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我不欢(9)

她问:“傅星河认识这个插班——咳、吴欢,他认识吴欢?”

游飞白神色复杂:“他是吴欢。”

杜舟萝:“我知道他的名字,我是问傅星河怎么认识吴欢——”猛然顿住,连续说了几遍,她终于想起记忆深处也有一个始终灰扑扑的存在,登时结结巴巴:“他就是?怎么可能会、根本不一样……”

杜舟萝难以置信。

不止杜舟萝惊愕,林长宿和游飞白同样不敢相信,他们内心深处都以为曾经的‘吴欢’早就消失无踪,这辈子不可能再产生交集。

怎么可能想到吴欢不仅出现,还变成了那样一个任何人都没办法狠心拒绝的样子?

傅星河向前一步,他想说些什么,但周边太多人看着,话到了嘴边改成:“吴欢,我们单独聊聊。”

吴欢听不见。

他的无视被当成拒绝,宋轻朗直接握住吴欢的手腕快步越过傅星河,把他和傅星河格挡开,同时警惕着人群里那些悄然而生的隐秘不可见人的心思。

“他不想和你谈!傅星河,吴欢除了跟我说话,他不会跟任何人主动交谈。他害怕人群,如果你们每个人为刚才的言行而感到愧疚的话,就请让开!”就快越过傅星河时,傅星河突然动手拽住吴欢的手臂,宋轻朗回头愤怒呵斥:“傅星河!!”

傅星河刚拽住吴欢的手腕,吴欢就情绪失控的挣扎,惊恐万状的踉跄着后退,头发乱了,脸颊惨白,却衬得唇色更红更艳,像只夜里游荡的山魅。

人群在刹那间发生骚-动。

傅星河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受到吸引般,看不见吴欢对他的抗拒,上前两步伸出手,还没碰到吴欢就先被突然插-进来的一只手强硬钳制住,向后一掰、甩开,清脆的响声伴随疼痛传入脑神经。

“嘶——!”傅星河惊呼:“小舅?!”

楼兰郁乜了眼傅星河,刚转身,吴欢就扑进他怀中:“先生啊……”哽咽着,他连宋轻朗都看不见了,只依赖着他的先生。

宋轻朗轻声喊他都得不到回应,她心里有点发酸,忽地察觉到一股冰冷的视线,不由抬头,正好和楼兰郁冷到极致的目光对视。

她脱口而出:“您是什么人?”和吴欢是什么关系。

楼兰郁环抱着吴欢,说:“宋总如果知道他的宝贝独生女夜不归宿应该会很担心。”

宋轻朗:“您威胁我?”认识她爸?

楼兰郁:“作为你……”他低头看了眼吴欢,“照顾欢欢的友好提醒。”

宋轻朗撇嘴,跟她爸一样爱拿腔拿调。这人就是欢欢背后的人?傅星河刚才喊他小舅,他姓楼?不会是楼家现在那位深居简出的掌权人?!

傅星河:“小舅,我——”

“你闭嘴。”楼兰郁轻飘飘的说。

傅星河嘴唇嚅动了一下,似乎想起曾经被鞭笞的经历,沉默着不再说话。

摇滚乐此时已经停了,和大部分学生被驱赶出厅内,楼兰郁带来的保镖关上门,不许别人进来,也不许屋里被留下的那几个故意捉弄吴欢的人出来。

宋轻朗猜出楼兰郁的身份之后就知道她是彻底没机会养美人了,虽然吴欢不需要她养、也不要她撑腰。

她看着吴欢亦步亦趋跟在楼兰郁身旁,像个漂亮崽崽。楼兰郁没来时,吴欢最依赖的人可是她!虽然其实并没有特别依赖……

宋轻朗酸酸的说:“吴欢,那我走了。”

等了半天,吴欢没反应,宋轻朗苦涩的笑了笑,走了几步,一直跟着楼兰郁的吴欢忽然抬头,对着宋轻朗眨了眨眼睛,然后露出一个恬静的笑:“轻朗,路上小心。”顿了顿,又乖乖补充一句:“明天再见。”

啊啊啊啊我太可以了!宋轻朗原本酸酸苦苦的心脏顿时酸酸甜甜,一半是酸楼兰郁可以轻轻松松让吴欢拥有安全感,而且比平常乖巧一百倍!一半甜是吴欢和她道别的样子太甜了!!

宋轻朗晕晕乎乎的离开,走出大厅的那一刻,她心里萌生出如果把吴欢从楼兰郁手里抢过来的成功率有多大。

算了算,大概1%的可能,只要等到楼兰郁先一步老死就成了!

楼兰郁把吴欢的兜帽重新戴上,“去隔壁包厢里待着,喝点汤水。我等会去找你。”

吴欢点头。

包厢门关上的时候,吴欢分明看到保镖递上一根乌黑的马鞭,楼兰郁接过,拿在手里猛地朝地面笞,‘啪’地脆响,地面弹起一层灰尘,光是远远看那么一眼都觉得疼。

吴欢抖了一下,门关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虐渣是还会再虐的。

欢欢现在是有PTSD的,被戏弄刺激了他的病,他会失控。

这章也许要修改一下,写得匆忙,没来得及检查。

第8章 (修)

吴欢咬着手指尖,犹豫几许,小心翼翼的下地,趴在门上企图听到外面的动静,奈何门板隔音太强,他什么声响都没能听到。

原地焦虑良久,吴欢握住门把手,悄悄拉开一条缝朝外面看去,外面不知何时已经恢复平静,乱糟糟的桌椅堆里,助理和保镖们站在楼兰郁面前,助理先生正在说话,而楼兰郁似乎一言不发。

前面那么多人,吴欢眼中只有先生。

可怕的人群都消失了,对吴欢而言就是警报解除的信号,而楼兰郁的存在更是安全的信号。他打开门,朝楼兰郁走去,眼中看不到横倒在地的桌椅,更看不到助理先生和保镖们惊艳的目光。

被绊倒在地的吴欢,掌心的刺痛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低头看,看到被碎片扎破而鲜血淋漓的手掌心,殷红色的鲜血和掌心的刺痛夺走他的注意力。

“吴欢!你在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威严呵斥唤醒吴欢,他下意识抬头,看到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面前的楼兰郁。楼兰郁的眼里似乎燃着两团火焰,他一向冷漠的脸浮现怒容,吴欢已经很久没看过楼兰郁的怒容了。

每当楼兰郁生气,他就一定会受罚。

吴欢心神慌乱,伸出手拽住楼兰郁的衣袖解释:“不要生气……先生,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骗、骗您,我是——”

是什么呢?就是故意欺骗啊。

自以为能凭借自己报复曾经伤害他的那些人,其实根本还是那个懦弱无能的吴欢。

吴欢渐渐垂下头,灰心失意,陷入自怨自艾的状态里,连乌黑光滑的头发都在此刻失去了光泽,胡思乱想之际,没忍住再次抓紧瓷片割伤手掌。

楼兰郁握住吴欢的手,强迫他摊开手掌,扔掉他掌心里的碎瓷片,本想责骂两句,但见他又被刺激得犯了病,迷茫得像只小羊羔,一时间又狠不下心责怪他。

“去车里拿医药箱过来。”他头也不回的说。

助理先生立刻小跑着下楼去拿医药箱,几分钟后飞快跑回来,把医药箱递给楼兰郁,又偷偷的、假装不经意的看吴欢,近距离的看更被吴欢秾丽到极致的脸惊艳到了。

犯病中的吴欢由于无法控制情绪,心绪起伏过大,外界一点风吹草动就会促使他情绪激动,情绪一激动、血液流动加速,象牙白的皮肤就容易呈现红色。

而这种红色却不是这一块、那一块的深红色,而是轻轻晕染开的玫瑰红。

吴欢本来就是浓颜,不化妆也跟上了浓妆一样,当他脸颊、眼尾处晕染开玫瑰红,就让他的美丽变得更加惊心动魄。

助理先生跟在楼兰郁身边出席过很多晚会,见过很多美人,东方的、西方的,面孔精致的、气质突出的,却从未见过吴欢这样的,真的就像古书里描述的山魅。

明明美得张扬热烈,却脆弱得一碰即碎,莫名的勾魂夺魄,魅惑人心。

助理先生有些失魂落魄,忽然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投过来,他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时正对上楼兰郁警告的目光,当即低下头、向后退。

身后其他人也都若有似无的打量吴欢。

楼兰郁处理完吴欢手心的伤口就脱下外套盖在吴欢头顶,一手横过吴欢腿弯,一手扶住他的后背,像抱小孩似的,抱起了吴欢。

吴欢透过西装外套凝望着先生线条分明的侧脸,两手环抱住先生的肩膀,掌心没有了碎瓷片,可还是在刺痛,他疯狂的想戳伤口,他觉得疼痛会让他清醒、让他获取勇气,可是先生不喜欢他这么做,还会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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