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发现何秀和老郭之间有那不可描述的关系的?”这一点任燃还真是不知道谢闻易什么时候找到的证据。
“郭嫂的牢骚不是白发的,经常在他们那里坐着的罗南和他的随身笔记本,那天我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一眼,他写着老郭和何秀,我就大胆推测,随意定论了。”谢闻易说得很是轻松。
“所以你是蒙对的。。。”任燃补刀。
“何秀为了隐瞒自己和老郭的关系,自然不能说当晚他们两个在一起,以及何秀特意误导了背影是男人这个最重要的线索,导致我们一度把修长纤细的背影认为了是女人,这是案子的第一个误导。
寡妇沈姐更不想让人知道她和小智不可告人的关系,不管她是否会考虑到从玻璃窗看到的景象和现实差别太大这个问题,但是她说了她看到的是背影壮硕的背影,这是第二个误导。
郭婶怕是早就知道老郭的外遇了,而她的确从窗户外看到了凶手走过的背影,是个男人,或许她内心的憎恨已久,她说男人路过的时候她闻到了烟味,她有意让大家把疑点放到了男性身上,或许更希望我们都怀疑到老郭吧,但是她的确没有说谎,即使这个烟味是她自己残留下的,这是第三个误导。”
这些人都没有说谎,只是遵循着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向和最希望得到的结果给了口供。
“我一直在想是谁的口供出了问题,答案是他们全部都是。”任燃叹了口气。
这个副本的NPC在某种程度上都给了错误的情报。
“现在,重新思考,背影是男性,高瘦纤细,偏巧符合这一特征的是他们所有人,老郭,小智,夏生,还有罗南。”
但是他们心里可以确定老郭和小智几乎是没有太大可能性了,那就只有夏生和罗南。
“走吧,亲爱的,我和你还差一张素描。”谢闻易侧头对他笑了笑。
他在阳光下的笑总是特别的有感染力,好想甩开了所有的包袱,自然又纯真。
“亲爱的,你是皮上瘾了,那我就奉陪到底了。”任燃说。
今天夏生的心情相当的不好,几乎可以用暴躁来形容了,和上次几乎判若两人。整个房间也是一片狼藉,好几幅画就这样随意地扔在地上,颜料的油渍弄得到处都是。
夏生虽然让他们进了门,但是一直爱理不理的,在那里自顾自的调着颜料,他白净的衣服上也沾染了一块一块的油渍。
“我们实在找不到有什么好地方可以当背景了,不如就在这里。”任燃说。
夏生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不耐烦地说:“这里乱七八糟的,怎么画?”
任燃走到了一侧的窗台前,指着外面:“我们两坐在窗台上,正好遮住了外面的旧房,从中间反倒能看到一片蓝天,构图不错。”
夏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往他指的地方扫了眼,又说:“你倒是挺有想法的,学过美术?”
“没有血缘关系的遗传。”
两人一左一右跳上了窗台,窗台狭小,他们靠得很近,却也摆出了舒服的姿势。
夏生重新摆放了下画架,坐下开始构图画画。
夏生画画的神情相当认真,一握着画笔,好像整个人的气场都不同了,神情专注,眼神仿佛历经沧桑似的充满了各种情绪。
任燃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着,他从没被人画过,没想到这样禁止的时间竟然如此慢。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夏生突然站了起来,他刚才还平静的神色变得狂躁不已,他一手扯下进行到一半的画作,瞬间撕了个粉碎。
任燃皱了下眉,小心地问:“夏生,怎么了?”
“你们不介意我改用水彩吧?”
“当然不介意,你决定就好。”任燃说。
他边说,边向谢闻易看了眼,得到稍安勿躁的眼神后,任燃又坐回了窗台上。
夏生心不在焉地用调色盘调着颜色,然而再次动笔不到半个小时,他又非常气愤地将眼前的画作一撕为二,他整个人丧气地蹲着,痛苦地抱着头,不停地说着:“不对!不是这样的!这不是我要的颜色!”
任燃跳下了窗台,走到了他边上,将地上撕掉一半的画捡起,画已经成了大半,他们二人一身简洁清爽,随意地坐在挂着深红色窗帘的窗台上,窗外一角是蓝天白云。
无论怎么看,这幅画很成功,颜色更是相得益彰。
谢闻易走到了桌边,那里放着很多小罐小瓶的水彩颜色,甚至有一些颜色是夏生自己调制的,非常漂亮。
从这个房间的布局和色调来看,夏生非常喜欢明亮的色彩,而在这些颜色中,有好几瓶上贴着红色的标签,里面是红色的颜料,但是色泽似乎有些差异。
这时,夏生突然站起了身,脸色沉沉的向谢闻易走来。
“谢闻易。”任燃轻唤了声。
夏生的目标不是谢闻易,他走到了桌边,突然像发狂了似的把桌上所有的颜色都摔在了地上。这些都是玻璃瓶,哪儿经得起这么一砸,巨大的哗啦声中,整个房间一片狼藉,各种颜色杂乱地交错着洒满了一地。
夏生抱着膝盖无声地痛哭着。
他们离开了夏生的家,任燃抬头看了眼夏生紧闭的窗户,只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谢闻易手里还捏着那撕碎的半张画纸,他们二人一身简洁清爽,两侧是深红的窗帘,背后露出蓝天白云的一个小角,整张图的构图很棒,颜色也非常的出挑,尤其是这红色的窗帘,是任燃所见过最漂亮的红色,妖艳又不落了俗气。
突然,任燃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在想凶手的目的该不会是。。。”
“恐怕就是了。”谢闻易明显和他想到了一起。
两人对视一眼,又立即跑回了夏生家门口。
敲门后,夏生开了门,已然不见刚才痛苦挣扎的模样,恢复到了清冷的神情,他淡淡地说:“抱歉,我最近身体有些不适,不能再给你们画画了。”说完,房门就关上了。
任燃震惊地发现,从他们刚才离开到现在回来,中间不会超过五分钟,然而刚才所见那一地的狼藉在刚才他开门的缝隙中,任燃可以发誓那间房间收拾得一尘不染,所有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即是普通人,又不能用正常人去衡量的NPC。
“他不会承认的,你发现没有只有NPC的死亡会有警察过来,玩家死亡的话,没有触发这个条件。”谢闻易说。
即便他们拿着那张图纸,也并不会成为直接通关的关键点。
今天夏生这里也不会再有线索了,他们预备打道回府,刚才还大好的天气瞬间阴气沉沉的,老城区在阴天里更是一副衰败阴冷的模样。
“副本不会给死局,夏生会再次下手的,但是通关的方式恐怕和之前的略有不同。”任燃开始思考这次出现的额外条件。
“警察!他让我们有任何线索可以给他打电话!”任燃说。
不管他们相信与否,的确可以一试。
任燃看了眼手机,无信号,他试着拨了号码,意料之中的无法拨出。
“我们不能打电话,但是NPC可以。”谢闻易说。
他们又去了一楼的酒吧,何秀正在柜台后擦拭玻璃杯,她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全然不见之前的热情。
“老板娘,想借你的电话一用。”任燃说。
“不借。”
“……”
“我们可以给钱。”任燃信心满满,不就氪金嘛。
“不要。”
“……”
这场面有点尴尬啊。
他们去了老城区的西面,老郭两夫妻正在冷战,看见他们走来,也是一脸冷淡并不想多招呼的模样。
“郭老板,想借一下电话。”任燃心里莫名的忐忑是怎么回事。
“不借。”
“……”
“郭老板,我们要买东西。”任燃已经快哭了。
“不卖。”
“……”
“郭嫂,我们要。。。”
“你们给我滚!”
“……”
任燃和谢闻易跑了几条巷子才甩开了郭嫂拿着扫帚要砍人的可怕模样。
靠在墙上大声喘着气,任燃做了好几回吸气吐气才顺了气,皱眉说:“什么情况啊他们!”
“我们刚才把他们的底裤都掀光了,会再帮我们就奇怪了。”谢闻易这语气似乎早就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