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的士兵数量与宁国相当,将领水平也相当,她与宁长贤的等级又十分靠近,这一战,怕是场恶战。
去吧,看他目的为何。
可她带谁同行呢?总得找个有脑子的。
正思量间,一帮厨撩帘行礼,端上一碗热羹。
邢筝:“不用,拿走。”
对方如如不动,她抬眼,鼻子翕动。
“潜入我大梁军营,你很熟练嘛。”
“曾潜入一次罢了。”何原卿用扇子帮他把热粥扇温。
邢筝轻嗤一声,手指一弹,勺子落地:“我不喝,端走。晏王殿下费尽心机这么多年,方复辟夏国,如今却弃之不顾,当真讽刺。”
“夏国已成,不留遗憾。”
刷!
邢筝站起来一手扼住他光滑的脖颈,没有喉结的膈应感,她越发愤然:“你太贪心了何原卿,鱼与熊掌难兼得,这点道理你能不明白?”
他不反抗,只抬起如水的眸子望着她:“我家殿下……长大了……”
邢筝一吔:“别答非所问!”
“我一直明白。”
他这样挤牙膏的态度,更能惹恼她。
手中的力道加重,她恨不得当场将其毙命。
“殿下要杀我,尽可杀。”他没有半分挣扎,忽一个直身,骨节分明的手抚上她的面颊。
清浅的眸子里,掩映出她愤怒的面容。
“殿下心头想知道的……无非是子清可曾真心待殿下。”
他一度哽咽,拇指摩挲她的面颊,“矢志不渝。”
邢筝的手腕一颤,指尖发紧。
他泛红的眸子里藏着氤氲水汽,会传染般无行揪住了邢筝的心口:“无关子清,还是何原卿。”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她狠心将他的命攥在手里,将过去爆炸般的痛苦,身心交叠得还给他。
“何原卿,你太狡猾了,我再不会上当了。”
也好……
他闭上眼,但求一死。
叮——
【系统提示:杀死关键人物会导致剧情错乱,再不得开启隐藏剧情。】
呵,所以说,游戏剧本里根本就没猜到,她会杀死何原卿,或者说,没猜到她能杀死何原卿。
叮——
【系统提示:何原卿hp仅剩百分之四十。】
【仅剩百分之三十。】
【仅剩百分之二十。】
【仅剩百分之十。】
【系统警告:隐藏剧情碎片即将失效。】
深吸一口气,邢筝猛得抽回手。
眼前人跪在地上狠狠咳嗽,声声撕心裂肺,脖红如滴血,竟咳出一摊殷红。
“我只是留你几分钟,你等我看完隐藏剧情,马上就把你杀了!”她愤怒打开系统,告诉自己绝不是手软,而是舍不得花了那么多钱得到的大礼包罢了。
她在背包里找到那三个碎片提出来,点击合成。
叮——
【系统提示:将进入隐藏剧情,相关人物将一同入梦回忆,请选择人物。】
邢筝低头看去,竟能看到两个人可选。一个是宁长贤,一个是何原卿。
这关宁长贤什么事?她要看宁长贤作甚?
果断选择了何原卿,邢筝一把捞起地上的人:“等会你会和我一起……”
话还没说完,眼前訇然一白,刺得邢筝双眸发烫。
耳边再没有军士的巡夜的嘈杂声,也没有火把簌簌的燃烧声。
唯有虫鸣,花香,还有孩童嬉闹的声音。
待白雾散去,邢筝发现自己正站在极高的枝头,脚下尽是杂草。
等等,枝头为什么会有杂草?
她低头,看不见自己的脚,只能看见一毛茸茸的黄不溜秋的大肚子。
“叽叽叽?”
恩?
她咳嗽几声,清清嗓子,艰难得摆动自己干得要死的嘴。
好不容易发出一声:“啾。”
她不会说话了!
她惊恐得一跃而下,准确说是一飞而下,啪嗒啪嗒摇摆着肥胖的身子跑到潭水边一看。
淦!她变成大肥鸟了!
“皇兄!肥鸟!”
一只小胖手忽把它抓起来,邢筝惊恐得挣扎着,小脚在空中乱叉吧。
啪一声,毫不留情踩在面前小娃娃的脸上。
“原颂。”清冽的正太音传来。
邢筝歪头,眨巴眨巴豆豆眼,看到一个画一般的小少年跑过来。
他温柔得从何原颂手里接过邢筝捧在手心,展出一个灿若朝阳的笑:“别伤到它。”
邢筝想死的心都有了,翅膀乱扑扇:都莫挨老娘!
它翅膀指指何原颂,又指指何原卿一顿谩骂。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何原卿盯着它挺着肚子说了好久,忽噗嗤一声,清朗得笑了:“真是只有活力的小鸟~”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仍未知道那天邢筝骂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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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都怪我太肥
你才是鸟!
邢筝一个“喙击”, 狠狠啄向正太何原卿的手。
何原卿吃痛,却没把它摔下。他委屈得瘪着嘴,把邢筝轻轻放在小石头上:“看来,小鸟不喜欢我。”
邢筝:我何止是不喜欢你, 我现在就要啄死你。
她还没动嘴, 便觉地动山摇, 好似有一大批“巨人”靠近。
“原卿,原颂。”
山茶花的香气扑鼻而来, 邢筝一扭头, 浑身上下的羽毛止不住地颤抖一番。
大美当前,静默无声。
何原卿的优秀外貌,绝对继承自他的母亲。
邢筝个头小,被花花草草挡住了视线, 她便扑扇扑扇拍翅膀飞起来, 站到何原颂的头顶, 小爪子扒拉住他的头发,向往地伸着小脑袋探看。
来人一身拖地的金色华裙,霞帔相衬。凤冠两旁, 鎏金的对挑缀有流苏, 长至腰间, 走动起来叮铃作响。
女子柔荑并在腹前,纤细的颈脖白若栀子,朱唇轻启,浅浅的眸子含水般,望谁谁酥软。
颜狗邢筝看呆了,整只鸟蔫巴下来:“啾~”哇哦~
“时辰不早,还不快去轩夜楼, 莫要迟了。”沙氏伸出两只手,两个小皇子便开心地跑过去,一左一右牵住。
“嗯?”她美眸一转,望见邢筝,“好稀奇的鸟儿。”
邢筝这才反应过来,站直了挺挺胸脯:呵,凡人。
何原颂一爪把她扒拉下来,无视邢筝拼死挣扎,把她紧紧攥在手里:“母后,我想养小肥鸟。”
沙氏眉头微皱:“颂儿每每想养什么,不到半月便养没了,若颂儿真喜这鸟儿,交给你皇兄罢。”
邢筝的小头痛苦地在何原颂的虎口左摇右摆:怎样都好怎样都好,快放开你的魔爪,我快窒息身亡了!
何原颂瘪瘪嘴,虽不情愿,还是乖乖把邢筝交给何原卿:“那皇兄要替我好生养着。”
邢筝这才喘了一口气,死死巴拉住何原卿的袖子,朝何原颂挥翅,落下好多羽毛:走开走开!
沙氏笑道:“颂儿为它取个名吧。”
何原颂想了想,了不得地叉腰:“就叫阿肥!”
邢筝气得羽毛都快秃了:艹……
夏国的轩夜楼等同大梁的聚贤殿,皆作接待宾客、举办宴会之用。
邢筝巴拉住何原卿怎么也不放爪,离何原颂远远的。何原颂但凡想要摸她,她都一翅膀打下他不安分的小手:“啾!”爬!
正太何原卿无奈,只好让她停在自己的肩膀上,带着入殿。
入得金玉满堂的大殿,邢筝窥得一年轻的帝王。
夏国皇帝一表人才,与沙氏鹣鲽情深,后宫唯有沙氏一人,羡煞众人。沙氏一进殿,帝王甚至起身相迎,与其牵手上座。
邢筝莫名吃了一把“单身鸟粮”。
喙边忽有什么硬邦邦的东西,邢筝低下头,发现何原卿给她投喂了一颗榛子,他偏头看着她,开朗地笑:“你喜欢榛子吗?”
这一年,何原卿看似只有十岁,特别喜欢笑,又明朗又温柔,眸子里没那么多雾气,浅地清晰。
没过一秒,他接着喊了她一句:“阿肥?”
邢筝“啪”地打开翅膀把那颗榛子打掉:“啾啾啾啾啾!”阿肥你大爷!
“原来你不喜欢榛子,”何原卿不气不恼,又剥开一颗荔枝递到它嘴边,“那这个呢?”
邢筝忿忿咬了一口,砸吧砸吧喙,又低下头,全部咬下,咯咯半天,朝他手心吐出一颗小核子,傲娇地别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