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被噤声,但是系统没有说他不可以报复。
斯科皮轻声笑了笑:“那是当然的,所有的一切在你眼里都不过是合理工具罢了。”
他只留下这一句话就挂上了电话。
随后立马将电话打给了伊歌。
他又不是平白无故闲的没事干才会让伊歌去找赛普医生,也不是真的怜悯世人会宽容那个因为钱财几年来一直和奥莉安娜联合欺骗威廉汉姆关于他的病情、最后又和奥莉安娜做了最后一笔买卖被奥莉安娜榨干了用处就扫地出门的赛普医生。
他求了奥莉安娜放走赛普医生,她以为他是什么都不知道,念在旧情想要放走医生。却没想到他只是为了从意识清晰的赛普医生那里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一大笔钱不足以作为封口费,斯科皮可以给他两倍。
所以他得到了一盒录音带。
一盒足以让奥莉安娜立起的人设彻底崩塌的录音带。
他一直都在等待时机。
现在并不是他所等待的最好的时机,他没办法确保他在将这盘录音带的内容发布出去后就能彻底摆脱系统的控制。
但是现在,他起码可以让奥莉安娜明白,他早就已经不是那个可以仍由她摆布的孩子了。
果然,他刚刚打算将磁带发布。
脑海中就再次响起了那个声音:【禁止发布,否则抹杀】
如果不是因为系统,他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摆脱奥莉安娜的控制。
斯科皮叹了口气,让伊歌匿名将那盘录音带的部分内容通过电子邮件发给了奥莉安娜的工作室。
很多事如果他来做必将受到系统的阻拦,但好在他的助手脑中可没有这种烦人的东西。
很快,对方就有了回应:“你想要什么?钱还是独家新闻。”
坐在电脑前的伊歌伸了个懒腰,手指在键盘上敲击:“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奥莉安娜现在立刻退出电影的拍摄,或者我现在会直接把录音发给选角导演再或者直接发布到网上。也不用想着找赛普了,他被我藏起来了,你们找不到他。”
斯科皮看着手机。
恐怕过不了多久,奥莉安娜就会明白是他做了这一切。而系统的存在必将把自己推到有利于她的方向。
他看着手机打算直接将手机关机,以免奥莉安娜打来电话。
但是他的手刚刚触及屏幕时,手机就嗡地震动了一声。
有一条短信发在了他的手机上。
斯科皮一愣,一种头皮发麻的恐怖感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来得这么快?
但这条短信并不是奥莉安娜或者她的工作室发来的。
这条短信来自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喂,你踢决赛的时候可不能输!曼联输给的球队只能是冠军!就算你亲我也没有用!这个仇我记下了。”
斯科皮扬了扬眉,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一下子就愉悦了起来。
他站起身将手机关机,换了另一个手机回复道:“那要是亲嘴呢?”
“…斯科皮?”
“是我。”
“你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真的。”
“嗯。”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克里斯蒂亚诺直接打来了电话。
突然打电话来干什么?斯科皮有些疑惑,却还是接通了电话:“怎么了?”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哪有人会被说笑话不好笑的时候回复一个肯定回答。
“好吧。”
斯科皮垂着眼眸,并不是很想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赢了曼联还不够开心吗?”
“不是关于足球的事。”
“Fine。上次你问我‘可以输球吗’,我想我知道答案了。”
“嗯?”
“我猜这句话并不是真的输球,你只是想知道,你能不能犯错。听着,你可以,每个人都想赢球,但是哪怕是我也会犯错。我只是想尽力去避免犯错,或许你在害怕失败吗?我也怕…我是说,这场比赛,它让我很沮丧。但是我不会认输的,下一次我会赢回来的。这就是失败的意义,它能让我成长,让我爬起来继续,我能从犯错中吸取教训。”
克里斯蒂亚诺挠了挠头发:“好吧,我就是想说,我不会再输给你的!”
“…不会真的有人以为能赢我吧?不会吧?”
“喂!你能不能谦虚一点?”
克里斯蒂亚诺哼了一声:“我真是脑子坏了才会来安慰你,明明我才是输球的。”
斯科皮勾起唇角,刚要打算再调侃他几句什么。
“我说…”电话那头小小罗的声音一下子降低了好多音调:“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但是我知道你可能压力会很大。”
每个生在英格兰的球员都很害怕媒体,几场优异的表现就会将他们吹得像是大英帝星再世,几场进球荒又会被变得一文不值。
甚至不止是生在英格兰的球员,连为英国联赛踢球的球员也都逐渐有了这种待遇。
曾经他就很害怕被媒体叫成“水货”,也害怕被说称不上这件“7”号球衣。
所以他明白:“别管别人是怎么说你的,他们从来都不为自己的话负责。你只要,竭尽自己所能,对你自己负责就可以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30 22:08:33~2020-05-01 13:53: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光之下 70瓶;宸曦 28瓶;敢月 12瓶;早上的言王 8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5章 在乎
斯科皮一愣。
握着手机的指尖都好像泛起一股奇异的酥麻感。
太过奇怪了吧。
从小到大他遇到过太多的人,每个人都和他有或多或少的利益纠纷。
他知道每个人都想从他这里得到点什么,或者说每个人都期望着他给予什么回应。
那么克里斯蒂亚诺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呢?
他期望自己做什么呢?
他不知道。
他垂下头看着地面,本来他们就只是开始于一场误会。
原本他们应该只是两个没什么交集的陌生人,或许他们只会在球场上看到彼此的精彩表现。
…对啊,系统究竟为什么会让自己尝试着靠近他呢?
如果说系统是在回应人们的期待的话。
那么这究竟是谁的期待呢?
斯科皮想不明白。
如果说最开始的期待来自于贝克汉姆?他或许想要给这位曼联的新生代7号一个教训,但是那个任务却是唯一没有抹杀条件的任务。
这又是为什么?
是什么冲突了吗?
是他自己的期望吗?
他不希望自己那样做吗?
斯科皮垂着头思考着。
他沉默的时间太久,以至于电话那头的罗纳尔多先生有些焦急,甚至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斯科皮?你能听到我说的话吗?喂,我只是随便说说,如果你…你就当作我什么都没说算了。”
斯科皮握着手机:“抱歉,我只是在发呆。谢谢你,说这些,对我的意义非凡。”
他并不是想输,他只是想知道,他能否在失败的时候得到哪怕一个拥抱。
他只是想要一些温暖和明媚的阳光。
他只是想得到一句没关系。
他并不是什么天才啊。
他对语言尤其不敏感,年幼时一遍遍学习着各式各样的语言时无法避免会犯下错误。
真的好累,但是无论他怎样努力了,只要结果没有达到预期,就是失败了。
他要面对的没有温言细语的安慰,只有黑暗冰冷的楼梯间。
死亡大概就是和在楼梯间里一样的感觉了。
黏稠的黑暗铺满狭小的房间、阴冷潮湿的触感卷席着血肉骨骼的每一寸缝隙、饥饿感不停地叫嚣着。无论他怎样大声地哭喊都得不到回应,所以他也学会了不再哭泣。
哭是没有用的,因为没有人会在乎。
后来他学会了在楼梯间里蜷缩自己的身体,抱紧不断颤抖的膝盖。收敛起眼泪,目光空洞地直视黑暗,与虚无作伴。
以死亡的方式活着,以笑的方式哭。
以可能为不可能。
他向世间的万物祈祷,却得不到回应。
于是就自己站起身,假装一切从未发生似的活着。
只是他还是会羡慕,那些在失败时能够委屈大哭的孩子,会得到一个拥抱,会得到一句“没关系”,会得到所有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