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开口道:“瑶瑶,生辰吉乐。”
阮瑶看得出现在是换了人,便笑道:“谢殿下。”
“我的礼物,你收到了吗?”
阮瑶刚想摇头,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温声细语:“收到了,风筝,殿下做得很好看。”
大殿下自然是知道小太子准备了什么,这会儿见他已经送了,便抿了抿嘴唇,轻声道:“其实还有一件的。”
阮瑶看他:“殿下说什么?”
赵弘沉默片刻,才道:“今儿我定然早早回来,瑶瑶且等我,有事情与你说的。”
阮瑶笑着应了,而后便给他递了布巾,待赵弘起身,便给他束发更衣。
而在用掸子扫衣裳的时候,阮瑶问了句:“殿下,要不要用碗蒸酥酪?”
大殿下立刻回道:“不了,我不喜欢奶味道。”
嗯?
阮瑶不由得瞧了他一眼,之前小殿下说的可是能放弃嗜甜,却绝不放弃奶做的东西。
如今到大殿下这里却是给否了。
阮女官想着,分魂之症顶多是分了精神,不至于连身子都变掉,而且也不是单独分裂的人格,而是一个人的小时候和长大后,这品味不该差距如此之大。
唇舌还是共用的啊。
于是阮女官没有明说,只是应了一声,而后去茶房端了茶点,犹豫片刻,还是拿了碗酥酪来,放在桌上。
而后她便去外面叮嘱来喜也跟着过去,有任何不妥帖的立刻使人回来送信,也好早做打算。
没等阮瑶回去,赵弘就已经出了门。
一声朝服的大殿下身姿格外挺拔,玄红二色的衣衫也将他衬托的沉稳干练。
阮瑶上前,帮他正了正冠。
赵弘则是看她,道:“晚上记得等我。”
“好,奴婢记着了。”
而后,赵弘就带了人离开了东明宫。
阮瑶则是回身准备进殿门。
不过在那之前,有宫人上前,恭声道:“女官,太后娘娘派人送来了两盆花草。”
阮瑶瞧了瞧,道:“送去偏殿吧,仔细些,莫要磕碰了。”
“是。”
而阮瑶则是看着那两盆名贵兰花,并没有跟上去。
如今,后宫中的形势渐渐明朗起来。
周美人自请离宫,且不论皇上对她是否有意,单说这争宠之事怕是轮不上她了。
许妃因为二皇子的事情郁郁寡欢,甚少出门,董皇后虽有了动静,可娘家倾颓,前朝无人倚靠,她这皇后当的必定是要小心谨慎。
最得意的本该是陈贵妃,大权独揽又是圣宠不衰,该是顶自在的日子。
但陈贵妃不似寻常妃嫔,她对盛宠并不贪恋,虽没有把雨露均沾四个字挂在嘴边,可她从不拦着后宫女子与皇上各种偶遇。
说是偶遇,但天下间那里有那么多的巧合?不过是精心算计罢了。
之前董皇后在时,各人皆是规行矩步,生怕犯了皇后娘娘忌讳。
结果到了陈贵妃掌权之时,不少人觉得陈贵妃和善,就起了心思。
头一个妃子试着巧遇皇上,得了恩宠,陈贵妃也没有刁难。
于是接下去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后宫当中百花竟放,姹紫嫣红开遍,每天都有新景致。
而皇帝也知道这是女人们的小心思,可他不在意。
妃子们为了博得他的宠爱用一些小心眼,反倒会让皇上觉得心中快意,自然不会阻拦,反倒乐见其成。
而在这一脸热闹中,东明宫很是清净。
太子殿下明面上不可结党营私,加上东明宫在皇宫内院,旁人轻易进不来,自然就少了许多烦扰。
宫人们或许巴结阮瑶,但那也只敢在外面做做文章,万万不敢进来的。
而出入东明宫最勤快的,除了与赵弘亲厚的三公主,便是太后娘娘派来的人了。
今儿送盆花草,明儿送个吃食。
总归是次次不重样,都是小物件,可却透着关切慈爱。
偏这送的东西,都格外精巧。
没一样是太子殿下能带出去的。
阮瑶有些猜不透太后娘娘的心思,之前她为了给太后娘娘侍候花草也去过几次,加起来却只见过太后一面。
见得少,就琢磨不出性情。
太子殿下也提过,听话音像是说太后殿下仁善,对待小辈向来是好的,如今宫里的皇子就剩他一个,自然偏爱些。
可是阮瑶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
她没再多想,只管转身进了内殿。
刚一进去,就瞧见桌上摆着的碗碟。
茶点用了一些,香茗也用了两盏,旁边还有个空碗。
装蒸酥酪的碗。
阮瑶拿起来瞧了瞧,眉尖微挑。
不爱奶味?
果然,大殿下是小太子长大了以后的样子,有些话还得反着听才好。
收拾了屋子,她回了厢房,将旁人送的物件分别造册,等着以后有机会回礼,也不算占了人家的便宜。
一直到夕阳西下,才有人来报,说太子殿下回宫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太子:送礼物,放风筝,开开心心
大太子:默默出宫,太难了,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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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送上!
第95章
阮瑶闻言, 便撂下了手上的活儿立刻出门,没多久便和赵弘迎面遇上。
大殿下回来的时候神情淡淡,倒是他身后的来喜满面笑容,整个人都像是要飘起来似的。
而阮女官走上前后, 赵弘立刻露出笑容, 见阮瑶穿的单薄, 便把自己的披风接下来给她,装模作样的道:“帮我拿着。”
可无论是阮瑶还是来喜都看得出, 太子殿下的本意是让她抱着取暖。
对于大殿下的善意, 她没有拒绝,只管乖乖抱在怀中,与赵弘一道快步回了内殿。
刚一进去,阮瑶便让人去把浴桶和热水安排妥当。
她想着此次大齐接见来使, 且不论会发生什么, 可终究是劳累一趟, 故而已经早早得让人去烧了水,并准备沐浴所需的应用之物。
大殿下原本有许多话想跟阮瑶说,可一见这个架势, 他立马把话咽了回去, 乖乖回内室换衣裳。
阮瑶则是出门, 喊了来喜公公,温声问道:“刚刚一切可顺利?”
来喜笑得见牙不见眼:“女官放心,顺利得很,今儿攒点下可是大大的挣了回脸呢。”
阮瑶好奇:“怎么说?”
来喜公公正是一腔热情无处散发,如今终于有人问,他便毫无保留的一吐为快,将刚才在大殿上发生的事情尽数说了出来。
今日来访大齐的使者出自卫国, 并不同于其他属国。
寻常的属国都是被大齐打服了,打软了,素来恭敬,甚少搞事。
可这次的来的卫国却是不同,虽然名义上是齐国属国,但那是因为当初两国交战,卫国落败,才归降大齐,但私心上,卫国对齐国向来不服。
他们地方虽小,但是心却极大,加上卫国境内地势险要,除了在齐国这里吃了亏,对其他小国从未有过落败,故而心理落差颇大。
一方面觉得自己是鹤立鸡群,不可同日而语。
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是齐国的手下败将,且现在张眼睛的都看得出卫国打不过他,于是憋着憋着就憋出了气来。
此次卫国遣使者出访大齐之前,刚刚又并入了一个小国,扩充了三四个城池,正是自信时候。
故而态度也装不住,话里话外都透着些挑衅。
皇帝虽然把后宫弄得一塌糊涂,可在前朝,他是见不得这等东西在面前叫嚣的。
于是,当卫国提出要射箭比较高低时,皇帝并未罚他狂悖之罪,而是直接答应下来。
不过代价是,若是卫国得胜,齐国免他们三年纳贡,但若是齐国得胜,卫国要献出三座城池。
不多,就要他们刚刚打下的那三座。
阮瑶略想了想,道:“他们肯定答应了。”
来喜有些惊讶:“姐姐怎的知道?”
阮瑶轻声道:“他们打下的城池我也听人说起过,与其说是城,倒不如说是村落,地方贫瘠,人口也少,加起来都不够咱们的一座城大。可三年岁贡却是不同,这是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若是免了岁贡,他们用这个钱足够再打下来基座城池了。况且是他先开了口,天|朝|上|国才点了头,他要是出尔反尔,怕是要招灾惹祸。”
来喜听得一愣一愣的,着实没想到自家女官还有这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