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娜塔莉觉得自己应该还是爱她的,就像她也爱着她一样,就算是被火焰灼伤的那一秒,娜塔莉还是在期待着是母亲回来救她,但是她却让她失望了,也许真像那些人说的一样,自己注定会给家人带来不幸,所以,她宁愿送自己去军校,也希望自己远离查理。
至少她没有杀死自己不是吗?母亲是一位虔诚的基督教徒,大概是因为十戒吧,不可杀人,娜塔莉记得母亲在她小的时候会在睡前告诉她,天使在守护着你(angels are watching over you)但是,娜塔莉远没有母亲那么虔诚,至少,她手上沾满了鲜血。
他们的家庭在父亲死后便破碎了,查理面对着娜塔莉会变得沉默寡言,大概是他觉得自己没有尽到做兄长的责任,娜塔莉的脚腕处至今还留有被火焰烫伤的痕迹,这让查理几乎对她是有求必应。
娜塔莉庆幸着自己有一个哥哥,他为她做了如此之多,但是虽然他一直试图去弥补娜塔莉和母亲之间的关系,却从来没有任何作用。娜塔莉长得像父亲,性格也像,母亲深爱着父亲,所以她越发无法面对娜塔莉,这也是她们之间隔阂的起源。
也许不见面,是她们最好的结果。
现在却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娜塔莉需要查理的帮助,他们需要到瑞典去,而现在的娜塔莉无计可施了,也许查理那里会有什么好消息也说不定。
娜塔莉曾经戏称过也许查理的那台电报机才是他的妻子,因为查理在哪都会带着它,现在,娜塔莉无比的庆幸着查理如此爱着那台电报机,因为她刚刚把自己这里的情报通过他们兄妹的密语发送过去,瞬间就收到了回复。
介入不进去的马克思决定去门口望风,如果被抓住了这可不是小事了,他们宁愿居无定所也不要进拘留所。那时候就恐怕不是金币能搞定的问题了。
通过查理传达出的消息,娜塔莉应该庆幸自己在部队里面属于失踪而不是逃跑,被记录在案当一个逃兵可不是她所想要的,查理知道消息后已经找了她好几天了,却没想到她居然会在奥地利,这让查理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为她担心。
在确定了她现在的安全以后查理好歹也算是了解情况了,虽然娜塔莉隐瞒了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她认为把这件事告诉查理并不能带来什么帮助反倒是让他困扰,比起让娜塔莉回部队查理更希望她可以回到他身边,所以他让娜塔莉去匈牙利,去找一个叫做劳尔瓦伦堡的人。
劳尔瓦伦堡,瑞典驻匈牙利大使馆一等秘书。
事实上,据娜塔莉所知,匈牙利被称为是纳粹的坚定仆从,他们在一战时候失去了将近三分之二的土地,意大利人又不靠谱,他们只能去想着依靠德国,而且苏联的气势太过于恐怖,他们已经于罗马尼亚人结仇了,但是德国一开始的表现让他们觉得自己站对了队伍。
后来意大利的溃散,苏军的胜利,盟军的登陆使和平主义者的势力大大加强了,虽然盟军没有实现一个迅速的胜利,但是这也足够让他们惊恐不以了。
但是因为战争已经逐渐发展扩大,以至于他们现在想后悔也来不及了。苏联都还在犹豫下不下手,希特勒就率先掌握了那些匈牙利打算‘背叛’的证据,1944年3月,德军进攻匈牙利,并且开始逐渐全面控制这个国家。
现在正好是德国对匈牙利大刀下手的时候,娜塔莉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时候去那里,虽然现在已经9月多了,但是消息滞怠的娜塔莉并没有想这么多。
根据查理所发过来的消息,西方盟国在诺曼底登陆了,而6月下旬苏军在白俄罗斯发动了大规模的攻势,德国中央集团军群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这让他们顾不上匈牙利的政权控制了,而匈牙利的本土政权正在和那些纳粹党掐架呢。
乱世出英雄,而那位劳尔瓦伦堡,就是他们安全去瑞典的希望。
第13章
他们片刻也没耽误,直接买了午夜的火车票去匈牙利。
这一天把他们俩都累坏了,两人不知不觉就互相靠着睡着了,火车上的人不算多,零零碎碎的坐着自己的位置,所以也挺安静的,坐在他们身后的是一位抱着婴儿的妇女,火车哐啷哐啷的声音催人入眠。
娜塔莉是因为感觉脸上有水而被打扰到的,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雨点滑过玻璃窗户留下一道痕迹,窗子没关好,导致雨点被吹了进来。
把靠在她肩上睡着的马克思扶着侧卧到了座椅上,娜塔莉坐到了对面那边,把窗子压好,便望着窗外的夜幕陷入了沉默。
也不知道是到哪儿了,外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楚,雨倒是下的越来越大,在窗子上留下了一条一条的痕迹,甚至在里面也能听见那刮着的风声,这一定挺冷的。
呼了口气,果然在玻璃上结了霜,娜塔莉迟疑了一下,用食指画了一个圈,然后又画了一个圈,却皱着眉头发现自己话的圆不够标准,等雾气散去以后才意识到自己又在做蠢事了。
她刚刚想画的是美国队长的盾牌。
玻璃上的画马上就消失不见了,映照出来的是不清晰的自己的脸,有些茫然,有些失神。自己本该不在乎才对,那可是美国队长,大家心目中的英雄,自己已经吻过就应该知足了不是吗?更何况,队长明显有喜欢的人。
努力让自己把美国队长和注射血清前的小鸡仔画上等号,娜塔莉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没这么在乎了。
管他呢,佩吉难得喜欢上一人,而且是从一开始就喜欢上了,他们俩简直天生一对。娜塔莉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像是被揪住了一样的感觉,佩吉的眼光也比自己好,该死,又输一次。
从口袋里拿出小镜子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孔,因为这段时间的逃亡生活娜塔莉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看看自己了,许多人都说过娜塔莉很漂亮,但是不似佩吉那种庄严的美,她看上去就像个坏女孩。
蓝色的眼睛,像玻璃一样,金色的头发,如同阳光。这本来应该是纳粹所提出的优等人的长相,她爱她的相貌,但是这并不代表她觉得那是正确的。
不过这与她没多大关系,她完成了她的任务,为大英帝国而战,然而现在却不是重新回到战场的时候了,很明显,她病了。
比起荣耀,她更爱惜她的生命。
军队中的训练还是带给了她一点别的影响,像是她的伪装,有时候连自己都想不起来自己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了。
但是绝对不是现在这样,惨白的脸颊没有什么血色,眼睛里还有少许红丝,金发枯燥如草,嘴唇干枯裂开,眼睛下面还泛着青色,一副病痨鬼的样子,娜塔莉想到。
好在无论如何娜塔莉都确信自己又回到了原来的那种状态了,虽然脸色难看了一点,摸上了自己的脸颊,大概是需要补充一点营养了吧。
突然发现镜面似乎有些抖动的样子,娜塔莉疑惑的吧镜子合上,却发现它整个抖动更厉害了……就像……突然有了生命一样。
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想法娜塔莉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她把镜子扔到了椅子上,却发现不止镜子,整个火车都似乎开始摇晃了。
扶住了座位边上的把手,娜塔莉突然想起了那次在飞机上,似乎也是如此,她把目光转向了应该是睡着了的马克思。
眼睛是紧闭着的,但是眉头也是深深的皱着的,嘴里似乎在梦呓着什么,拳头握的很紧,甚至有血液渗出来了,娜塔莉看着都觉得心口有些发疼。
坐在后座的妇女虽然也收到了惊吓但是还在尽力的安慰着她那个被吓哭了的孩子,似乎从孩子刚刚睡醒以后就一直在嘤嘤的哭着,现在更是叫的凄惨。
列车上的人都被摇晃给吓得从梦中醒了过来,惊慌的开始大声喊着寻找列车员,就算如此娜塔莉也只紧紧的扶住把手然后静静的盯着马克思看。
突然剧烈的摇晃停止了,列车员也赶来安抚这些躁动的群众,在听说只有他们这个车厢发生摇晃事件以后大家都纷纷攘攘的决定移动到其它的车厢去,娜塔莉牵着已经醒来的马克思的手也随波逐流的移动到了隔壁车厢。
有些人甚至为了安全宁愿到更前面一点的车厢去,而在听说了隔壁车厢发生的事情以后很多人也感觉到不安决定转移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