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盛达···别让他操心了。”她犹豫地开口。
我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犹豫，因为我在冷笑。
她叹了口气：“我错了，和阿笙认识了这么久，差不多就忘了，你们才是夫妻。”
是啊，我爸当年出手抢人之妻不厚道，可好歹你是主动勾引他的，而且你们才是男女朋友，即使现在我和秦笙关系破裂到这种地步，这个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也轮不到你赵蕊菁摆出一副正室脸来对我说教！
他操心不操心盛达关我什么事？
我今天火气很大。
我忍了许久，因为我怕饿死怕真的过颠沛流离的日子，可是这不代表我会接着忍，我喜欢秦笙，可是如今我已经精神分裂到疯掉了，我喜欢当年的秦笙，他们有什么资格要我做什么事？
其实说到底，我也心虚，今天的心情没由来地不好，感觉脾气也暴躁开来，殷闲的事情让我愧疚也让我瞧不起自己，所有的情感挤压到现在，我想，我总得找个人来爆发一下。
得罪了赵蕊菁会有什么后果？我26岁了，不是小孩子，所以我在极力地忍耐，告诉自己不要动手。
可是，26岁的成年人，就不能有自己的情绪吗？为了不吃亏所以忍耐，什么叫吃亏呢？不饿肚子有房子住就叫不吃亏吗？心里这么难受这么苦，算不算吃亏？
脑子里不断地纠结，只祈祷赵蕊菁赶紧结束她对我的精神抽打。
可惜她根本不管我内心的呼喊：“你是他的妻子，劝劝他吧···”
站起来，手抖，把一整杯水从她的衣领口倒了进去，她的衬衫立刻变成了透明色。
她有些不可置信：“你···”
整个咖啡店都往这边看来，我也懒得再装下去，一个巴掌甩上去：“做了□□还要立牌坊，你是怎么有脸皮跟我说这些的？回去跟秦笙说，盛达倒了就倒了，应该不会损他秦二少的财力，他不用操心了。”
然后转身，有那么一瞬间的愣怔。
秦笙站在我身后，目瞪口呆，显然是匆匆赶来。
我越过他：“我不想为我的行为做任何解释。”
秦笙脱下西装给赵蕊菁穿上，皱眉对我说：“我先送她回去，我们回去好好谈谈。”
发泄完，我也冷静下来了，其实赵蕊菁倒不一定是真心要羞辱我什么，她也许只是心疼秦笙···以她的立场心疼，倒也不是不可以，我冲她的这脾气，只是为了心中的嫉妒而已。
没什么好谈的了，我已经成了一个疯子了。
见过和疯子讲道理的疯子没有？
我的表情不好看，晚上的风有点凉，拦到一辆出租，不巧看到排我后面那个人似乎挺急，索性让给他自己走回去。
路挺远的，我穿着细高跟，我这个疯子。
于是走到一半脚又累到不想走了，给苏白打电话让她来接我。
苏白小声说：“姐夫在旁边，脸色不好看。”
我抬头看着路边的宾馆：“那算了，我不回去了。”掏出钱包，没多少现金，不过秦笙留给我的卡在，也许以后就用不上了，刷点钱他不会介意吧。
可惜···没带身份证。
被自己今天的运气折腾到吐血，我倒在餐厅的沙发座椅上，顶着已经吃撑的胃，在服务员小姐甜美动人的微笑里又点了点吃的。
刚扒了两口，手机响，苏白的，我接起来：“什么事？”
却是秦笙的声音：“你回来，我们谈谈。”
第22章 选择
他的声音倒不生气，只是听起来很累。
我想也是，我们这么畸形的关系，大家都累，我爆发了，他应该也不远。所以我也只是告诉他：“出租车比较少，走不动，不知道怎么坐公车。”
他沉默了一会儿：“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车上的冷气打得太低了，我缩缩肩膀，秦笙看了我一眼，调高了温度。
他不说话，我也不想开口，所以就由着车里的气压越加地低下来。
“她说了什么话气到你了？”先开口的终究是他。
我不自觉地笑，以前的话，一定会问“你又怎么惹到她了”吧？该说什么？其实她每句话都气到我了，但是准确说来，她每句话都没气到我。
哦，对，她这个人的存在，明明白白地气到了我。这话我能说吗？我又不是找死。
不过坐我旁边的是秦笙，向来聪明的秦笙。他从来不需要我给他答案，就能猜到我在想什么。可是事实上，倒不是说他有多了解我，只是他作为一个成功的生意人的本能。
我不想和他说谎，被打破谎言的尴尬很难受，所以我就忍着不说。
“压力大么？”他果然又猜到了我的心思，“跟我在一起，我们这样的婚姻，你压力大到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嗯，对，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今天殷闲来约我以后，我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我居然还幻想着爱情！
而我幻想的对象，说不定就是秦笙~这样的感知让我惊恐，而殷闲的表白又让我有那么一瞬间明白了，我这样的人也会有人爱的，即使他爱的只是他记忆里雨雾的我，那也是我。
我并不是只有秦笙可以的，可我却因为秦笙忘却了爱情的滋味。
我不爱殷闲，一点也不，可是我被他的爱动摇了，我也想试试被爱的滋味。秦笙爱我——我今天知道了，他爱我，不然定然会因为我对赵蕊菁的失礼惩罚我。
可是这样的爱能给我的只有压力，我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来了。
我喜欢秦笙，可是我不想当他的妻子，但是我今天发现，我会嫉妒赵蕊菁，我无法接受她成为秦笙的妻子——这样精分的想法，我真的疯掉了。
我离疯不远了。
车进了车库。
房子里灯火通明。
秦笙忽然抱住我。
我愣怔了，我从来没被这么抱过，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整张脸被埋在他的胸口，可以清晰地听到他规律的心跳，有点快，连着他的呼吸也不是特别顺畅。
“我们的婚姻，让你压力大到这样了吗？你想要离开我了吗？”他问，声音带一点凄凉。
我也被他感染了：“对，我想走，我会疯掉的，我以为不相信爱情就可以了，可是我受不了了，别说控制情绪了，我现在听到赵蕊菁三个字就想骂人，凭什么我爸死了她还活着？秦笙你告诉我啊，是她勾引我爸爸的，为什么只有我爸死了呢？”
他僵住了，我冷笑：“所以，秦笙，我们离婚吧。我得走，走得远远的才好。”
“你恨我。”他声音很干涩。
“我干嘛恨你呢，你做的一切都很对，我只是疯掉了。”我耸肩，我不恨他，我只是怕他，不恨，不代表可以爱，至少，不代表可以忘记。
我为什么要忘记害死我爸爸的人？为什么要原谅那个女人的存在？
他忽然就笑了：“我看到你打了蕊菁巴掌，我很害怕——你从来没有对我们发过脾气，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问谁都不好，我只能先送她回家，路上我忽然想明白了，你为什么不发脾气？你是我的妻子，我同她牵扯不清，你本来就该发脾气的。何况···何况爸爸宠你，你这样的大小姐，本来就是该有脾气的。你为了我磨了所有脾气，我反而害怕。
你是为了不爱我才容忍我们，我想和你在一起，就不能再这样——我以后不会再同蕊菁有太多牵扯，盛达还给你，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他问，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我从来没有见到这个男人的目光中会带着这样的渴求的情绪，他问我好不好。我回答好还是不好？我舔着下唇，不知道该做何回答。
第23章 葬礼
好不好？你把赵蕊菁的自尊利益看的多重，我就把我爸爸的死看的多重，根本没办法忘记的过去，现在，你来问我，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我咬着牙：“秦笙，你是法官吗？我爸爸犯了罪，罪到应该死吗？你手持正义逼死他，我是不是也能当一把法官，站正义角度，来算算赵蕊菁出轨。勾引我爸，背叛我爸，背叛盛达的罪？”
秦笙怔住，我也怔住。
我怕他，因为他曾经害我一无所有，可是如果我有了一些底牌，我就不能继续忍下去了，到底曾经有过很多，我也不是什么能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