她就只能开打
其实她的武功不弱,因为从小秦永就请了师傅教她武功,所以她还算是女子里面比较能打的
但是,
她架不住这么多人一起上啊
就在她以为走投无路今天可能就真的交代这里的时候,一个男子一跃而上,一下子拉过她,让她成功躲避了黑衣人的刀刃
两个人开始合作,痕香把头发上的簪子拔了下来开始杀人,最后在两个人的通力合作下成功脱险
她有些腿软的向后一跌,男子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然而从来没有和自己父亲与容齐以外与任何男子有过亲密接触的痕香不太适应地动了动身子重新站了起来
她这才认真看向面前的男子,一身黑色长袍,剑眉星目,端的是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但,不对,从他刚才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和眉眼之间的英气来看,这个男人肯定习武多年,搞不好就是一个将军之类的人物
她不想和这类有些危险的人纠缠不清,于是微微笑道:“多谢公子相救,小女子不胜感激。”
眼前人剑眉一挑,嘴角带了一分邪气地说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只是看姑娘受惊不小,在下倒愿意送佛送到西,送姑娘到这里的听月楼稍作休息。”
“不必了,今日公子助我良多,改日有用得着小女子的地方,小女子绝不推脱。”痕香微微眯眼,拒绝了他的意见
“姑娘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肯告知在下,在下如何相信姑娘的话呢?”男子双手放在身前握着,眼里带着对这个将他视为豺狼虎豹的女子的兴趣
这个男的怎么回事,揪着她不放了不成,要不是他当真帮助了她,她才不想在这里和他废话呢
“小女子,横月。”
“原来是这听月楼的少东家,在下,傅筹。”
傅筹?
就是那个赫赫有名的,因为平定了南境之乱的将军?
那她更不能惹了
“原来是傅将军,横月失敬,傅将军近日平定南境之乱想来归来不久,此时夜已深,横月先行告退。”痕香微微行了一礼就想告退,然而才刚刚转身,就听到后面又悠悠地飘来了一道声音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横月姑娘就请在下在这听月楼里消磨一会如何?”
然后痕香就带着傅筹来到了二楼雅间,茶香袅袅,她端起茶杯递了过去:“横月不才,不会喝酒,只能以茶代酒谢过将军。”
傅筹接过茶杯放在鼻下闻了一闻:“好茶,好茶配好曲,横月姑娘可会古琴?”
弹琴?
她微微一缩瞳孔,自从来到北临以后,她就再也没有碰过古琴了……
也罢……反正无甚重要
琴音泠泠响起,傅筹闭上眼睛开始静静聆听,痕香也渐渐进入状态,闭上眼,她的眼前开始浮现出自己父亲教自己弹琴的样子
“香儿虽为女子,但琴音也断不可小家子气,须得大气磅礴,胸襟宽广,自有情感才是,”
“想不到横月姑娘的琴音如此大气,不似平常女子的温柔婉约,傅筹有幸,今日也多为叨扰,在下告辞。”
白发王妃
一羽一轻灵,一花一荼蘼,
刹那芳华殆尽;
一眸一世界,一水一沧汐,
于永恒中槃涅;
浊浪一粟,月光皎凉,
此去穹极蹁跹曜无眠。
命中注定,会有那样一个女子,让他年轻而短暂的生命找到存在的意义。
他存在的意义,就是护她一生
这深宫里多少人,这一生来不及爱上别人,也来不及被别人爱上,就这么断送了自己的一生,这深宫里多少人,自己连一个故事都没有,就结束了
话本子里的每一个女孩都有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而他只希望她能繁花似锦觅安宁,流云淡水度此生
他来到北临的那一天,她是知道的,她知道容齐和临皇去猎场,她也知道他被宗政无忧当场挑衅,她知道容乐也来到了北临,她知道,她都知道
可是真的当他踏进她的宫殿的时候,她却有些慌乱地躲在了内殿里面不敢出去见他,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更怯?
她其实很乱,她于理不应该这样想他
因为他杀了她的全家
她想的应该是如何报仇
然而她于情却是无时无刻地不在想他
因为她还是喜欢他
甚至于她借着小时候仅存的记忆找到了秦府旧宅,然而她那天并没有推开那扇尘封已久的破旧大门
她那天很纠结,拿了山河志,她大可以连夜出城从此找到一个不为人知的深山老林平平安安的度过此生
拿了山河志,她也可以按照傅鸢的想法交给容齐,其实也就等于交给傅鸢
第一条,她舍不得,她舍不得容齐,如果她真的走了,容齐那里肯定会被傅鸢折磨,可若是真的交给他了,父亲生前却是死活不让她交给容齐
于是她就想,是不是她永远不拿山河志,容齐就不会有事,因为傅鸢需要他利用自己,是不是她永远不拿山河志,她就不用交给容齐,她也就算作是遵守了父亲的约定?
拿,还是不拿?
给,还是不给?
她坐在地上,听着愈发接近的脚步声死命地捂住自己的嘴,齐哥哥,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很乱,她怕她看到他走过来,又不顾一切地为他做任何事情
说到底她还是怕了
从秦家事发之后,她就在怕
怕自己,也怕他
可是她听到门外的他悠悠踱步说道
“这就是你在北临住的房间?我曾经无数个夜晚,站在你西启的寝殿之内,想象着你现在住的地方,会是什么样子……”
复又听他轻轻一笑:“原来不管是在何处,只要是有你在其中,都会是如此的恬静温馨……”
她又听到木凳子被拉拉呱发出的轻微声响,她知道那是他在案几前坐了下来
白发王妃
“香儿每天就在这桌前读书写字吗?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香儿可还记得这诗句,齐哥哥可是每日都会抄写数遍。”
记得当年的秦香最喜欢缠着容齐来写这几句诗词,她说里面的青梅竹马说的就是她和她的齐哥哥,然而她从来没有往下写过……
因为她那时就知道,她十四岁嫁不得他,她那时也相信他不会离开,让她感此伤妾心,坐愁红颜老。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当年的一幕幕,正想着,却又听到他走动的声音:“香儿每天都是在这里用膳吗?齐哥哥每日都会让小荀子多备一副碗筷,做的都是香儿你最爱吃的饭菜,可惜只我一人,只觉得苦涩难以下咽……”
他说到这里开始咳嗽起来,压抑不住的咳嗽让她心里狠狠一抽,他的病情又严重了吗……
“香儿还是不肯出来见我吗?”他不管咳嗽的多么厉害,心里想得却还是她,她还是不肯见他吗?
她不再压抑自己的哭声,让自己大声的哭了出来,听着自己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开始微微向右瑟缩,哭的一抽一抽
“香儿每晚都在这窗前赏月吗?我每日望着夜空都觉得欣慰,因为不管我们离得有多远,我们都能望着同一轮明月……”他在她身边坐下,然后把她轻轻地搂进怀里拍打着她的后背
她就忽然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只是,角色调换了一下罢了,哭的那个人变成了她,安慰地那个人变成了他
“香儿乖,不哭了,香儿乖,齐哥哥在的,香儿乖……”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她的后背,轻声的哄着她不让她落泪,却没让她发现自己也快哭出来的表情
他一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打开了一个他一直拿着的盒子,他打开盒子,顿时一种熟悉糕点特有的香气就钻进了痕香的鼻子……
里面排着两排乳白色的牛乳糕,她抹了一把眼睑还带着的泪花看去,破涕为笑的想到,牛乳糕……
“我知道香儿虽为女子却不爱吃过甜的点心,这牛乳糕是我亲手制作而成,里面加了更多的牛乳,甜而不腻,你试试看。”他修长的手指拿起一块白色的牛乳糕递到了她的嘴边,朝她挑眉
这还是痕香第一次吃到容齐亲手做的糕点,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让他吃的糕点,原来,他都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