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傅家的大宅子,又过了几道长廊,管家道:“前面就是了,老爷正在等候两位。”
那前边是个角亭,隐隐约约有人坐在那处。
管家再次引路,到了角亭边才停下来,叫两人进去,自己不便一同在里头,让两人进去之后,就躬身退出去了。
角亭坐着就是傅家的掌权人傅岳,傅家世代行商,一看就是十分精明,做的是皇家的生意,可以说是皇商,一生富庶,不紧不慢地给两人倒了茶水,说道:“两位请坐。”
徐然坐到对面,没着急喝茶,问道:“不知府上是?”
徐然话说了一半,傅岳自然领会到了,缓缓道来:“这事约莫有两年了,开始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每月都会在府里发生血案,闹得人心惶惶,还是偶然请来的修士告知我们,那是个魔修,他无能为力,我们也才知道了。这两年人是请了不少就是没什么作用,都听说那是个魔修,就不肯相助了,这地方修士又少,无人相助,那魔修除了恐吓我们,还命令我每年都要拿出大量银钱,供他去买些什么灵丹妙药增进修为,这样一来,我只要细想就开始后怕,要是没人能制得住他,我们这一家子都要搭进去,我傅家做皇商多年,也没害过人,怎么就找上我们家了,这都是造孽啊。”
傅岳眉头皱得紧紧地,徐然一看就知道这事就困扰他许久了。
其实这个济安城的确是少有修士,就跟崇长县一样,越是靠近王城,修士就更少,这事是修真界同皇帝商议过得结果,皇帝治国是不得受到这些修士的干扰的,所以修真界的修士也基本是在各大门派四处活动,像萧远这样的散修也是十分稀有的,一般都是吸附到各大门派了。
萧远是因为修炼方式不同,要是进了门派,恐怕会被人看出来,所以一直以来都是独自修炼,才有了不少单独打怪升级的机会,也帮助了不少人,声望也是从这个时期开始慢慢积攒起来,到了后期在修真界称霸时,是无一人反对。
徐然郑重道:“我必定尽全力解决。”
傅岳在徐然到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此人声称自己是筑基期,但一个生意人,他也十分谨慎,只要这两人离开了角亭,就会有他安排的人来试一试此人的实力,要是确有实力,他也可以考虑考虑将女儿托付给此人。
他说道:“多谢两位了,先到府中休息片刻,我吩咐人准备宴席。”
宁温书还在客栈,徐然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说道:“休息就不必了,我还有朋友在客栈养伤,要先行告辞。”
傅岳笑笑,“那也不留两位了,等会我派人去请两位。”
徐然同寒祁按着原路从角亭出来,突然就蹦出一群黑衣人来。
四周都被围了个严严实实,也不说话,上来就是想打人。
徐然同寒祁对视一眼,就听对方说道:“是想试试你呢,不是筑基期吗?也让本君也瞧瞧?”
这对徐然其实也简单,围住她们的人没有一个是修士,徐然轻轻划出一道剑气,就震退了所有人,干净利落,又没伤人,之后就绕过他们出了傅府。
第26章
很让徐然意外的是,丰星洲并没有带走宁温书,而且接了小二送上的汤药已经喂给宁温书喝过了。
徐然就只看了眼,探过他的鼻息,就没再打扰宁温书休息,坐在外间。
寒祁进屋不过片刻,喝了口水润润嗓子,就阴阳怪气地讽刺道:“真是做好人,什么烂摊子都上赶着去接。”
话里没挑明,徐然知道寒祁这是说她揭了告示的事了,还没帮忙先被主人家摆了一道。
徐然忍了忍,现在自己是萧远,不宜争吵,说道:“那姓傅的人家也是真可怜,我奔走在外,做些善事是应当的。”
寒祁不知怎么想,也不接徐然的话茬,自顾自说起来,“前月里,修真界出的那件大事,你应该知道吧,本君听闻你还上了千山派主峰,大概是一清二楚。”
他抬眸看了眼徐然,又晃着手里的茶杯说道:“千山派一个徐宏就搅得修真界天翻地覆,如今听说又有了新掌门,下过战帖,本君同她也打过一次还……”说到这,视线又慢慢地飘到徐然脸上,似笑非笑,“本君还遗落了一缕头发在那女人手里。”
徐然内心毫无波澜,坚信伪装问题不大,说道:“那日围攻千山派主峰顶,魔君没说错,在下的确在那,打得头阵。”
“那本君就好奇了,你无门无派,怎么也跟着他们一起去了?”
徐然一拍桌子,“那徐宏祸害修真界,是人人得而诛之!”
“可本君又听说,当日徐宏没有在那。”
寒祁曾在修炼时,无意惊扰过一只兔子,那受惊的模样甚是可人,他分明知道徐然的伪装,故意这样说,就是想时隔多年之后,他能否见到像当年那只兔子一样,受惊的模样。
可是明显,徐然的心理素质非常好。
“徐宏没在那,但是妻女在那,听说他的女儿与他向来亲近,也练了邪功,为修真界除去一个祸害也不是不可。”
“没看出来,大义在你心里高于一切。可本君还听说你被那个徐然俘虏了在千山派了。”
徐然咬牙,“那个女人,心思险恶我是一时不查才上了她的当,不过,就算是厉害,也没什么用,不过两天,我就从千山派出来了。”
寒祁眯了眯眼,“你是说,心思险恶?”
“是啊”,徐然面不改色继续诋毁自己道:“别看她长得貌美如花,却是心肠歹毒,活活一副好容貌,生出一副蛇蝎心肠出来。”
徐然捂住脸表示自己对此是深深地懊悔。
实则是怕演技不佳。
“我是她的未婚夫婿,却也不能改变她……”
寒祁就这么盯着她,心道:“是个做戏子的好料子,演得真像啊。这一点上,本君都该让贤了。”
徐然正深深陷入一个懊悔不已觉得是自己不能劝未婚妻子改邪归正的正道青年附加一位好男人的形象中,门响了响。
“客官,外头有个称是傅府的人来寻您,小的过来通报一声。”
傅府的人生怕这好不容易盼来的修士听说情况之后找借口就跑了,这两人打倒了傅岳安排的家丁之后,管家就一路跟着他们,说话这间隙,管家在客栈里里外外都问清楚了,一共同行的是几个人,回到客栈之后曾出去过吗?都一一问清楚了。
这些店小二也压根没有什么保护客人隐私的意识,管家也给他们打点了些银钱,知道什么都说出来了,其中最机灵那位,这会子正好领着管家在徐然他们门口站着呢。
说来也奇怪,傅府的管家都如此豪横,住在他们客栈的这几位客人,却不大像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三人同行,却只开了一间房,哪像他们隔壁那位,一人住,就要了三间房,可是说是穷吧,身边那位姑娘可又是国色天姿,要是没什么钱财,这样的美人大抵也是养不出来的。
徐然当然不知道店小二心里已经编排了她一遍,停了刚才的表演,去开了门。
门一开,店小二的头就凑进来了,透过徐然和门之间的缝隙,想看看里头,短暂地瞄了几秒没看到那位姑娘,就是桌子边多了位公子,眼神冷得让他下意识打了个寒战。
管家拉开店小二,说道:“府上的饭菜都已经备齐,我来请两位过府用膳。”
“我家兄弟,卧床不起,恐怕我们没办法赴宴。”徐然有些为难,看了看还躺在里头,没醒过来的宁温书。
这一点管家也想到了,他办事周到,说道:“我准备了马车,那位病的不轻,在傅府应当是比这小客栈里好,我安排人将那位公子一并带上马车,一同到傅府,你看如何?”
徐然几乎是没犹豫,一口答应了,管家道:“那我这就叫人上来。”
管家正一转身,旁边的门就跟着开了,走出一个年轻英俊的公子,拇指上带着绿扳指,一看就非富即贵,见对方看他,他礼貌一笑,准备走。
“我也要去。”年轻公子没由来的这么说了一句。
徐然一看,是丰星洲,皱眉道:“丰兄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丰星洲扯过管家,“我也是修士,我能跟着你去府上吗?”
看着样子,管家就猜出来,这三人定是认识,傅家受困许久,这再多一个修士,对他们来说就是雨后甘霖,没什么不好,三人出马,胜算更大,他说道:“自然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