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林哥哥,重依在这里。”
“重依——重依——”
“林哥哥你做噩梦了,别怕别怕我这里……”
那是重依和他的太仙帝走的日子,林傲跟着温大夫做义子的第一日。
金色的阳光有些刺眼,温大夫牵着林飞离开戈家,他没有回头,因为他说过了再见,只看着眼前些微刺眼的阳光沉默不敢回身看。
当晚上睡在温大夫旁边的时候,他忽然决定去找重依,他偷偷的回了戈家,但没有看到任何人,他们真的都走了。
林飞知道戈禄曾经说过人各有命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也不确定他以后还能再遇到他,他受不了了。
林飞在重依睡过的床上睡了一晚,凌晨便打包了戈家没带走的干肉,踏出了戈村找寻着马车痕迹而去。
马蹄印消失在主路上,林飞心里知道马车一定是飞走了或者用什么仙法消失了,但他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顺着长长的路一直走一直走,不知道走了多远。
梦中的他恍惚觉得自己是林飞,时而是林傲的模样,时而是肖冰,时而变成刘炎,又化为了张骅,越变越快,他承受不住的倒在地上、终于陷入一片黑暗。
等他有意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成了一个游魂,虽然这副样子他已经经历了几千遍,但这次他却不想在原地等地府差人来引他了,他要去找到重依。
飘到高空中,他看到许多附近的村庄和城楼,于是开始了新的寻觅路线。村庄里没有、集市里没有、庭院也没有、槐树下也没有。
重依,你是回神仙住的地方了吗?
“嘿!这林飞小子跑这来了。”
“咦,还真是的诶。喂!林飞你跟我们回地府去吧。你再不投胎我们就要被阎王降罪了。”
林飞撇了一眼他们无动于衷,转身要离开,却被黑差用链子勾住怎么扯都扯不开。
“你们放开我,我要去找人!”
“不成。这不符合规矩。你还是得跟我们走。”
“放开!黑子你最好听我的,否则我会告诉全地府的鬼你烧过鬼的事。”
“天呐你怎么也知道?你小子从哪里听来的?”
“诶呀我好命苦呀小白,这地府是不是所有鬼都知道我犯过错的事儿了?”
“去!你跟我过来。”白差和黑差丢下被链子勾着的林飞走到一旁说悄悄话去了。
不一会儿回来,黑差说:“算你小子这次走运,我老黑跟你交易一个买卖,只要你忘记这个秘密,我就帮你找人。怎么样?”
“成交。”
“……”
“怎么感觉自己被你骗了?”
“他能骗咱啥。喂。你小子还得答应我找到人必须得投胎去。不能耽误了我跟小白的差事。”
“我也有一个条件,投胎到哪里得我来做主。”
“你!”白差拉住脾气暴躁的黑差用眼神暗示了什么。
黑差:“那好吧。先跟咱回地府吧。”
黑白无常带着林飞溜进了生死殿,在生簿上找起重依来。
“行了,就这一页,你来找吧。找出来跟我们讲。”
林飞拿过本子一眼扫到重依的名字,没有立刻告诉他,而是继续看,一会过后,他似看好了,将本子递还过去,指了指重依,乘着黑白无常专注的空当,跳进了生道盒。
许傲若生,我变为人。许傲——
“不好!他投胎去了!”
“他怎么知道如何投胎的?”
“不知道。”
“那怎么办?”
“诶呀完了咱完了这下。”
“不要急黑子,他这样子肯定也知道投胎去哪里,我们可以去重依的地方找到他。”
“快看看!”
“诶这里。咦奇怪重依这个人怎么是凭空出现的?他12岁以前去哪里了?”
“不知道。”
“……诶咦,他还没有寿岁。”
“那他肯定是个大功之人吧?”
“不知道。”
“那怎么办?”
“……没事没事,这重依所在的年代战乱非常,我估计林飞活不了多久的,去了也白去。咱不用操心了,倒是还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啊?哦。对对对!这小子死狡猾又死笨,还好小白你聪明绝顶,叫他空手而归嘿嘿嘿……”
“行啦,就会说没用的。我们赶紧行差去,要迟了。”
四国纷争,势力不等。许国尤上,于国位二,湘国其次,离国最小。
然许国皇子无一个可堪任大事者,大皇子乃至三皇子都在魔气中丧命,四皇子只爱逍遥快活欣赏美人,五皇子太过愚笨不精政务,六皇子太过顽皮整日打闹没好好读过一天书,老皇帝有心无力只能每日愁光满面。
“不好了不好了!六皇子练打狗棒把自己给打晕了!”
“什么啊!你们这些奴才干什么用的!真是愧对于皇上!”
老皇帝在殿内听见外边又在报关于六子的事情,无奈的摇了摇头:“唉!”
吱呀——小德子领着全公公进来了。
“行了,我知道了。处理完政务我就去看他。”
“蔗。”
林飞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一屋子的太医、宫女和太监,“给我一杯水。”
“诶呦!六皇子要水!呜呜快!总算醒了!可吓死奴才了!”
“都闭嘴!!”林飞指着一个年轻御医,“你,过来。”
“臣敢问殿下何事。”
“我的头伤什么时候好?”
“回殿下,约莫七天半。”
“你叫什么?”
“臣叫阮千。”
“行。以后你就离开御医府当我的左手,专门照顾我一个人。我要休息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
躺在床上的林飞终于放下心中的顾虑,他,果然投在了许傲身上,距离重依离开戈村进入军营,还有10年。
“重依,我们十年后再见。”
御书房
“什么?你说六皇子从打着自己以后就不跟人打闹了??”
“千真万确皇上,奴才打听的真真切切!小全子说的,六殿下现在整天看书习字,还常常往太博那里跑呢!”
“哦?那我到要好好瞧瞧他能搞出什么名堂来。你给我跟太博说,明日秋水亭对弈。”
“蔗!”
许傲看遍了藏书,去请教很多次有关政务的问题,剑骑射猎几乎样样精通,不日便在许国京城的军营打出名号来,史上最年轻的将军。
老皇帝也早已经以欢喜一扫忧郁,将许国大大小小的事情交给许傲,怕许傲在外有什么闪失,都叫他以林傲自称不提。
十年征战,凡有许国林傲,无人敢与之相对。
秋水亭内
老皇帝落下一颗黑子:“哈哈哈你又输啦。”
“呵呵,真是恭喜皇上六子双赢。”
“哼,算你有点儿眼力。六儿这次去了一个蛮远的军营,又不晓得这次要打那个地方去了。”
“皇上不必多虑,六儿他每次都能战胜。您就随他去吧。”
“嗯。也是。从小他就喜欢打闹,大了以为改了性子,没想到还这个样子。”老皇帝喝口茶,“再过两年我就退位给他,到时候看他还跑去打谁。”
“大人!军营已经开始在召新兵。”
“知道了。”
许傲放下手中的新兵报名册,惬意的看着窗外。
“林哥哥乖林哥哥乖——林哥哥?”重依发现在自己的拍抚下林傲重归好梦,“呼。”
翻身躺下,双眼望着他的侧颜心想:会不会是白天自己把他吓到了?林傲究竟有什么来历呢?好想去林傲家里看看——
淡淡的夜色下,军营不远处的树林中凭空出现许多黑气,凝成一股飘过了两块军营,诡异的潜进不远处的富水中,整条富水忽现深黑色又归于浑浊。
半仙境
有条金鲤鱼邢聪还在太阳底下暴晒,闭着眼睛闭着嘴巴,要是不懂的人见过肯定以为是一条死鱼,忽然叮叮咚咚飘过一阵声响。
金鲤鱼立刻张开黑眼睛四下观望。
一位背着药框的白衣书生模样的少年走至他身边停下来。
“可怜的小金鱼。”说着白衣少年将它抓起来包在衣服里离去。
“喂!别拿你的衣服裹着我!”
可惜少年不是鱼族,一点也听不见邢聪的声音。
“我看你也不像缺水的样子,我又正好急需一味药材,不如你就先陪我上山一趟吧?回去我挥好好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