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端水手札(34)

脑海里的奇怪声音时常给她布置几个小任务——给李茂送坛酒, 给贵妃买茶叶,去三皇子府上看望刚出生的小侄子。这一来二去,好像那好感度系统中每个人的等级都在慢慢地往上升。她发现,随着这等级上升, 自己梦见当初那个令人胆战心惊的未来也少了。取而代之的, 是舒适柔软的梦境。

当然, 系统一遇到庄离就直接变了声调。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

【滴!您所查询的人物暂时不予显示,请您继续努力】

【滴!系统故障,您所查询的人物暂时处于隐藏状态】

“……那我要你有什么用?”

【本端水系统可以为殿下提供音乐, 帮助您的睡眠。】

“我最近睡得挺好的。”李昭昭的毛笔蘸上了墨汁, 刚压在平整的宣纸上。

【那就完成一个小任务吧。】

李昭昭:“……???”

【滴!今日任务已发布, 请殿下在府中设宴,款待诸位皇子公主】

李昭昭头疼——她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同时见过三个人以上了。

【不可以取消任务哦】

李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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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到来之前,李昭昭让锦瑟在庭院中设了一张巨大的木桌,还备好了山泉水和糯米粉。

“殿下,还真要自己捏汤圆儿呀?”锦瑟犹豫道,“这活儿累人得紧,不如我们先给您捏一半, 到时殿下把馅料填进去就成了。”

李昭昭笑了一下:“无妨,我前日在御膳房学习了一二,今日刚好来试试。”

不过揉面的时候,李昭昭却在心里排练等会儿要说些什么。毕竟不止李晴李茂他们,还有平日里并不相熟的几位哥哥她都一一邀请了来。那些个场面话她的确不会说,若是李茂能早点到就好了。

不待她熟练几分,那叩门声就响起了。

“九哥!”李昭昭微微欠身,来的正是九皇子李政。他似乎颇为惊愕:“昭昭,你这是要……亲手做汤圆儿?”

李昭昭的衣袖挽到了手肘,双手上都是面粉,她点了点头。

李政大惊失色:“这怎么好劳烦小十七亲自来?若早知如此,我便不来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李昭昭一愣,忽听旁侧的树后传来笑声。

李岱露出了脑袋:“我就说吧,这话昭昭没法儿接。”

李茂咳嗽了一声,捏着嗓子道:“政哥哥,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这就走了呢?”

李昭昭瞬间了然,又是这他二人的馊主意,难为九哥这么正经的还跟着他们一起胡闹。

李岱朝李政道:“九哥,昭昭现在心里一定觉得我们在瞎胡闹。”

李昭昭:“……”

“你看,我说中了吧!”

李昭昭微微一笑,李岱立刻怂了:“来,昭昭,我们来和你一起捏。”

李茂皱眉:“君子远庖厨,我方才可没说……好吧,我也来试试。”

“君子远庖厨,说的是一个仁字,”李政挽起了袖子,洗了手,拿了一团糯米面揉了起来,“君子不忍见杀生,心怀恻隐之心,故而要远庖厨。”

李茂跟着做了起来,争辩道:“万物皆有灵,那捏面也会听见稻麦的悲鸣之声,我这是于心不忍。”

李岱咧着嘴,笑出了声:“十二哥,你真是位心怀大爱的圣人,日后啊必成大器。”

李昭昭点头:“十二哥天生就是菩萨心肠,与你我不一样。”

李茂还没得意,就听明白了他们的揶揄,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不多时,李晴也来了,还在大门口恰巧遇见了李晔和八皇子李池。三人步入院中见此情景,亦都纷纷摇头,无奈地加入。

“晴儿,今日不陪着你那新婚的夫君?”李池打趣道。

“八……八哥,可不是这这么笑、笑话人的。必、必定是晴儿儿说了算。”李晔道。

李晴扬起脑袋:“那自然是我说了才算数。”

“哦?”李茂疑惑道,“那前日里是谁砸了只青花瓷就要我和昭昭想办法找个一模一样的?”

李晴面不改色,盯着自己的手里的白色圆球:“必定你记错了,这事与我毫无干系。”

这正打闹着,李晔看向李昭昭手里正捏圆了的芝麻花生馅料,奇怪道:“红、红色的是什么?”

其他人也纷纷望去。

“这是雍州的石榴,今天早晨才送到的。”李昭昭解释道。

“我想吃这个!”李茂道,“昭昭你捏得比我好。”他说着,从李昭昭手里拿过了那只,在表面上用签子画了两笔,做了个记号。

“等会儿煮好了,谁都不许跟我抢。”

“能得你!我也要吃昭昭捏的!”李晴将他挤到身后去。

李晔急道:“不、不不公平。”

这争了许久,最后只得以一人分了两只李昭昭亲手捏的汤圆作罢。待煮出了锅,果然是香气四溢。糯米皮劲道却不失软滑,一只只浑圆饱满,一口下去流出的芝麻花生在舌尖铺开。那石榴的酸甜味道也在其中,消解了腻味,让人忍不住多吃。

李昭昭小小地咬了一口。院落里花香四溢,正是天朗气清的好时节。树影摇曳,为最后的暑夏带来清凉。看着旁人嬉笑打闹,她整个心都安稳了下来。却又难免浮出了一丝伤感。若是李榕也在就好了,不知道持于国有没有汤圆儿吃。

若论及爱吃甜的人,那必然还有一个……若是庄离在,那也很好。

慢悠悠的日光洒在了长平公主府中。刚化成暮色,就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锦瑟焦急地跑来,打断了众人的喜悦——

“四殿下……没了!”

第41章 立储之争(1)

庭院中, 日暮时分的蝉鸣异常聒噪。

李昭昭手中的碗碰在了石桌上,发出了清脆的一声。

“你说清楚,什么叫没了?”李茂神色一变,皱眉道。

锦瑟捏着手指, 低着头, 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四殿下今日在西郊的演武场, 不想……不想从马上跌落,人就直接去了。”

李政面色苍白:“四哥他……你可知编造此等谎言是滔天大罪, 会凌迟处死?”

锦瑟吓得直哆嗦:“方才奴婢正在街市上买吃食, 恰逢内务府的人经过,其中一人与奴婢相识,这才告知了奴婢。奴婢万万不敢在殿下们面前胡言乱语。今日演武场上,楚国公世子和扶摇王世子都在。”

李政和李池对视一眼, 便匆匆离去, 李晴也一脸慌乱地走了。剩下院落里的几人面面相觑, 仍然不敢置信。唯独李晔抱着碗坐了下来,不动声色地把仅剩的一只汤圆儿吃了个干净。他打个了嗝,叹了口气:“这、这下可难、难办了。”

李茂和李岱都有些疑惑, 后者挠头:“我虽然与四哥不熟, 可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李茂面色微沉:“虽然平日里京中多有流言, 说四哥花天酒地惯了,但他也不是什么身体虚弱之人,从马背上跌下来就……去了,恐怕此事另有蹊跷。”

“能有什么蹊跷?难不成还有人害他?”李岱看向三人,见他们脸色不对,“不是吧?何人胆敢光天化日之下谋害皇子,不要命了吗?”

李晔抬起头:“是你, 也或、许是我。”

“什么意思啊,我可从来没有……”李岱话音中断,不敢相信地问道,“是跟立储的事情有关?”

李昭昭沉默不语。纵然大家平日里玩作一团,可立储仿佛是一件极为禁忌的事,没有任何人轻易讨论。稍有不慎,就会马失前蹄。她也就罢了,对于李茂他们三个来说,须更加小心谨慎。

李岱哭丧着脸:“真的不是我。”

李茂也坐了下来,半晌才道:“是不是你不重要,关键是,父皇会认为是谁。”

四人均坐在低沉的暮色里。李昭昭清楚,父皇厌恶后妃为立储之事纠缠不休,索性在大皇子病逝后,将此事搁置。这许多年来,都没有一个宫妃或朝臣敢触他的逆鳞。

然而近来,李枕对四皇子李象的宠爱是显而易见的。宫中多有流言,说陛下有意立四皇子为太子。这事曾传到了李枕耳中,他未置一词,几近于默认。

李岱心直口快:“四哥的私德是不检点了些,可他能文能武,写出的文章连陈夫子都夸奖过,还曾在西边的州府做出了不少功绩。如果太子之位的传言是真的,那他一死,接下来最受父皇宠爱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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