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余心在其中一个小角落里找着了这两个人。
只是，场面并不像余心想象的那样不堪。
甚至可以说是和谐。
因为，余陌根本没有在拼什么酒，他只是拿着杯橙汁在喝。
看见余心，还乖巧的笑了一下。
“......”
林思怡赶在余心前面开了口，依旧是笑眯眯的，话却说得很轻飘飘：“唔——骗你的啦。”
余心眼睛没有焦距地看着地面，手心紧紧捏成一团。
眼前的景象，和林思怡口中的话，似乎都在嘲笑她，这一晚上的焦急都成了笑话。
“余陌，你知道爸有多着急你不见了么，你就是这样，对他的。”
余心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挤出这句话。
没有听余陌到底说了什么。
她继续开口：“林思怡。今晚，好玩么。”
林思怡毫无一点虚心，觑她一眼，闲闲说：“不是挺好玩么。”
“是挺好玩，你过来点，还有更好玩的。”余心说。
林思怡眨了眨眼，没什么顾忌地走到余心面前，下巴高抬，好奇她想做什么。
余心抬眼看向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林思怡，笑了下。
摸起桌边的酒瓶。
面无表情的、坚定的，把整瓶酒缓缓地抬高，从林思怡头顶淋下。
从头至尾，林思怡都没有挣扎。
甚至没有闭上眼睛，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像是一种“享受”。
余心受不了这样的视线，把空掉的酒瓶摔向一边。
随着玻璃碎掉的一声响。
像是有东西，也随之碎掉一样。
余心终究放心不下余陌，冷着脸说：“余陌，你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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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时，余陌全程小心翼翼，多余的动作一点都不敢有，话到嘴边张了好几次口还是没能说出声。
直到，余心带着他一路回了酒店。
进了房间，余陌拽着她衣袖，“姐……我错了。”
余心没理，径自去卧室拿了充电线出来给手机充上电。
等待手机开机的间隙。
余心终于分了个眼神给傻呆呆站在那的余陌，却还是没说话。
“姐......”
“别叫我。等下自己打给电话给你爸。”
“哦......”
余陌知道自己错了，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丝毫不敢耽搁。
等手机开了机，他便拨了电话给余爸爸，交代自己的错误行为。
免不了被余爸爸训了好一阵。
余心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时，余陌还在被训，她看了眼便收回目光。
来到偌大的落地窗前。
她在想，她是不是可以早点离开。
沐瑶的退出，给了她想法。
虽说她们进FNS的时候，必然是签了合约，但这也不是……解不了的。
只是需要……钱。
然而余心家的情况，并且，她连余心的银行卡在哪，密码是什么都不知道。
或许，她有必要去找沐瑶一趟。
那把钥匙，她得试试看拿回来。
第42章 牵手
今天忙碌了一天， 时间也已经不早了。
余心只在落地窗前站了一会儿，想清楚明天要做的事请后，就收回了看向窗外夜景的视线。
看多了， 总觉得自己像是......不该属于这个地方。
多想无益。
林思怡不回来， 她们也没办法打训练。
就算她回来了........
今晚这个情况， 也怕是难以收场。
余心在回来的路上， 就已经做好了今晚要睡沙发的准备。
刚好见到余陌焉了似地挂断电话。
便言简意赅地交待清楚：“衣服没有，浴袍将就一下， 浴室左手边右转，洗漱好去我房间睡觉。”
“晚安。”她说。
说罢，便不再理会余陌到底是个什么表情。
自顾自地去房间拿了小毯出来。
好在是夏天的晚上，睡在沙发上也比较方便。
余陌心里清楚，他姐现在压根一个眼神都不想分给自己， 也就压根不敢反驳一个字，说出让她去睡房间， 他来睡沙发的话。
只好沉默地去了浴室间洗漱。
出来时，客厅的灯已经关了。
他徘徊在她的房间门口许久，无数次看向沙发上的余心。
就是下不了决心什么都不管的去睡觉。
而且，他有好多话想说。
想了想， 他终归还是抬步， 慢吞吞地踱到余心身边。
近看她，她已经闭上了眼，睫毛又密又长，盖着一张看上去薄薄的毯子， 整个人看上去毫无攻击力， 和酒吧里不动声色泼人酒水的余心，判若两人。
余陌蹲下， 小声试探道：“姐？”
良久，就在余陌以为她睡着了时。
余心应了声：“嗯。”
得到回应，余陌紧张地在心里组织了好几番语言。
最终诚恳又不失郑重地说：“姐，对不起。”
“我不该，这么一声不响地就在外面不回家，让爸妈担心。”
“而且……还是去那种地方。”
他着急解释，却又不说明白：“但我，但我其实是有原因的——我保证我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他聪明地撒了个娇，想要借此软化她：“姐……原谅我好不好？”
当时从青时咖啡店出来后。
林思怡满眼真诚，真的说要带他去——
取钱。
他一开始不信，也不打算就这么跟她走，就算她真的给他一百万，他也不可能透露任何信息给她。
可她却好像摸透了他的心思。
答应他，只要跟她走，她就会告诉他，她为什么会想要问他，他姐的事。
这一点，戳到了余陌的软肋。
在余心离开一年的时间里，余陌无数次反省，如果他当时能多注意一点姐姐的事情，姐姐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走了。
所以，才会是后来余心看到的那样。
他至今也想不通林思怡做那么多，到底是为什么，是想干什么。
她就像是一个矛盾的复杂体，让人捉摸不透。上一秒还和你嬉皮笑脸，有说有笑。
下一秒就是乌云蔽日，不管不顾。
纵他数理化学得再好。
也依旧不可能看透人心。
今晚的事。
余心也说不清她生气的点到底在哪里。
有时候，或许只需要那么一点，就能点燃星星之火。
也或许是某种情绪积压起来，达到的爆发点。
她就是这么做了，并且也不为此后悔。
没有林思怡，余陌根本就不可能进的去那里。
就这一点来说，仅从余爸爸短短几句的电话里，她能听出作为一个父亲来说害怕失去的感觉，换做是谁，都无法一笑而过。
但此刻面对余陌的认错，余心也再生不出什么气。
她软了心，黑暗中无声睁开眼，即便光线并不分明，但还是能看清她明亮的眼睛。
眼里，是同样的郑重：
“余陌，我可以原谅你，也相信你不会再犯。但有些事，它或许是无法挽回的。当你回头再去想时，才会恍然醒悟。
“也许就是那一步，断了所有后路。”
“很晚了，早点睡，明天见。”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轻柔说。
余陌听话走后。
余心却好久都没能入睡。
疲困间，她只觉眼里酸涩异常，触手一摸，果然是满脸的水痕。
“也许就是那一步，断了所有后路。”
刚刚那句话，劝诫余陌的同时，好似也是在反省她自己。
就好像曾经，她也有过这样的选择似得。
这种感觉，如踏空般坠落。
来得莫名，来得突然而又迅速，席卷了余心的整个脑海。
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封住一般。
她出不来。
他人，亦进不去。
翌日。
余心早早的就起了来，去楼下拿了两人份的早餐——
林思怡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除去她的事。
余陌该怎么回去又成了一个问题。
好在是余心多虑了。
余陌告诉她说：“我就在这附近上学，家里远，但是隔壁家有个叔叔经常会来这进货，我都是蹭他的车回去，姐你去比赛就好，我知道叔叔在哪，我会去找他的。”
他再次保证：“一定不乱跑。”
余心打电话问过余爸爸确实是这样后，才放下心让余陌自己一个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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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酒店去场馆的路上。
小小问起：“思怡去哪里啦？怎么不见她，她要自己一个人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