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悦给了她一个嫌弃的眼神:“姐姐也有男朋友!稀罕!”
白画不计较她喝酒上头,转头跟她男朋友说:“悦悦就麻烦你了。”然后又跟傅心说:“看着点你姑奶奶哈!我先走了。”
“呸!”傅心吼道,“哪门子的姑奶奶!”
白画不理,怀着激动的心情离开了包间。
跑出KTV大门,白画迎着落日余晖四处张望,可惜都没看见那抹朝思暮想的身影。
突然,一只手拿着一个礼盒伸到了她的面前。
这只手手指修长,骨肉匀称。白画顺着手掌往后看去,可不就是韩昇那张俊美无比的脸么。她眉眼弯弯地笑了。
白画接过他手里的礼盒,转身给了韩昇一个熊抱:“怎么提前回来啦?你告诉我,我好来接你呀!”
韩昇本来因为她和别的男生一起玩而有些生闷气的,可当他看见她那双因为见到他而瞬间明亮且饱含笑意的眼睛时,韩昇的心底便沦陷了。
韩昇想,她可真是毒药。
也是续命的解药。
白画拆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只机械手表,红色的鳄鱼皮带搭配着钻石点缀的表盘,十分好看:“这是女款的吧?是不是还有男款?”
韩昇伸出自己的左手,腕间赫然有一只黑色的同款手表。
白画便高高兴兴地将手表戴在了左手:“右手要写字,戴在左手正好。”随后又开心地说:“哇!情侣表欸!走,我们去照大头贴!”
“嗯?”那是什么东西?
白画笑而不语,拉着韩昇去了最近的一家饰品店,告诉老板他们要照两版大头贴。
选好版式后,白画拉着韩昇走进了照相的机器前,解释道:“之前就想过要和你照大头贴,结果总是要搞忘。正好今天走到这儿了,我们就来拍照吧!”
大头贴印出来后,白画挑挑选选捡了一半给韩昇:“可以贴在手机后面,也可以贴在你的字典封二页。让我想想,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贴……哎,想不起来了,给你,想贴哪儿就贴哪儿。”
“我要那张。”韩昇指着她手下压着的一张。
白画挪开手瞧了一眼,脸涨得红红的:“不行。”
这是她偷亲他的脸,被不小心拍下来的。
韩昇用深邃的眼眸看着她,似乎在用眼神控诉:敢亲,不敢给?
白画纠结了一会儿,才把那张塞进韩昇的手里,故意凶狠狠地说:“收好!不要拿掉了!”
韩昇的回复是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夏天的夜晚有凉爽的清风拂过,白画和韩昇牵着手漫无目的的散步。
母亲打来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家,白画回到:“再过一会儿吧,我们还得去吃点宵夜呢。”
母亲规定她最晚十点得到家,便无奈地挂了电话。
白画开心地望着韩昇:“我们去哪儿玩?”又后知后觉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是不是还没有吃晚饭?”
韩昇想着她说晚上吃火锅没吃好,便顺从地点头:“那你陪我去吃点东西吧。”
“好啊!”白画开心地应。
开学后不久,几乎所有的高三学生都在老师们的严密叮嘱中感受到了时间的紧迫性。
白画倒是觉得无所谓,她和韩昇是准备高考完就出国的,只要所有条件都达标了,就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比起其他同学,她除了勤加练习小提琴,在课业上她甚至还觉得轻松些。
可惜世间哪有一辈子顺风顺水的时候呢?
当母亲告诉她,父亲的公司倒闭了,还欠了一屁股债的时候,白画整个人都懵了。
母亲说:“虽然你爸于情义上亏欠我们母女俩,但是在物质上从来都是多给的。这次他要还债,我想跟你商量下,把这幢别墅给卖了,买个小点的套二来住,然后把多的钱给他。可以吗?”
“不是吧?”白画勉强地笑着问,“暑假的时候我去G市,看他们不还都好好的么?”
母亲无奈又疼爱地看着她,没有回答。
白画慌忙摸出手机给父亲打电话求证,父亲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脾气暴躁地说:“是的,老子破产了!怎么?你和你那春花秋月的妈也要躲远一点了是不是?”
“爸爸?!”白画气得眼泪掉了下来。
电话那头一愣神,语气软了下来:“对不起,小花。爸爸现在心情不太好,说话有点冲,你别放心上。”顿了顿,他又说:“以后爸爸不能再给你富足的生活了。你想去留学,得靠你自己了。爸爸,很抱歉……”
第 25 章
白画把眼泪擦干,对电话那头说:“妈妈和我决定把别墅卖了给你筹钱。你别急。”
父亲苦笑着说:“这是很大一笔钱,赔不起我就得坐牢……”突然,他精神一振:“你那个男朋友,他姥爷家是G市有名的企业家,你看你能不能……”
白画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听着他这无理的要求,眼泪又要落下来了——这次也是气的,她问:“人家又不亏欠我什么?我哪儿那么大脸面张口找人借那么多钱?”
听她这么说,父亲不高兴了,电话里教育着她,同时也威逼利诱。
白画知道他把商业上那套手法用在了自己身上,心里既难过又愤怒。
父女俩不欢而散。
母亲从头到尾听着他们的对话,最后摸了摸她的头发。
白画红着眼眶说:“妈,我不出国了,卖房子的钱都给他。以后,我给你买大房子住!”
母亲仍旧慈爱地摸了摸她,点了头。
恰逢周末,白画和韩昇一起在公园的草地上遛狗。
白画心里有事的时候,话就特别少。
韩昇深知这一点,只好多说一点话,盼着她能笑一笑,把心事说给他听。
可惜等到最后,只等到白画鼓起勇气跟他说:“我不去留学了。”
韩昇一懵:“为什么?”说要跟他一起留学的是她,现在手续都快准备完了,就等毕业过去了,她却说不去了,为什么?
白画不敢看他震惊的眼神,垂着头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我爸破产了。”
韩昇松了一口气:“没事。我可以喊我姥姥多给我点钱……”
白画飞快地抬起头看他,眼神执拗:“不要。”如果两个人不能平起平坐,还谈什么恋爱?以后她又该拿什么脸面去见他的家人。
“为什么不要?”韩昇耐着性子说,“也不是多大的事,大不了我以后挣了钱再给他们补上。”
白画别过脸,望向最后的金色树叶从树头跌落飘零,摇了摇头:“不行的。”
韩昇心头怒起,也不再说话。
两人开始了冷战。
当韩昇以为白画不可能坚持那么久不与他和解的时候,白画却真的沉下心来专研学习去了,仿佛天地间只有学习这一件事是最重要的。
眼看寒假就要来了,韩昇不想和她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韩昇牵着安安去白画家的小区找她,可敲开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的老太太。
“抱歉,我想请问下白画在家吗?”韩昇一手按着安安的头,一边客气地问道。
老太太抬起头仔细打量着他:“我们是刚搬来的。你要找的人是不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女孩?她和她妈妈已经搬走了。”
“……打扰了……”韩昇带着安安转头离开。
没走几步,又迭回来问:“请问您知道她们搬哪儿去了吗?”
老太太摇了摇头。
韩昇憋了一肚子的火,摸出手机给白画打电话,响了好几声,对方才接。
“昇昇?”白画的声音里含着惊讶和欢喜。
韩昇的火头灭了一些,他揉了揉额角:“你搬家了?”
“……嗯。”白画犹犹豫豫地说:“我现在在我姥姥家。”
韩昇在等白画解释,便沉默着没有说话。
良久,电话里只有彼此清浅的呼吸声在交流。
白画终于还是艰难地开了口:“我们家的房子卖了,给我爸抵债去了。下学期我可能会住校,或者在校外租个单间。美国,我是真的去不了了……”
“那我呢?”韩昇愤懑地问,“你有没有想过我?想过我们以后怎么办?”
白画眼眶酸涩:“昇昇,对不起。”
是她没想到世间的变幻无常,也没料到没有了金钱,连亲情都薄如纸翼。母亲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啊,这半个多月跑遍了所有的亲戚,还得低声下气去求别人还钱,找自己的亲人借钱,可对方一听父亲公司破产,马上就变了脸色。最后也不过筹集了十几万,连她买一把小提琴的钱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