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瑶虽然不知道戚东铭心里在想什么,不过她看着他脸上不断变化的表情,也大致猜到了一点。
这个男人,是爱过她亲生母亲的。
但到最后,却变成了仇恨。
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恨,明明他爱过她母亲,最后又恨她母亲,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着,傅小瑶将这个疑点暗暗记在心里,决定找机会查清楚。
至于问戚东铭,她想他不一定会说。
“第二个问题!”傅小瑶竖起第二根手指,“这个问题我之前就问过,就是你到底什么时候知道我是你女儿的,知道后,你有没有想过认我?”
其实这个问题,她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但她就是不甘心,她想亲口从这个男人口中听到答案。
“认你?”戚东铭目光闪烁了几下,缓缓低下头。
傅小瑶见他不回答,心中沉了沉,捏紧手心催促,“说啊!”
“没有!”戚东铭抬起头,这次毫不犹豫的回答了。
傅小瑶的内心还是不免被中伤,心脏有些抽痛。
被亲生父亲直言不会认,哪怕对这个父亲本身也没好感,也有恨意,她心里还是很不好受。
一时间,傅小瑶呼吸都粗重了起来,“是嘛,我知道了,不过你没有回答完全吧。”
她用通红的眼睛凝视着他。
戚东铭被她看的有些心虚,避开视线回道:“在我被唐山保释出狱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是他告诉我的。”
被亲生女儿送进牢里,所以他又怎么会想认这个女儿呢。
更何况,这本来就是被他所不喜的女儿。
只是让他惊讶的是,这个女儿居然没死,在当年那场车祸里活了下来,还嫁进了陆家。
“原来如此,第三个问题。”傅小瑶闭上眼,将眼中翻涌的各种复杂情绪给收敛下去,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寒霜,“在你之前我是你女儿后,你有后悔过,曾经对我做的一切吗?”
听到这个问题,戚东铭忽然叹了口气。
后悔吗?
他承认,他是后悔过的,他是不喜欢这个女儿,可是她怎么说也是他亲生骨肉,对亲生骨肉做出那种残忍的事,他心里是有过后悔,有过自责的。
可是后悔跟自责也只是持续了一会儿,就完全消散了,因为他很清楚,这两个女儿,哪个轻哪个重,小雅从小在他身边长大,他给了她全部的父爱,所以小雅在他心里是最重要的。
而这个女儿呢,在她妈肚子里的时候就不被他期待,更何况他又对她做了那些事,她对他是有仇的,还把他送进监狱,所以他又怎么会真的后悔对她所做的呢,他甚至在想,她怎么当时不死在手术台上,只要她死了,他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次。
说不定,小雅还会嫁给陆寒川,戚家跟陆家还是世交,可这一切都没了,被这个女儿的出现毁了,这个女儿简直就是来克他的,跟她那个死鬼妈一样。
思及此处,戚东铭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再看傅小瑶的眼神,就变得极度厌恶跟不喜了。
傅小瑶往后退了一步,已然明白了一切,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原来,你根本就是一个没有心的,戚东铭,你不配为人夫,不配为人父,两个妻子,两个女儿,你都是爱一毁一,甚至杀了自己的亲外孙,你就是个魔鬼!”
外孙
戚东铭眯着一哼,“一个没成型的胚胎,算什么外孙。”
“你”傅小瑶被他的言辞惊呆了,最后气恼不住,一巴掌打了过去,把他的脸都打偏了。
一时间,戚东铭懵了,傅小瑶自己也有点懵,不过很快又恢复了自然。
毕竟动手打一个比自己年长几十岁的人,还是自己的父亲,她这么做是不对的。
可是一想到他刚刚的话,他曾经做过的事,她忽然觉得,她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对,他都没有把她当女儿,她又何必把他当父亲去对待呢。
这么一想,傅小瑶就不觉得有什么负罪感了。
倒是戚东铭不干了,仿佛想杀了她一样的瞪着她,恼羞成怒的吼道:“你敢打我?”
傅小瑶理都没理他这话,拍了拍手,“最后一个问题,我妈的车祸,是不是你做的?”
戚东铭双眼微微睁大了一瞬,但下一秒,他又平静了下来,“你想知道?”
傅小瑶咬着牙,“回答我!”
戚东铭阴测测的笑了,“想知道可以,你们把小雅救出来,只要你们救出来,我就告诉你。”
“你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跟我们谈条件?”傅小瑶眼神微妙的看着他。
戚东铭干脆闭上眼睛,不回答了。
傅小瑶不甘心,用脚踢了替他,“你到底说不说?”
戚东铭还是不说,装起了死人。
这下傅小瑶被气狠了,冷笑了笑,“不说可以,那就别怪我了。”
说罢,她转身走到门口,将房门打开。
陆寒川靠在房门旁边的墙壁上,听见门开了,他站直身体转过身,“谈完了?”
“我问了他,我妈车祸的真相,但他不肯说,还提交件,让我们把戚雅救出来,说那样才肯告诉我。”傅小瑶没有隐瞒,将事情说了一遍。
陆寒川听完皱紧眉头,“他还真是冥顽不明。”
“所以寒川,能让人教训他一下吗?”傅小瑶望着他,眼中噙着冷漠。
这样的她,让陆寒川薄唇不由的抿了抿。
他伸手将她的眼睛盖住,“别露出这样的眼神,我不喜欢,这样的眼神,也不适合你。”
她的眼神,本该是清澈纯粹,不含一丝负面杂质的。
可现在,她的眼中遍布寒霜跟疯狂,让人看了心疼。
同时也让他明白,原来在不知不觉间,过去那个懦弱胆小,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不敢直视人眼睛的女人,如今也变了,变得强大了,但这样的强大,却是由仇恨浇灌的。
“抱歉,我不是对你的,我只是被戚东铭气狠了。”傅小瑶没理解男人话里的意思,还以为男人在说,不要让她用这样冰冷的眼神看他呢。
“算了”男人微不可及的轻叹了一声,将手拿下来,“你想怎么教训他?”
第414章 答应拯救戚雅
傅小瑶微微勾唇,“他不是想让我们救戚雅,才肯告诉我,我妈车祸的真相么,那就让人打他一顿,看他到底能不能坚持不说。”
“你”陆寒川很是意外她会这么做,“你确定要让人打一顿?”
傅小瑶咬了咬下唇,“不然呢?总不能真的被戚东铭牵着鼻子走吧,那太憋屈了,我也不想让你因为我而受制于人。”
陆寒川低低的笑了两声,“你呀,哪怕成长了,你的心肠还是软的。”
傅小瑶低下头,“我只对我在乎的人心软,像戚东铭这种的,我可心软不了,哪怕他是我亲生父亲。”
更何况,这种父亲都恨不得她去死,她又何必顾念这所谓的血缘呢。
“好,我知道了。”陆寒川揉了一把她的头发,随后看向守在门口的那两个保镖,“夫人的话,你们听到了?”
“是的陆总。”
“去照做吧。”陆寒川挥手。
两个保镖应了一声后,摩拳擦掌的进了傅小瑶身后的房间。
很快,傅小瑶就听见了从房间里传出来的痛呼声,以及两个保镖的审讯。
她本以为像戚东铭这种的,根本受不了殴打,会很快招架不住,把一切都说了的。
然而这次她小看了他。
这个中年男人,比她想象的要狠的多,在这种程度的殴打下,居然出了痛呼声之外,一句也不招。
傅小瑶伸头往房间里望了一眼,看见戚东铭已经被打的很惨了,整个人气若游丝的,连忙叫了停。
“怎么了,为什么停下?”陆寒川故意问她。
傅小瑶吸了口气,“打死了不好,我们要背人命的。”
陆寒川轻笑,“可是他没有交代。”
傅小瑶捏起拳头,“为了戚雅,他嘴的确很硬,是我失算了,我本以为他会长招架不住招了的,没想到他对自己都这么狠,不过想想也是,如果不狠,他又怎么会在知道我是她女儿后,对我做所的一切,没有丝毫后悔呢。”
“嗯?”陆寒川发出一声疑惑。
傅小瑶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是这样的,戚东铭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我是她女儿了,是唐山告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