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陆小侯爷+番外(28)

作者:灯上橘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江老太爷缓缓闭眼,没想到他一生为人端正,古道热肠,几十年间也替江府积累了不少好的人脉。

“长松,你是长子。”江老太爷无奈叹气。他是想让这些小辈也感受经商的不易。

其实,哪有不疼爱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孙子的道理。

如果就这样把江府交到江文瀚手中,就算是死了他也闭不上眼睛。

“你们都先出去罢。”江老太爷阖眼说道:“文瀚,你留下来,我有话要对你说。”江老太爷把所有的人都叫了出去,最后唯独留下了江文瀚。

江长松心中终于放下了一块石头,幸好,他爷爷还算没有老糊涂,终于不向着外人说话了。

他洋洋得意的神情,都被周杳杳看在眼里。

既然到了江南,周杳杳还有一桩未了的心事。她已觅得良人,有了好的归宿,总该亲自来告知她娘一声。周杳杳拉着陆景行的手,拿了把油纸伞,对陆景行说道:“跟我来。”

没有轿子,也没有马车,他们徒步走到了周杳杳母亲的埋骨之地。

坟前生了几株杂草,想来是因为江老太爷近日来身体不好,江家的其他人也没有来清扫过。

只是墓碑上沾染了泥土,想是赶路的人偶然路过。

“母亲,女儿带郎君来见见您。”周杳杳低下身,用帕子轻轻擦拭碑上的泥土,神情肃穆。

雨声淅沥,落花满地。

周杳杳和陆景行执手并肩而立,周杳杳的嘴角笑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年复一年,昼夜更替。离母亲过世,已快十年。人生尔尔,一捧黄土可埋骨。

“走了。”周杳杳见陆景行还立在那里,用指尖去勾了勾他。周杳杳突然想起,陆景行是奉皇命前往边关,如今他却私自改道江南,只怕沈意远会心生猜忌。

周杳杳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只领了一队的人过来,且都是侯府的亲兵。其余的将士走陆路,料想已经抵达了盛京。”陆景行为周杳杳解惑。他把事做的周全,改换水路之前,已经上了奏报。

周杳杳这才放下心来,沈意远一向多疑。

忽而有一事,浮现在她的心头,已经憋了许久,不吐不快:“景行,那日我在宫中见到一个小孩子。长相肖似故太子,且皇后和宫中美人对他态度都不寻常。”

听完周杳杳的这番话,陆景行并未透露出多大的惊讶,甚至连面色也未有变化,他转头对周杳杳问道:“你见到的可是暮晨?”

雨渐渐小下了,星星点点的,很是缠绵。林子经春雨一洗,焕发出新生的青绿。泥土绵软,一脚踏进去只惹得一脚的泥。虫子的鸣叫声此起彼伏。

小溪流经雨水这么一注入,也变得湍急了起来。

周杳杳眉梢一动,眼睫若蝴蝶振翅。

原来他早就知道那孩子的存在,她停下了步子,踮起脚尖到陆景行的耳畔,问道:“暮晨可是阿姐与故太子的骨肉。”周杳杳一直心存疑虑。

新雨刚过,墨色的天穹渐渐明朗起来。

陆景行沉吟半晌,敛了敛眸中幽色,低沉的嗓音化作一个嗯字。

...

正午,周杳杳和陆景行才回到江府。

江长松和江长柏两兄弟站在江府门前,神色闪烁,百无聊赖的斗蛐蛐儿。衣着鲜亮的妇人带着两个小童在府门前晃来晃去。

许是本就心情烦躁,江长松看着走来走去的妇人,忍不住发火道:“爷爷还躺在床榻之上,你打扮的这么好看给谁看,没良心。把孩子带回去,刚下了雨,要让他们俩衣裳沾湿你才开心?”

妇人瞬间就变了脸色,破口就骂道:“江长松,爷爷生病这么久了,我前几日这样穿你不是还说挺好看的吗?你骂我没良心?我看你才是没良心的东西。”

“不可理喻。”江长松丢下这句话。

显然一旁打江长柏也是烦闷,他看了兄嫂一眼,大声道:“能不能安静一点?一人少说两句。”

周杳杳和陆景行走过去,俩兄弟立刻站了起来。

“杳杳,侯爷。”还是江长松先讪讪的起身说道。应是太过紧张,一双手都不知该怎样放了。

周杳杳适才抬眼看江长松和江长柏,这俩兄弟如此失意的坐在门口,恐怕还是破天荒第一次。料想是江文瀚还未出来。

妇人也很是懂得看脸色,连连对两个小童说道:“还不快叫表姑姑和表姑父。”

两个小童奶声奶气的,对着周杳杳和陆景行甜甜的喊:“表姑姑,表姑父。”

周杳杳应了一声,江府上下,只有这两个未经世事的小孩子能称作是无辜的。

“杳杳,表哥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你同祖父说说,分家还是不要了?”江长松见周杳杳还是算得上喜欢这两个小孩子,舔着脸问道。

周杳杳温婉一笑,她母亲是江南女子,她多多少少还是带了江南女子的水气,水眸通透,红唇不屑的一撇,说道:“表哥,这都是长辈的事情,哪是我们这些小辈能够左右的?”

陆景行看着小姑娘装傻充楞,心中发笑,他离去这阵子,看来小姑娘还是学聪明了不少。

江长松和江长柏都明白周杳杳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又不好发作。

俩兄弟咬牙切齿的样子,实在好笑。

轻缓的脚步声自屋内而来,是江文瀚。

“长松长柏,杳杳,来正厅。”江文瀚满脸愁容,一脸疲倦。

周杳杳对陆景行说了句什么,便同他们进去了。陆景行停在原地,江文瀚说的定是关于日后江府的划分,他不好参与。

江文瀚进了正厅,便把大门闭上。

“今日之后,江府分家。”他语气沉重,才与老太爷洽谈完成。

江长松和江长柏差点坐不住,问道:“爷爷呢?”

江文瀚一脸无奈,这是最好的结果,他回答道:“爷爷歇下了。”

“杳杳,爷爷给你添置的嫁妆舅舅等会儿会一并交给你。”江文瀚对周杳杳说道:“今日你便代表三妹,你和周熠分到的,都是你娘生前应有的。”

周杳杳的娘在江府是最小的妹妹,小时候大哥二哥都很宠她。

她细细听了江文瀚的清点,江府家大业大,仅凭她和周熠分到的这一点普通人家几辈子都花不完。

江长松和江长柏光是听着脸都要绿了。

“长松已经成家,自然有一份。至于长柏还未有家世,则由为父代为保管。”

江长松是送了一口气,江长柏不愿意了。

周杳杳对江文瀚道:“既然舅舅已言明,那杳杳便也不打扰了。”说罢周杳杳从椅子上起来,目光掠过江家两兄弟一悲一喜的脸,作势就要退出去,走了还不过两步,便听到江文瀚的声音。

“杳杳。”

“对不起。”

周杳杳顿了顿,还是头也不回的打开房门离去了。江文瀚说出了这三个字,不代表就得到了谅解,事实上,他的所作所为应该一生都活在负罪之中。

江文瀚清楚的看见周杳杳的动作,他心中叹了口气,他的父亲,他的外甥女。

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他也无法原谅他自己,生意越做越大,经他手的东西越变越多,便迷失了。

他还记得,自己的三妹刚刚在盛京生下周杳杳的时候,江府众人都开心极了。

二弟读书时功课最好,当时的江南正在飞花,正是好时节。二弟看到杳杳飞花,便同三妹提议叫这孩子周杳杳。一晃十六年,江家三兄妹,只剩下他一人。

他转头看两个儿子,心下越发觉得孤寂了。

...

周杳杳在江南陪着外祖父小住了几日,将要离开。

江老太爷的病已痊愈,但还要好好的养着才能大好。江家分家也算利索,江文瀚也好好的接手打理着自己的生意。二叔的这一支,两个孙辈还在扬州,已写信让他们速归。

这一次,江老太爷还是亲自送周杳杳到了渡口。江文瀚也抽出时间陪着父亲一同前来。渡口风大,江老太爷的身子还是有些虚弱。

他握着周杳杳的手,心中感慨万千,二十多年前的记忆又涌上心头。

那一年,三女儿归宁回江南,他也是这样拉着她的手。自古别离最堪伤。

周杳杳看外祖父的眸中有了水光,给了周熠一个脸色,周熠立刻嬉皮笑脸的说道:“今年年关,我和阿姐一同来江南同您过年,大家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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