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兔被容舒带着退到一边。
眼前渐渐清晰,他们已经绕到城墙的另一侧了。
喻兔左看看右看看,都没有瞅见容时和苏糖的身影。
“他们俩呢?”
容舒伸手轻触面前厚实的城墙,一边开口,语气漫不经心:“不知道在哪边。不过我们进去肯定能等到他们。”
被容舒摸到的墙开始慢慢被腐蚀,开出了一个一人大的洞,只在周围留下些留下暗绿色的残渣。
容舒带着喻兔闲庭信步的走进去,悠闲地像是在逛自己院子。
明明天还没黑,城中却是静悄悄的,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像一座死城。
喻兔有些害怕的更往容舒颈窝处蹭了蹭,然后就感觉到自己被提溜着后脖颈举了起来。
容舒拎着喻兔,笑容戏谑:“害怕?这些人在躲的无非是些杂碎魔修,可能实力还不如你呢,你怕什么?”
喻兔没吭声,她不敢说自己其实是有些怕鬼,但这本书里好像没有鬼的设定。
容舒一松手,喻兔就摔在了地上,她揉揉屁股刚爬起来,就听到容舒说:“变成人自己走。”
对着容舒无情的背影,喻兔感觉身周的空气更冷了,风吹进空巷中发出呜呜的哭声。
喻兔利落的变成人形快步跟上容舒,紧紧环抱住他的手臂。
所幸这次容舒没有再拒绝她,任由她紧抓着。
“舒舒,我们现在是去哪儿呀。”
“木生布庄。”
“你知道在哪儿?”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哪边传来了浓郁刺鼻的臭味。”
喻兔细细嗅了两下,除了夹在风中飘来的炊烟的味道什么也没闻见。
这人的嗅觉比兔子还好的吗?
喻兔跟着容舒没走多久,老远就看到了一个气势磅礴,华丽大方的宅子,门匾上“穆府”两个字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容舒径直推开紧闭的大门。
如此华丽的府邸上竟然一个守卫下人都没有,空空荡荡的无一点人气。
喻兔脑子里立刻脑补了一百八十篇关于鬼宅的故事。
他们前脚刚到,容时带着苏糖也来到了这处府邸。
没功夫询问容舒是怎么知道地方的,容时紧蹙着眉,忧心忡忡的绕过假山,直奔后面的一间屋子。
房门怎么都打不开,最后还是容舒暴力破开了门。
屋中正中央一个年轻男子正对着门倒在地上,样貌端正清秀,放在普通人中也算是好看的了。
容时上前扶起那名男子放到床上,喂他吃下一颗在喻兔看来长的跟容舒的毒药长的一样的黑色药丸。
过了一会儿,男子悠悠转醒,他还没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就害怕的缩成一团退到墙角,嘴里念叨着:“别杀我别杀我。”
容时见他神志不清,将手指点在他的额头上,一边大声唤道:“穆生!你怎么了!”
穆生涣散的眼神逐渐清明,他看到容时,一把抓住他的手:“容时,容时你别呆在这儿,你快跑啊!靠近我会有危险的!”
容时扶住穆生的肩膀:“你冷静一点,仔细与我说说玉城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穆生咽咽口水,开始讲述这个城中发生的事……
这些年木生布庄一直是玉城商界的龙头大哥,但六个月前另一家名叫画布的布商从外地搬了过来,他们的布料色彩鲜艳,做工精致,才五个月就隐隐有和木生布庄并驾齐驱的趋势。
本来穆生一直也没把他们放在心上,安心经营自己的生意。但画布那边却好像一直把木生布庄当做对手,经常挑衅,就连店铺都要开在木生布庄的正对面。
最近一个月由于他们生意做大了,就更是嚣张,在外人看来,木生布庄和画布两家就是水火不容的关系。
可是就在三天前,画布上上下下三百口人全部惨死,那一夜,惨叫声不断,鲜血染红了所有布料。
城中流言四起,大家都说是穆生气不过,与魔物勾结,蓄意报复。
城主立刻下令封锁全城,并派人前去清谷山请人来找出魔物,查明事情真相。
现在城中人人自危,没有一人敢靠近穆府,大多数人更是连门都不敢出。府中下人也跑了个干干净净。
“我真的没有杀人!他们不是我杀的!容时,我知道你很厉害,可是那个魔修真的很狡猾,而且修为深不可测。你还是快离开这儿吧!”
容时本来也没打算袖手旁观,听了穆生的话就更是不可能走了。
“你别怕,那魔物伤不了我的,我一定会查清事情真相,让那些可怜无辜的人安息,还你一个清白的!”
穆生听了容时的话没有再劝,他似乎镇定下来了,点点头起身抱拳:“那就麻烦你们了。现在城中已不好找客栈住下了,你们若不嫌弃,就在我府上歇息吧。就是这府中下人都已经跑完了,可能很多事需要你们自己动手,不太方便。”
喻兔是对于这个叫穆生的人变脸速度啧啧称奇,上一秒还怕的不行,说靠近他会有危险,劝他们赶紧离开,现在立刻就改口,还容他们在府上休息。
而容舒则是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勾着嘴角,坐在凳子上目光幽深的看着穆生。
跟着穆生来到给他们安排的院子前,喻兔说什么也不肯自己一间屋子。
容时适时的出来阻止:“喻兔姑娘,你虽是灵兽,可终归也是个女孩子,最好还是不要同屋吧。”
喻兔嫌弃他话多,紧跟住容舒的身影,屁颠屁颠随他进了屋子。
苏糖望着喻兔和容舒消失的背影,转头面向容时,张口想说什么,却立刻被容时打断:“不可。”
苏糖还没说出口的提议就直接胎死腹中,她撅起嘴哼了一声,跑回自己的屋里关上门。
容时叹口气谢过穆生后也回了屋子。
整个穆府彻底安静了下来,天上的乌云遮住了月亮和星星,像一个巨大恶心的怪物挡住所有光亮,蠢蠢欲动的盯着下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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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饰精致,柔软舒服的雕花大床上。变成兔子的喻兔趴在里侧枕头上睡不着。
她坐起来将自己的疑问告诉容舒:“你觉不觉得那个叫穆生的怪怪的?”
容舒没睁眼睛,声线懒懒的应她:“怎么怪了?”
“不知道,我总感觉他不像好人。”
容舒伸出一根手指拨倒喻兔,小兔子脑袋陷到软绵绵的被单上,挣扎着爬起来。
容舒勾唇嘲笑她多心:“容时那么厉害都没发现穆生不对劲,你一个连基础法术都不会的兔子这么敏感?”
喻兔揉揉头,没明白容舒的意思到底是赞同她,还是说她想多了。
第10章 魔修
第二天一大早喻兔就被容舒从温暖的被窝中拉了出来。
她打了个哈欠爬到容舒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下继续睡,显然换个地方并没有打搅她的好眠。
睡眠不足可是会掉毛的,她可得睡饱一点,多长些毛毛才能应对容舒时不时兴起的揪毛行为。
容舒看着这只胆大包天,自作主张把窝从肩上挪到怀里的兔子,忍了忍还是没把她丢出去。
屋外容时已经穿戴整齐,身后跟着昏昏欲睡的苏糖,正往大门外走。
“等等。”
容时他们被容舒叫住。
苏糖向窝在容舒怀里睡的人事不知的兔子投去羡慕的眼光,暗自希望自己也能变成一个挂件。
容时冲容舒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今日我们得去查探一下华家被灭门这件事,你和喻兔姑娘可以先在这里休息。晚上我们就会回来了。”
其实这次出门很可能会遇到危险,他本应该将苏糖也留在这里,可对于舍予,他始终还是无法放下戒心。
容舒不在乎容时的戒备,他笑着建议道:“多一个人多份力量嘛。我们可以一起出发,你们在城中打听调查一下,我们去城外帮你找找线索。”
“不必麻烦了,我们尚且不知那魔修的实力如何,此行必然会有危险,没必要牵连到你们。”
“不用客气,别看我修为不高,逃命的本事可是不小的。就当是报答你愿意带我们一起上路了。”
容时见拒绝不了,就也不再劝,颔首道:“那万事小心。”
本来他想给舍予一件防御法器的,但又想到自己身边还有苏糖在,话到了嘴边还是化作一句“万事小心”。
四人在穆府门口道了别,容时带着苏糖往画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