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稍微冷静了一点儿的顾瑀只觉得自己心里乱糟糟的，声音也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听见顾瑀低下去的声音，顾元斐略带点不自然地开口安慰道：“我下午过去也没什么用，就光站在门口看里面的医生忙活了。而且，姥姥下午也就醒过来一小会儿，马上又睡过去了。”
“嗯。”顾瑀小幅度地点了点头，仍旧没有抬起头来。
顾元斐趁着等红绿灯的间隙，快速又偷偷地转头看了一眼顾瑀，见她仍然是一副提不起劲的样子，声音都不自觉地更加温柔了：“既然姥姥现在醒过来了，那就代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顿了顿，顾元斐又开口说道，“下午那会儿喊我去医院的时候，我那时候就一直在想要什么时候告诉你，后续又想到你已经是一个十八岁的成年人了，这种事情肯定不能瞒着你。但是如果当时就告诉你的话，先不说你现在是一个高三学生，正处于非常重要的时刻，就算那时候你过来也跟我一样是没事干的，只是干站在ICU的门口。”
“我知道。”顾瑀终于抬起了头看向前方川流不息的车辆，“我过去是没用的。”
“不是你过去是没用的，是除了医生之外的所有人过去都是没用的。”顾元斐见顾瑀这么说，开口着重强调道，“医院通知家属其实也就是让我们做个心理准备罢了。”
说着车就开到了医院门口了，顾瑀等着顾元斐停好车后和顾元斐一起走进了医院。
躺在病床上的徐清安仍旧和没醒过来时一样，要不是顾瑀提早从顾元斐那儿听说了徐清安确确实实已经醒过来过的消息，看到这样子躺在床上的徐清安，怕是还会以为徐清安仍旧是昏迷的。
“医生说每天的探望时间是每天下午的三点半到四点。”顾元斐站在顾瑀的身旁，看了一眼顾瑀后，随着她的眼神也看向了病床上躺着的徐清安，“今天下午医生检查结束后不久正好是探望的时间，我进去的时候姥姥也正好醒着。”
顾元斐又看向了默默无言只是盯着徐清安的顾瑀，悄悄的叹了口气，开口道：“明天周末，明天的下午你正好可以进去，但是我要提前在这儿给你打个预防针。”
听见顾元斐这么说，顾瑀转过头看向了顾元斐，仍旧没说话，只是眼神中带着疑问。
见顾瑀看向了自己，顾元斐却又有了种无法开口的感觉，只好又将视线移回了那一小块透明的玻璃上：“姥姥因为动了手术，所以她……她认不怎么出来人。”
其实顾元斐这句话已经是很往好的方向说了，动了手术又是刚刚醒过来的徐清安不是不怎么认不出来，而是根本就无法认出眼前的人，即使她脑中记得人，却仍旧是无法认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谁来。
顾瑀的眼神闪了闪，没说话，又看向了ICU内的徐清安。
“还有姥姥现在大多数时间都是睡着的，所以你明天下午来的时候姥姥不一定是醒着的。”想了想，顾元斐又开口道，“我今天下午进去的时候姥姥正好醒着，但是却没认出我来。你放心，医生说这是很正常的，等再过段日子，以后就好了。”
第23章
周六学校统一组织了一场作文讲座，本来顾瑀对这种讲座是抱着无所谓的心态的，只是想着那就随大波去听听吧。
但是自从周五从医院回来后，顾瑀就觉得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压根就没了其他心思。第二天早上也就是周六早上照常起来吃过饭后就出门了，但是在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不是在去学校的路上，而是已经坐上了去北大医院的出租车了。
顾瑀下了出租车，站在医院门口，两只手死死地拉着书包的肩带，最终还是抬起脚走了进去。
这边的顾瑀仍旧是跟往常一样坐在医疗椅上发着呆。
那边学校里的李萌在看到教室里乔英子仍旧空着的位置，趁着讲座还没有正式开始讲些什么，走到黄芷陶身边问她关于乔英子的事情，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后便走向了隔壁的基础班，打算去问问顾瑀。
李萌在教室门口看了好一会儿，终于确定顾瑀也没来，正打算走了，潘帅就走了出来。
“李老师，怎么了啊？是有什么事儿吗？”潘帅跟着和李萌的脚步一起走到了教室外的栏杆旁边，在确定不会影响到教室里听讲座的学生后才开口问道。
李萌转身将身体转向了教室所在的方向，以保证自己能看到教室里的学生：“我就过来看看顾瑀有没有在。”
“顾瑀？”李萌突然过来找不是自己班级学生的顾瑀，这让潘帅疑惑了。
“对啊……”李萌还想说些什么，电话就响了起来，“潘老师，我先接个电话啊。”
“嗯，你接吧。”潘帅点了点头，示意李萌接电话。
李萌接通电话：“喂，您好。”
“哦，乔先生您好。”
“对啊，我还想说呢，这怎么回事，英子怎么又没来呢？”
“不舒服？那能来还是得来听一听啊，你们家这离这么近。诶，这最近怎么总是您给请假呢？英子没在家呀？”
“行，好。那这样吧，回头我过去看看英子。”
“行，那就先这样啊，乔先生。”
见李萌挂断了电话，潘帅将视线移回到了李萌的身上：“英子他爸啊？”
“嗯，对，说英子生病了，今天这讲座来不了了。”乔英子最近早上经常这样，还每次都是乔卫东打电话来请的假，这让李萌纳闷得很，“这怎么回事啊？现在的孩子身体这么弱的吗？”
“这不温度骤降嘛，常有的事。”潘帅倒是没想太多，“对了，你还没说你找顾瑀什么事儿呢？”
“就为英子这事儿。”李萌晃了晃拿着手机的手，“刚英子没来又没有请假的电话，我就奇怪，问了黄芷陶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我就想着去问问顾瑀。我这那想得到啊，顾瑀也没来。顾瑀最近也经常请假吗？”
潘帅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肯定地摇了摇头：“没，她每天都很准时的，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迟到早退的现象，就昨天晚上晚自习她没来，但是那也是她妈给我打电话请假了的。”
“那今天这怎么回事啊？请假了吗？”
“没。”潘帅又摇了摇头，“我想着等会儿结束了打电话问问的。”
“别等会儿啊。这样吧，潘老师你先回班里看着吧，我给顾瑀打电话问问。”说着，李萌就拿起电话作势要给顾瑀打电话了。
潘帅见状连忙说道：“这哪成啊，还是我打吧。”
“没事儿，反正我这正好顺手的事情。”说着，李萌就直接拨通了电话，见潘帅还站着，伸手示意，“潘老师先回去吧，我这打完电话我也马上回班里。”
“行吧。”见李萌已经拨通电话了，潘帅也就没什么话好说了，但是仍旧朝着李萌示意了一下，“那李老师我就先回去了。”
“嗯，行。”李萌朝着潘帅点了点头。
但是直到潘帅进了班级，李萌打给顾瑀的电话仍旧没人接通。
“这怎么回事啊？最近的年轻人没有几个不随身带手机的啊。”李萌盯着已经结束通话的手机皱了皱眉头，随即又重新再次拨了过去。
一分钟过去仍旧没有人接听，李萌翻了翻通讯录，索性直接拨给了顾元斐。
学生突然没来学校，电话也打不通，还没有像乔英子一样有家长打电话过来请假，李萌自然是有点慌了的，理所当然的想着找家长了。
“喂，您好，顾瑀妈妈，我是春风中学的李萌老师。”还好顾元斐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也算是让李萌松了一口气。
在家里办公的顾元斐突然接到李萌的电话还有点懵：“您好，李老师，怎么了吗？是小瑀在学校怎么了吗？”
“没没没，小瑀没在学校怎么了。就是今天学校里不是举办了一个作文讲座嘛，但是小瑀到现在都还没来，您那儿也没给我们任何一个老师打电话过来说请假。我本来是想着打电话问问小瑀的，但是小瑀的电话也没有打通，所以啊我就想着给您打电话问问是怎么一回事儿。您放心，小瑀在学校里的表现可好了，学习也认真，跟同学之间相处的也很好。”
见李萌打电话过来不是因为顾瑀在学校里惹了什么事，顾元斐松了口气：“是吗，那就好。您说，顾瑀没在学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