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陛下英明。”
“嗯....现在这朝中大部分官位出了空缺,沈卿平日里跟朝臣来往甚多,不知沈卿有何见地?”
沈浪精神为之一震,这皇帝这个节骨眼儿上还在试探他呢。
怕是他现在提几个人上去,那几个人都会被盯上吧?不死估计也得脱一层皮。
“臣惶恐,素日里来虽常与众大人吃酒赏月,却从未探讨过国事,对众位大人的能力也尚未可知。”
“哦?”周帝倒是没想到沈浪会这么回答,还以为他会将自己与平日里要好的小官自荐一番。
现在看来,倒是小瞧了这平平无奇的人。
“臣实在无法替陛下分忧。”
“可朕觉着沈卿瞧着就不错。”
沈浪连忙推脱道:“陛下过誉了!臣....”
“好了。”周帝对沈浪的反驳充耳不闻,径直的打断了沈浪接下来要说的话,道:“本想着能听听沈卿的意见,既然沈卿给不了建议,那就下去罢...”
“微臣告退。”
在出了御书房以后,148才敢吭声,问道:“宿主,你刚刚为什么不推荐你自己啊!你也很有才华啊!”
沈浪不以为然,道:“你跟皇帝想的一样。”
[什么意思?]
“在皇帝的眼里,沈朗就是一颗棋子,刚才那番暗示的话,就是想让我在这岳丈倒台后的节骨眼上自荐,然后基于他对我的‘宠爱’自然会同意。这个时候我在旁人的眼里就成个即冷血又无情无义的人,这样的人,谁会敢结交?”
[没看出来这个老头儿,这么会算计。]
“皇帝嘛,坐在那个位置上就是要算计人的,他不算计人,别人也会算计他。”
毕竟连他自己的儿子都在算计他,还有谁不能算计他呢?
[那你刚才不上钩,他不会起疑吗?]
“当然会,但是他还是会把那个位置给我。”
沈浪站在这金碧辉煌的宫墙深苑里,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工部,刑部,六部之中这两部都是二皇子的人,既然皇帝起了要折断儿子羽翼的意思,就不会止步于现在。
必定要起到重伤的作用才行。
失了一个薛斯,二皇子背后还有千千万万个薛斯,谋臣。
如同沈浪所料想的那样,沈浪前脚刚踏进沈家大门,后脚宣旨的公公就上了门。
沈家众人一听是圣旨,全家老小乌央央的跪了一地。
那边公公尖着嗓子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状元郎沈朗,天惠聪颖,人品贵重,甚肖朕躬,朕心甚慰。着吏部从重议,特封工部尚书,以示皇恩,钦此。”
在场的人除了沈浪以外,皆是一脸的震惊。
尤其是沈秦氏,虽然她不懂朝堂中的官位如何,却也知道薛云父亲便是那工部尚书。
如今,沈浪才将将为官,便顶了自家岳丈的官位。
沈秦氏想笑,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跪在沈浪身边的薛云亦是如此,昨夜父亲才来沈府求情,却不曾想一天不到的功夫。
这工部尚书的位置就已经成了夫君的了。
沈浪对周围的人的眼神选择了无视,跪谢道:“臣,谢主隆恩。”
孙公公宣完旨,笑着将圣旨放在了沈浪手里,“咱家瞧见沈大人的第一眼就知道大人,日后定将是人中龙凤,怎么着,咱家没说错吧!”
“公公缪赞!沈某受之有愧。”说完,沈浪从薛云手中接过荷包,给前来宣旨的公公一人塞了满满的一包。
孙公公笑嘻嘻的颠了颠沉重的荷包,伏在沈浪耳边小声道:“据我所知,工部侍郎周岸为人刚直,沈大人日后相处可要仔细着些。”
“沈某受教了。”
“那咱家就不打扰沈大人了,这就回宫复命去。”
沈浪,“公公慢走。”
公公走后,沈秦氏这才回过神来,望着沈浪手中的圣旨道,“这升官的喜事儿,朗儿看什么时候办宴席请客?”
沈浪摇了摇头,“不着急,过几日罢。”
现在他可正在风口浪尖儿上,要是大摆筵席,可真就随了皇帝的意了。
然而,纵使沈家不摆宴席,得知此事后,不请自来上门道喜的人,络绎不绝。
送走了一波又来一波,这几天沈浪一直在众位官员之间周璇。
半点儿分不开身前往工部走马上任。
[宿主,这皇帝老头儿故意搞你事儿。]
“不怕,他越是这么搞,我堂而皇之接触的官员就越多。”
在送走又一位官员之后,沈浪坐在前厅揉了揉发疼的眉心,对148道。
自上回天香阁之后,他在圣旨下来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太子的人了。
而这两天,在皇帝的授意之下一批又一批的无名小官,朝中大员不停的往他沈家来。
这信,同时也就带到了。
沈浪捏着手中一张信纸,上面细致的写出了工部里每一个职位的人员名单。
上面事无巨细的写出了工部里所有人的家世,谁是谁的派系,背后有什么人,跟谁有姻亲关系。
沈浪看着手中的信纸,笑了笑,“你谁这太子是赠人玫瑰还是真心相帮?”
[不知道。]
“我猜是后者。”
沈浪看完后,将信纸烧掉,眼看着手中纸条化作青烟,“香香离府之后,太子并未怪罪,皇后也没有动作。”
想必这个时候,皇后正在后宫之中隔岸观魏贵妃跟上官贵妃相斗吧。
都说强龙难压地头蛇,可在周帝眼里只有他想压与不想压的关系。
比起自己出手,他更喜欢看着别人两两相斗,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这就是帝王。
沈浪在府中待了两日,便去工部报了到。
在场的除了那位刚直的侍郎以外,还有个郎中,员外郎,三人在议事厅里。
见到沈浪如此年纪轻轻的尚书,侍郎冷哼一声,那眼睛都快要长到天上去。
沈浪却不骄不躁,任由这几人心不甘情不愿的汇报着户部的大小事宜。
那郎中说完后,周安冷笑一声,“你说这么多,这么细,也不想想咱们这尚书他究竟能不能听得懂?”
郎中为人本分,听上头这么一说,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沈浪轻笑一声,有礼有节道:“无事,本官也是第一次接触工部事务,有诸多不明,还请三位多多担待着些。”
只见那郎中笑道:“哪里哪里....沈大人年纪虽轻,能得陛下青睐,来日定有作为。”
沈浪谦虚的同几人说了几句,便将一众文卷留了下来,仔细翻阅。
工部主管的是工造屯田水利之事,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也是多了去了。
工部这个部门在现代应当对应水利建设部,主要负责建造,维修。
可这古代工部所主管的是皇帝的行宫以及皇帝已经皇亲陵墓的修建,另外还有河道的疏通,防务工程,水利设施的施工维修。
各门管各事儿,太子给的名单里,这周安不属于任何皇子门下。
薛斯在位时,便经常同薛斯意见相左。
而太子的意思却是这人是个能拉拢之人。
沈浪笑了笑,从今日见那周安来看,确实是个难啃的骨头,但是这类人做的确是实事。
只是因为性格过于刚直,从而显得与大众与众不同,格格不入。
就因为行事作风不一样,薛斯那种喜欢拉帮结派的人这才将人排斥在了外头。
接连几日,沈浪都宿在工部里头,只是偶尔回府换身衣裳。
一两个月下来,渐渐地也能将手中的之事处理的得心应手起来。
沈浪这头忙着在官场上游走,那头沈秦氏也借着沈浪的名头,带着秦月逐渐的在官太太中间走动了起来。
一日,沈浪从工部回来,就见薛云闷闷不乐的坐在院子里头。
沈浪不由得皱眉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翠儿跟江妹呢?”
薛云这才回过神来看向沈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垂下了脑袋。
沈浪见状,眉眼间浮起一抹燥意,唤来江才,“去查查,我不在府中的时候出了什么事儿!”
“是。”
江才来的快,去的也快。
片刻间的功夫,就打听完了一圈儿回了东院。
“老,老爷.....”
沈浪略微烦躁,“说。”
江才见沈浪面色不虞,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江妹跟翠儿今日被,被老夫人差到了前厅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