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平时话不多,拿着抹布就帮着洗澡,打扫卫生,把沈老三的工作都做完了。
陈平第二日派人来送信,沈李氏已被押入大牢,等待朝廷的判决文书。
至于沈荷,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她与此事有关,只能以妨碍公务为由,打了三十大板放回去,今早已经被她爹带回去了,这下沈荷声誉尽毁,再也嫁不出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沈妙正在吃早饭,连吃饭的手都没有停下,那人摸不清楚她的意思,抬头看了一眼。
“你就跟陈大人说,多谢了。”
那人连连点头,退着就出去了。
今日薛直忙碌好衙门的公务,回到了沈宅,等着沈妙过来。
虽然说沈妙不是很愿意,可是隔三差五的还是会过来,前几日还是她一人,后来芍药每每跟着让他有些不悦,可是能见到沈妙也是很好的。
今天沈妙让芍药和百合帮着沈老三整理东西,她打算会沈家村住一段日子,那里山清水秀,环境也很好,适合她这种需要静养的人。
宝和堂的孙大夫已经不止一次的说过她,让她静养,可是她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事情耽误。
沈妙拿着食盒走在路上,街上行人匆匆,官府已经发出榜文,朝廷的赈济三日后就会到达,这让翘首以盼的人心里总算有了底,沈妙也为他们感到高兴。
她快要靠近沈宅的时候,脊背突然觉得有些冷,一个鬼魅的声音想响起。
“不准动。”
同时,沈妙感觉到一个硬物抵着自己的腰部,应该是未出鞘的刀。
“你想要什么?钱吗?”
这是遇到打劫的了吗,沈妙差点儿大叫起来,死命的掐了自己几下,才不让自己嚷嚷起来,只怕到时候求救声音还没喊出来,命都没了,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耐着性子问着。
“放心我不会杀你,只是借你一用。”
那人没想到她挺冷静的,让他有些意外,不过只是一瞬。
“用?”
沈妙一听突然就想歪了,那人不会要占她便宜吧,赶紧捏紧自己的领口,如临大敌的紧张起来,惹得那人莫名其妙,转瞬就明白了。
“等我杀了他,就放了你。”
那人冷笑一声,说的咬牙切齿,听出来对那人仇恨之深。
“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必如此执着,杀人可是要偿命吧。”
沈妙突然一下子想到了薛直,跟她有关,能急用她来杀人的,也只有他了,此刻她的心揪成了一团,说话也有些哆哆嗦嗦,可是还是硬着头皮,勉强使自己平静下来。
既然你是冲我来的,放了她
“废话少说,去敲门。”
那人拿着刀鞘直接在沈妙腰上一击,沈妙疼得眼泪快要留下来,推着她就往前走。
沈妙大脑飞速运转,想着改用什么借口来提醒薛直,突然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薛相公,我来给你送饭。”
那人一听,情况不对,一把把沈妙扯火来,咬牙切齿的低吼到。
“你给我整什么幺蛾子,信不信我现在就结果了你,我在这里观察几天了,别想糊弄我,快快去敲门。”
那人推着沈妙往前,干脆直接拿刀架到她脖子上,另一手紧紧搂着她的腰,生怕她逃跑,被这个人固定着,沈妙只能一步一步往前挪。
门突然一下子开了,那人搞不清楚状况,索性把沈妙抵在前面开路,他紧随其后。
薛直听到沈妙不同寻常的称呼,心生警惕,一个箭步冲到了院子里。
透过门缝看到沈妙被挟持,只能赶紧把门打开,把人引进来,然后伺机而动。
薛直的眼睛片刻不离那把钢刀,只要一个差错,沈妙就血溅当场,他面对千军万马都没有那么紧张过,浑身的每一个汗毛都竖起来,全身戒备,如临大敌。
“既然你是冲我而来,就放了她,我任凭你处置,要杀要刮随你。”
“你当我是傻子,我的武功不如你,手里若没她做把柄,只怕要被你结果了。”
那人完全不理会薛直的话,他在这里蹲守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寻一个机会,现在机会来了,他可不能放过。
“这位壮士,我只是一个送饭的,你们要打要杀随便,我可没那么大本事左右他。”
沈妙一进来就不停给薛直使眼色,可他还是当做没看到,一切以她为先,在这种情况下,她不感动是假的,可是她更加希望两人都平安。
“闭嘴,再多说一句,你的脖子就分家了。”
那人把刀往上一提,划了一道口子,沈妙脖子感到一阵疼,流了不少血。
“别伤她,说,你到底要怎样。”
薛直就那样看着沈妙雪□□嫩的肌肤上划出一道口子,他在面前却无能无力,眼睛变得猩红,怒气冲天。
“我要你自刎,用你的血來祭奠我死去的大哥,还有一众兄弟。”
那人看着薛直生气,他心中怒气更甚,冷笑一声,语气悲愤交加,双眼快要喷出火来,瞪着薛直,一字一句从牙齿缝挤出来的。
“你是二龙山的土匪?”
薛直在心里一直猜测这人的来历,是京城来的,还是西边来的,他这样自报家门,反而让他松了一口气,只是漏网之鱼的土匪。
“是,你带领官府去剿匪的时候,我正好在外地,等我收到消息的时候,寨子里起了一场大火,大当家的和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活着的都被你抓到牢里去了,我单枪匹马,救不了兄弟们,只能找你这个罪魁祸首报仇。”
那人一听薛直猜到了来历,也不吃惊,控诉着薛直的恶行,仿佛眼前又出现了寨子那一片茫茫的火海,哭天抢地,哀鸿遍野。
一切全凭夫人做主
他越说越激动,拿着刀的手也在不停的哆嗦,整个人有些魔怔,似乎陷入了回忆中,痛苦不堪,薛直抓准了时机,大喊一声。
“动手。”
趁着那人还在愣神之间,沈妙提起裙子,重重的踩了一脚那人,他哎呦一声,抬起脚查看一下,沈妙身子一矮,从他的桎梏当中脱身,连滚带爬的跑到了一边。
薛直抄起手中的钢刀,直奔那人而去,确实如他所言,武功不如薛直,那人刀刀往薛直关键部位砍去,薛直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然后就到了反击时刻。
一眨眼的功夫,薛直一脚把他踢倒在地,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那人头偏过去,一脸的不屑。
“有种就给我个痛快,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眉头皱一下,我就是个孬种。”
这句话反而逗乐了在一旁看戏的人,沈妙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都是看电视才遇到的梗,今天开了个现场直播,此刻连脖子上的疼痛都忘记了,悠哉悠哉走到那人面前,虎着脸说。
“做梦,你想要痛快,可我偏不,我要让你慢慢的活着,比如说来个千刀万剐,一刀一刀把肉割下来,才有意思。”
一想到刚刚被这个人推来让去,大声呼和,尤其是脖子还弄伤了,沈妙就气不打一出来,当她是软柿子捏啊。
“一切全凭夫人做主。”
薛直看着她活力十足的样子,认同的点头,然后径直走到那人的面前,一掌把他拍晕,从屋内找出一根绳子,把他打结栓到了树上。
薛直回过头来,目光怜爱的看着沈妙,她知道他的眼睛停在脖子那里,沈妙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头发。
“都是些皮肉伤,不碍事,回去包扎一下就好了,饭还在那里,你请自便。”
“过来。”
薛直却不以为意,执拗的看着她,纹丝不动,沈妙只能耷拉着脑袋走过来,明明她才是受伤的人,为什么现在她搞的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沈妙刚刚靠近,薛直一把拉过来,让她坐在腿上,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原来是给她上药啊,不过离得那么近,沈妙不自在的动了动,薛直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你。”
沈妙从小到大从来被人打过屁股,很是尴尬,睁大着眼睛,气急败坏的瞪着薛直,薛直就像没发觉一样,用手绢温柔的擦拭伤口,动作如此小心翼翼,让沈妙不好再说什么。
薛直粗糙的手指沾着药,涂抹在沈妙滑腻的肌肤上,有些痒痒的,像是挠在身上,更像是挠在心里,淡淡的药香充盈在鼻翼间,两人的呼吸交缠。
薛直轻轻涂上去,又慢慢的揉,动作如此缓慢,药有些疼,沈妙很小声的“嘶”了一下,薛直离得那样近,自然听见了,赶紧放缓手中的力道,轻声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