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父亲可看出来了什么?”
柳父,“我看着像是宫中的暗卫。”
“................”
一时间,书房内的氛围便沉默了下去。
沈浪自然是知道是何人所为,但他不能直接告诉柳父是谁,只能委婉的低声嘀咕道:“表妹.....归宁候府.....三皇子.....”
柳老将军面色一凝,“安儿是怀疑三皇子?”
沈浪点点头,“毕竟当日我回京路线除了身边的人以外,只有表妹知晓。”
说着,沈浪看了眼柳父,“孩儿昏迷之时还曾听表妹同母亲要求父亲严惩我身边的副将。”
柳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脸色又阴沉了一分。
沈浪继续补充道,“我尚在昏迷,事情还未查清,表妹就此番作态,很难不令人多想。”
“再者,孩儿听府中下人说孩儿昏迷期间,表妹时常同母亲哭诉.....”
说到这儿,沈浪没有在继续说下去。
毕竟在这之前柳言鸿还跟李嫣儿两人情真意切,提出疑问倒还可以,若是让他直接定了李嫣儿的罪,哪怕是不能。
柳老将军听完沈浪这么一说,一掌狠狠地拍在了书桌上,“哼,好一个心思深沉的丫头!竟然敢算计到我将军府上来了!”
说完,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柳父,“早让你不要去那相府千金你偏不听!现在倒好!你儿子卷进了这京城纷争里你高兴了!?”
柳老将军一直对儿子娶丞相之女为妻颇有不满,他们武将世家最反感高门府邸里的那些算计,可柳父偏生要娶。
沈浪作为一个旁观者,再加上经历了上一个世界,倒也是能明白柳老将军心中所想。
军权在手难免不遭人惦记,远离是非倒也是好,但却不是长久之计。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没有野心。
忽然,门外的院子里响起一阵脚步声,只听外头的人低声说道:“老爷,宫里来人了。”
房间内祖孙三人同时拧了拧眉,对视一眼后,柳父跟着人出去了。
没过多久,柳父便带着两个医者打扮模样的人,进了后堂。
“安儿,这是宫里来的御医....”
说完,那人便开了口,“陛下听闻少将军伤势久不见好,特命老夫前来....”
沈浪点了点头,将手伸了出去。
御医连忙上前看诊摸脉,这时候沈浪看了眼站在御医身后从始至终都没说话的少年,眸子微微眯了眯。
看来是他‘伤势’拖得太久,李嫣儿见不到他,三皇子那边的人坐不住了,过来看看他到底死了没有。
“少将军吉人天相,这伤口瞧着严重,脉象却平稳,老夫开两贴药,平常注意歇息,莫要劳累,过几日也就痊愈了。”
说完,御医就拎着箱子起身告辞。
柳父跟着御医出了门,柳老将军却留了下来,“安儿.....”
沈浪,“祖父莫要过于忧心,往后多防着些丞相府跟归宁候府就是。”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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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日,云帝传召,柳家儿郎骁勇善战,年少有为,屡立战功,钦封柳言鸿为车骑将军。
这职位仅次于柳老将军跟柳父两人,如今柳家人才辈出,现在更是风头无两。
果然,沈浪领完旨以后,道贺恭喜声不断。
柳家将军府更是被来往的门客,官员踏破了门槛。
京中贵妇的拜帖也像雪花一样递进了将军府。
沈浪因着之前的谋算,在柳父跟柳老将军的帮助下捏了不少归宁候府的把柄在手里头。
这一次,沈浪没有在御前请求赐婚,李嫣儿终于坐不住了。
沈浪在院中练剑,绿萍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
“少爷,表小姐过来了,现在正在夫人房中垂泪呢!”
沈浪收了剑勾了勾唇,“哦?”
等绿萍再要说什么,就见远处两道人影朝他走了过来。
小丫鬟远远地瞧了眼,立刻跑开躲了起来。
沈浪,“...........”
柳母自从那日沈浪听了沈浪的话以后,虽不想怀疑甥女,可每次一提起甥女夫君脸上表情就不好看。
成亲十多年,孩子都那般大了,柳父从来不对她假以脸色看,只有在这甥女的事情上多了几分不满。
可现在,嫣儿拿着安儿的书信上门,哭诉那孩子不守承诺,亏待了她。
她看了那信.....
柳母这般想着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快了几步。
沈浪在院中一边练剑一边等着那边的柳母跟李嫣儿,等人走得近了,不着痕迹的打量了眼李嫣儿。
李嫣儿走到沈浪面前,柔柔弱弱的喊了一声,“表哥.....”
那一声‘表哥’百转千回,声音苏的沈浪头发直发麻。
在瞧着李嫣儿那害羞的小模样,着实动人的紧,肌肤胜雪,眉眼如画,那双水眸更是楚楚动人的狠。
光是站在那儿,乍一眼看过去就是一副美画,惹人怜惜的狠。
而这边的原主从十岁起就在边关严寒的北地,常年跟着柳父练武,又无法接触到别的女子,当然会被这只有一副空有美貌的李嫣儿‘情真意切’给蛊惑。
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李嫣儿喜欢的从来不是他这款,而是那在京城中娇生贵养的温润玉如的三皇子。
沈浪一个眼神都未分给那边含情脉脉的李嫣儿,自顾自的练着剑。
李嫣儿见此,眼眶不由得红了,绞着手中的帕子,欲言又止的看了眼身边的柳母。
柳母瞧这孩子又要落泪,眉头不由得一皱,往日里这孩子生的娇弱,却不曾发现这孩子竟这般爱哭。
自从她们回京,到安儿受伤以来,仿佛这孩子每每见到她都在落泪。
想到这儿,柳母不由得朝那练剑的人,高喊了一声:“安儿!”
沈浪闻声收了剑势,拱身道:“母亲....”
“你这孩子....”柳母不由得嗔道:“没瞧见嫣儿在这儿....”
“表妹。”沈浪朝李嫣儿点了点头,神色淡淡的喊了声后,便再无旁的话。
李嫣儿见此,原本还在眼里打转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表哥.....可是嫣儿做了什么,或者旁人说了什么,竟使得你这般待我!?”李嫣儿红着眼,带着哭腔质问道。
沈浪眉头轻佻,不答反问道:“我那般待你?”
李嫣儿其它质问的话还在喉咙里,闻言眼泪一顿,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浪,“你.....”
沈浪,“母亲,表妹早已及笄,早前就听表妹说姨母开始着手替表妹在相看....既然如此表妹常常登门将军府见外男已是不合常理,母亲还是要仔细着表妹名声些。”
柳母闻言眉头皱了皱,不由得扭头看了眼身边哭得梨花带雨的甥女。
未出阁的女儿家就算是家中为她相看亲事,怎得好同外人说,如此这般不要....不要颜面。
但很快,在丞相府长大的柳母脑子里就转过来了弯儿,再看向这个亲甥女时,眼底有了异色。
“这事是母亲思虑不周....”
说着,就要带着李嫣儿回去,毕竟这也是将军府男子院中。
可李嫣儿却眼巴巴的望着沈浪,脚步不动分毫,婉转动人的声音里带了丝尖锐,“表哥,你为何要负我!?”
沈浪眉间闪过一丝不耐,“表妹慎言!我同表妹清清白白,何来负你一说!?”
“你我书信两年多....为何,为何你回了京就如此冷待我!?”
沈浪却没有顺着李嫣儿的话接下去,而是反问道:“表妹这两年来同我的书信,无不是在抱怨家中琐事杂事,我身为你的表哥,自是为你排忧解难为你出了不少主意。”
“言鸿身为兄长,帮表妹解难,又何来负人一说?”
沈浪说的理直气壮,丝毫不慌,柳母还有身边的一行婆子丫鬟都看不出半点问题。
本身李嫣儿同柳言鸿的书信开始就是抱怨在归宁候府常常受冷待,祖母冷待,庶妹妹们为难,府中姨娘给她气受。
活活地将自己一侯门嫡女日子说的连侯府中的庶女都不如,惹得身在外的原生心疼极了。
担忧李嫣儿在府中日子艰难,时常寄些补贴回来,更是对李嫣儿有求必应。
在现代,原身这种就是一‘备胎’,甚至连备胎都不如,活生生的一舔狗。
将才148就跟他说了,李嫣儿拿着原身给她写的信,去找了柳母。
之所以会这么说,就是她算准了李嫣儿不敢将信件之事大肆张扬,公之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