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大家围在一起包饺子。陈可以前就包过很多了,所以包起来得心应手,但令她没想到的是,在坐的每个人似乎包饺子都很有天赋,每个人包的都很有特色,很漂亮,这样看起来,反而是陈可包的最普通了。“咦~你这种是怎么包的?”陈可看着手指灵活的徐渭,很快就包出了一个弯弯的褶子几乎一样的接近完美的饺子。徐渭拿起一个饺子皮,把馅放进去然后一个褶子一个褶子地捏,“就这样。”徐渭一边说一边演示。陈可跟着他小心地包着,“看!”陈可把那个包好的饺子托在掌心举到徐渭眼前。“还不错。”徐渭笑着夸赞陈可。饺子很快就包好了,陈妈妈把它们拿到厨房煮,陈可徐渭他们正在收拾桌子,陈可绕到徐渭身边,小声地说:“谢谢你没把医院的事告诉我父母。”徐渭眼神里流露出一些特殊的表情,带着些“放心我懂得”,又带着些心疼。“以后工作小心一点!”陈可没料到徐渭会说这句话,心里头不觉暖暖的,很郑重地回答他:“你放心,以后不会了。”
第7章过夜
饭桌上气氛很好,大家一起聊聊天,唠唠嗑。“小徐啊!你什么时候回上海?”
陈可妈妈问。“明天下午。”“小可也是明天下午的飞机,你们可以一起回去的。”“妈,我还没确定,机票还没定呢!”陈可小声地对着妈妈说。“问一下徐医生搭什么飞机,我很喜欢他,你要抓紧啊!”陈妈妈小声地在陈可耳边说。陈可笑着摇摇头,“妈……”陈可还想说什么,但有停下来了,“算了,没事。”“吃完饭我们去逛花市吧!”林教授笑着说。“好好好,刚好消消食,还热闹。”陈可妈妈附议道。既然两位家长都这么说了,他们当天下午当然去逛花市了。
陈可和徐渭走在一起,陈可妈妈和林教授、林教授的女儿走在一起,陈爸爸和张教授走在后面。花市里很多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幸福的微笑,当然陈可他们也不例外。“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偷偷摘过门口摆的金桔吃。”陈可看到花市上摆的金桔,突然想起来。“味道怎么样?”徐渭偏过头来,问。“酸,多渣,而且很多核。”陈可认真地回想。“小时候吃橘子时不小心把核吃进去了,当时很害怕不敢喝水,也不敢晒太阳,怕那个核从我肚子里长出来。”徐渭笑着说。“徐医生,你小时候真可爱。”陈可听到后笑得很开心。徐渭看着自己身旁的女孩,戴着绿色的毛绒渔夫帽,笑起来眼睛含着笑,笑得真好看。
陈妈妈其中一家停下来,认真的挑选着水仙花,“勒个给多钱啊?”(这个多少钱?)陈妈妈用粤语问,商家和陈妈妈你一句我一句,没多久,双方都露出没满意的笑容,陈可知道交易达成了,在付钱和包装的过程中,阿姨问了一句:“勒个是你女啊?”(这个是你女儿呀?)“嘿呀!”(是啊!)“耿靓,送支头发呗你。”(这么好看,送支桃花给你。)“多谢阿姨!”陈可接过桃花笑着说。“勒过是你男朋友?”(这个是你的男朋友?)阿姨问站在一旁的徐渭,“唔嘿!”(不是)陈可笑着说。
买完花,徐渭问陈可她们在说什么,陈可简单地解释了妈妈和阿姨的对话,“阿姨为什么要送你桃花?”徐渭继续问,“阿姨问我有没有男朋友,我说没有,然后阿姨就送我一支桃花说给我招一招桃花运。”陈可很认真地说,让人丝毫不怀疑。
逛了许久,花市也没有全部逛完。“我们回去了。”林教授在车库下面对陈妈妈说。“好,有时间再来。”“唉,小徐住在哪里啊?”陈妈妈说。“昨天晚上太晚了,所以就住在教授家了,今天准备去机场附近的酒店。”“住酒店啊!那怎么行呢!我看你就在我们家住一天,明天下午和小可一起去机场,多好啊!”“阿姨,没关系的,我住酒店久可以了。”……徐渭推辞了老半天,陈妈妈就是不肯,没办法,只能答应下来。陈可知道徐渭肯定拗不过母亲,所以也没有太惊讶,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有点不适应。
徐渭从张教授车里搬出行李,和陈家人站在原地,目送张教授他们一家离开。“小可,快帮小徐拿东西。”陈妈妈指挥着陈可。“来吧!我来吧!”陈可慎重想要接过行李箱,但徐渭没有松手,于是他们两个便一起拖着行李箱往里走,陈可觉得这样太暧昧了,虽然自己喜欢徐渭,徐渭也可能对自己有好感,但他们终究不是男女朋友,陈可心里觉得这样很不好,但又无法抗拒。
走到家,打开门,豆包迎了出来,先是兴高采烈地闻了闻陈可父母,之后绕过徐渭,直奔陈可,一直待在陈可左右。陈可蹲下来,摸摸豆包的头,捧起它的脸,又摸了下,“好孩子。”陈可笑着说。“陈可,别站着了,快带小徐去房间,把床铺好。”陈妈妈显然是对陈可消极对待“客人”感到不满,直呼陈可大名,陈可不敢惹事,于是带着徐渭去客房。“那边是厕所,这边是我的房间,这个是你的,那边是杂物间。”陈可一一介绍。推开门,里面只有一些简单的家具,和一张没铺床单被罩的床,陈可走到那个杂物间翻翻找找,拿出一套被褥,放到床上。
豆包也跟着进来了,“豆包,别乱进客人的房间,快去外面。”陈可轻轻的“驱逐”豆包,顺便关上门,防止它再进来。陈可把新的被套拆开,熟练地套上,徐渭在旁边扯着其中两个角,和陈可密切配合,两个人有默契的上下晃动被子,空气中的灰尘刺激着陈可的鼻子,“啊湫~”陈可过敏性鼻炎犯了,不停地打喷嚏。徐渭停下来,对陈可说:“放下,以后让我来吧!”“以后?”虽然有疑惑,但陈可还是乖乖放下手中的被子,坐在一旁看着徐渭整理床铺,不知为什么,只是很平常的家务,但徐渭干起来却很有吸引力,他整个人仿佛就是块磁铁,不断吸引着陈可的目光。陈可心想,不行,现在我们的关系太暧昧了,一定要找个机会戳破这张纸,老是这样太不像话了。不一会儿,床就铺好了,“有什么事你叫我。”陈可没在这久留便退出去,随手关上门。徐渭整理好行李,也出去了,陈妈妈正在做晚饭,徐渭想进去厨房帮忙,但是被陈妈妈赶出来了,只能坐在客厅,和陈爸爸聊天。而陈可换了一套衣服,正在客厅里做运动,说是运动,其实她在练舞蹈基本功,虽然已经出道许多年了,但陈可依然会练基本功,她还记得当练习生的第一个月,腿不停地颤抖,又酸又痛,连上下楼梯都像在刀尖上行走,整个人都废了,每天最想做的事就是躺在床上不动,她们过了几个月后才适应练习强度,可以说陈可现在的舞蹈功底都是当年在练习室打下的。
“小徐,家里都有什么人啊?”陈爸爸问。“家里有爸爸妈妈。”“他们都是干什么的?”“爸爸也是医生,妈妈是音乐老师。”……陈爸爸看似再聊天,其实是在打听情报,很快就摸清了徐渭的家庭情况:徐渭,男,28岁,医学博士,家里有三口人,上海人……甚至连堂弟堂妹,表弟表妹是干什么的,几岁,结没结婚都搞清楚了。还真是老陈一出手,什么都清楚。
“小徐,多吃点。”因为家里没有给人夹菜的习惯,所以陈妈妈只是口头鼓励徐渭多吃点,“好,谢谢阿姨!”徐渭笑着说。“妈,怎么这个青菜甜甜的?味道怪怪的。”陈可夹了一根青菜放在嘴里。“我加糖了。”“青菜为什么加糖?”“你爱吃不吃,这么挑剔,以后你自己煮,想吃什么吃什么?”陈妈妈语气还是很和蔼的,(因为徐渭在)不过陈可知道,陈妈妈发飙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没吃惯,多吃几根就惯了。嗯,好吃。”陈可又夹了一根放在嘴里,假装吃得开心。在一旁的徐渭差点笑出声,但他忍住了,只是嘴角保持着一个弧度。吃完饭,在家地位最低的陈可当然要去洗碗了,本来徐渭想帮忙,但是被陈可拦住了:“徐医生,你是我们家的客人,怎么可以洗碗呢?你就老实待在客厅,和我父母说说话,说说我的好话。”陈可一边收着碗,一边用肩膀碰碰他,怂恿他快去。洗完碗,陈可窝在沙发上,拿着电子阅读器在看书,估计是逛了一天,累了,陈可父母早早就睡觉了,徐渭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看见陈可坐在沙发上,便走过来,坐在陈可旁边。“在看什么?”“看小说啊!”“看什么小说呢?”“恐怖小说。”陈可眼睛一转,靠过来,小声地说:“其中有一个讲的就是医院。你要不要听?”“好啊!你讲吧!”“有个中年男人住院,他旁边住了一个老人,那个老人不知道有什么病,脸色苍白,还在不停地咳嗽。这天晚上男人准备睡觉,却看到那个老人一直在盯着他,男人刚开始也觉得没什么,晕晕乎乎地就睡着了,但是第二天醒来,却发现自己床边有灰尘,男人也没放在心上,但从那天晚上开始,男人就觉得老是有人看着他,而且自己床上时不时会有灰尘,于是在第七天晚上,他决定装睡,直到天亮,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他熬呀熬,在午夜两点时,那种感觉又来了,于是他偷偷睁开眼,发现隔壁床位的那个老人惦着脚,正站在他床上,垂着头看着他,像一个上吊的人,睁着大眼睛,一动不动,男人吓得不敢动,过了没多久,那个老人从他床上下来,惦着脚出去便再也没回来了。”陈可绘声绘色地讲着故事,徐渭怕不怕陈可不知道,但陈可自己回想起来,还是有点害怕的,特别是想象一下,特别有画面感。“是不是像这样?”突然从上方发出一个声音,但是他们俩都没说话啊!陈可一听到这个声音就本能地抬起头,突然看到一张脸,“啊!”着实被吓了一跳,颤抖地抱着徐渭的胳膊,把脸埋在徐渭肩上,心跳得很快。徐渭用手轻抚陈可的背,轻声说:“别怕,是你爸爸!”陈可听到是爸爸时,抬头看着他,用哭腔埋怨道:“爸爸,你没事干嘛吓人?人吓人吓死人!”“你知道还大晚上地给小徐讲?以后不许给别人讲这些故事,知不知道?”陈可爸爸教训完陈可后回房了。惊魂未定的陈可心依旧跳得很快,像只小猫一样窝在徐渭身上,徐渭也没有赶她走,依旧半抱着她,突然,陈可好像想起来一件事,坐了起来,“徐医生,你想睡了吗?”陈可看着徐渭问,“怎么了?”“没有,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没洗澡,你要是还不困能不能坐在客厅里等我洗完澡再回房间?没人在客厅,我有点害怕。”陈可可怜兮兮地看着徐渭。徐渭本来就不会拒绝她,如今她表情这么可怜当然更不忍心拒绝了。“好,你去吧!我就在客厅。那里也不去。”“好,谢谢啦!你要是觉得无聊就看看书。”说完,陈可把刚才还在自己手里的电子阅读器塞到徐渭手上,“里面的书随便看,也可以自己找书。”说完,便找衣服洗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