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事实,她没有说出来。
“你最近忙吗?”她问黎伯烧。
黎伯烧理所当然:“废话,刚开机的电视剧,还能指望我有个好觉睡?”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如此。
黎元淮想了想,终究还是说:“那个,你能不能帮我问问若存哥,飞白姑姑的事情啊?”
黎伯烧纳闷儿:“他姑姑怎么了?不是在玉京关着,等判决呢吗?”
黎元淮担心的就是这个。
这两天晏飞白见天儿往对面跑,每次都是夜里两三点才回来。一整天院子里的车子来来往往,张叔总是接来一波人又送走一波人。
她坐在飘窗上看着,心里是真的害怕。
可是又不敢对晏飞白说。
他早出晚归的,本来就没什么好觉睡,她如果再去烦他,那可就太不善解人意了。
所以,只能是旁敲侧击,托人问问消息。
好在,黎伯烧的消息过来的很快。
五分钟后,黎伯烧的微信发了过来:淮淮,他姑姑判决下来了,无期,没收全部财产,他姑父也因为这件事被牵连,恐怕要被遣送回国了,真是可怜了两个孩子了。
黎元淮心道一句果然。
可还没来得及回复,那头消息又过来:还有一件事,若存哥也是听说的,做不得准,不过,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一下,毕竟,无风不起浪。最近大家都在疯传,唐家要帮裘震生平反了。你还记得裘震生的那个孙子裘不仁吗?上次和飞白一起立功的那个,他准备了那么多年,终于能给裘老平反,恐怕不会那么轻易收手,你们真的要小心。
长长的一段文字。
黎元淮读得心惊胆战。
她想起那个眉目清冷果决的少年,莫名生出一种寒意。
这样看来。
裘不仁和唐初结婚,大约就是为了报仇的事情吧?
唐初。
黎元淮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给唐初打个电话。
正犹豫间,晏飞白回来了。
刚一进门,他就跪在了地上,而后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第424章 玉京
唐初。
黎元淮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给唐初打个电话。
正犹豫间,晏飞白回来了。
刚一进门,他就跪在了地上,而后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黎元淮赶忙过去扶他,下意识的看着他的腿,以为是旧伤复发了。
可是刚一靠近,就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酒气。
而后是满含着痛苦的一句:“淮淮,爷爷走了……”
很难有什么语言能够足以形容黎元淮这时候的心情。
她当然知道,这句走了,不是普通意义和语境里面的那个走了。
可是这并不妨碍她为这个结果而难过。
她的亲人,极有可能陷入牢狱之灾,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于,她觉得自己也有份参与推动这件事情,这让她觉得十分自责。
她眼眶泛红,扶着晏飞白,想让他直起身来。
晏飞白从未如此烂醉如泥过,她甚至都拉不动他。
“飞白,起来,我们到床上去。”她只好拍拍晏飞白的脸颊,轻声说。
晏飞白迷蒙着睁开眼,之后又缓缓合上。
然后,轻轻挣开她,步履蹒跚地走到床边去,扑通一声趴在上面,不动了。
黎元淮赶紧去帮他脱鞋,好一阵子才把他弄进被窝里去,刚想给他倒杯水去,他却忽然拉住了她。
他醉着,没有准头,力道过猛,她倒在他怀里,急忙问他有没有事。
一抬头,就对上了他氤氲着泪水的眼。
“我难受。”他轻声说,吐字有些含混。
黎元淮心疼的摸着他的脸颊,半是诱哄的说:“那个,那你松开我,我去给你倒水好吗?”
晏飞白贪恋着她掌心的温度,不愿意放开她。
“不,不行,你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黎元淮急忙解释:“不会不会,我怎么会离开你呢?”
她说得笃定,他却半个字都听不进去,只哭着摇头,“我特别不想离开你,也不想让你离开我。”
“我说了我不会……”黎元淮也掉下眼泪来了,夫妇两个,抱着哭成一团。
黎元淮从没经历过这些事情,也深知晏飞白亦然,所以才更加的心疼他。
“飞白啊,你别哭了,有我在呢,啊。”她紧紧的抱住他,想要给他些力量。
晏飞白轻声笑了笑。
“我保护你,还差不多。”他说着,咳嗽了两声。
黎元淮还在挣扎着,却忽然听见他在耳边说了一句:“但是现在,我也保护不了你了。”
她以为他说的是晏老的事情,本想哄他两句再做打算,可他接下来的话,却将她的心彻底击碎了。
她不敢置信的抬起头,问他:“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次?”
晏飞白看着她的样子,明显不大清醒,甚至于,黎元淮就怀疑他大概是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可是正因为如此,她才觉得心疼,才觉得胆战心惊。
不是有那么句话吗?
酒后吐箴言。
那他现在说的,是不是就是他心目中的箴言呢?
他在她哀伤的目光中,重复了一次刚刚说过的话。
“淮淮,我们离婚吧。”
晏飞白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他起床时,黎元淮正在化妆。
他揉着剧痛的脑袋,到她身边去,轻轻抱着她,叹了口气。
黎元淮通过镜子望着他,柔声问:“好点儿了吗?”
“没有。”他的声音瓮声瓮气的,“太难受了,今天还要坐飞机,哎……”
第425章 游说
黎元淮通过镜子望着他,柔声问:“好点儿了吗?”
“没有。”他的声音瓮声瓮气的,“太难受了,今天还要坐飞机,哎……”
“坐飞机?”黎元淮不动声色,假装自己没有看到过那张明晃晃的机票。
晏飞白顿了顿,之后说:“爷爷的事儿,我得去一趟玉京,没来得及告诉你。”
黎元淮笑了笑。
“没事儿啊。”她的语气轻飘飘的,脸色也和刚刚没有什么区别,不过说出来的话,可真的是让晏飞白吓了一跳:“一会儿先去民政局把婚离了,咱们再说别的。”
晏飞白傻眼了。
“你说什么?”
黎元淮极其正常的重复了一遍:“离婚啊,不是你昨晚哭着喊着说相中了别人家的姑娘,非得要和我离婚的吗?”
晏飞白嘴巴张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
他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黎元淮在他惶恐不安的注视下,徐徐起身,往衣柜处去了,看起来是想要挑件衣服的样子。
“咱们先去民政局,然后你去玉京,我去找个搬家公司。”她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来,“我姑姑才说给我买了个房子,刚好就搬进去吧,这样我们不必住得很近,分手也比较容易一点不是吗?”
晏飞白下意识的回答:“谁说的?”
黎元淮回过头,错愕的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不是你说的,要离婚不可吗?”
晏飞白一时失语。
“我那是……只是想过……”他结结巴巴,话都说不囫囵。
这可真不晏飞白。
“想过?”黎元淮的语气渐渐冷了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阵阵,晏飞白知道,这样的情况,恐怕不是自己能够应付得了的。何况现在这个时候,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还是爷爷的事比较着急。
这么想着,他没再有任何犹豫,只说:“我先去洗把脸,一会儿还要赶飞机,这事儿等我回来,再跟你解释。”
说完,就走进了洗手间。
黎元淮看着他的背影,咀嚼着他的那几句话。
回来再解释。
解释什么?
解释为什么想和她离婚?
她不需要这些解释。
她只需要一个全心全意与他相互扶持的丈夫,患难与共。而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晏飞白还是走了。
黎元淮没送他,但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埋怨,甚至于,在他临出门之前,还在他脸颊处亲了亲。
换来了一个炙热的拥抱。
而后就是,分别。
她望着空荡荡的房间,莫名觉得这房间也的确是太大了些。
实在是不适合一个人住。
要不然就是让晏飞白回来,要不然就是她……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