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元淮默默的跟着他离开,关上了家里的大门。
她转过身,见他开着一辆七人座商务,起初并没有多想,只觉得是四个人,还有四人份的行李,所以并没有多想。
可谁知,周文彦关上后备箱的同时说了一句:“咱们两个先出发,上车吧。”
黎元淮愣了愣。
不是为了温慕卿才准备的旅行的吗?
难道说,温慕卿不去了?
她顿时想起了黎奶奶刚刚的话,和她说话时的暧昧表情,之后,满心的担忧和后悔。
她皱起眉,不禁后悔着,早知道,就不答应这次旅行了。
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她满怀担心的上了车,一上车,看见后座上码得整整齐齐的滑雪用品,一愣。
敢情,就算鲁家山来了,这车里恐怕也坐不下那许多人。
她只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就转过来,默默系好安全带,好长时间都没说话。
周文彦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可是却一直没说话,只是在收费站闸口停车时,扫了她一眼。
黎元淮看着面前笔直的高速公路,忽然觉得,这要是过去了,恐怕就真的坐实了约会的名声了。
忽然着急的问他:“那个……家山呢?不是说一起来吗?”
他轻笑着,仿佛早料到她会这么问一般,一边降下车窗,一边说:“他和温慕卿有点事,晚点再过来。”
黎元淮这才松了口气。
她还以为,鲁家山不会来了,正想打退堂鼓,可是听见他这么说,整个人都放松了。
周文彦见她情绪好多了,自己心情反而不好了。
怎么?跟他一起出个门儿,就这么吓人吗?
想当年,去南港一个月,跟晏飞白同一屋檐下耳鬓厮磨,就不觉得难受?
这么想着,他自己反而难受了。
可是他到底是个男人,就算是吃醋,也绝对不能说出来,当下也只是如常问道:“对了,我爷爷还让我问你,下周你师父有没有表演,他有几个老同事,要从南港过来,他想带他们去京剧院,看看陆鸣的演出。”
黎元淮这阵子都在天南海北的巡演,很久都没有回过京剧院了,听他这么问起,便拿出了手机想要看一看。
可谁知,就在这时,原本离的老远的一辆保时捷超跑,忽然嗡鸣着引擎,加速冲了过来。
周文彦那头,一个不注意,好悬被他追了尾。
那保时捷似乎是故意的,见他车头猛烈的左右一晃,还得瑟的打着双闪,耀武扬威的跑了。
这一番意外过后,黎元淮的手机给晃掉了不说,自己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由得都生出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你没事吧?”周文彦赶紧在应急车道停了车,刚一拉上手刹,便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想看看她有没有事。
黎元淮撞倒是没撞到,就是吓着了。当下便摇摇头,弱弱的回答:“没事,你呢?”
周文彦倒也没藏着,狠狠的骂了句娘。
“吓死我了……这孙子,臭显摆什么啊?怎么不把敞篷打开,冻死丫的……”
黎元淮还从没听他骂过人,这会儿听见了,忍不住笑了笑。她这样一笑,刚刚的惊悚气氛,也就冲淡了,两人也不觉得有多吓人了。
再次上路不久,两人就看见刚刚那辆跑车,一头扎在了告诉旁边的护栏上,正在冒着青烟。
车头都撞瘪了。
那胖乎乎的车主,正用毛巾去遮车牌,看见他们的车经过,先是愣了愣,之后响亮的骂了句娘。
黎元淮摇摇头,难掩心中的畅快之意。
“这现世报,来得也太快了吧?”她感叹着:“也太爽了。”
周文彦也正是这样的感觉。
之后,两人开上了坪山,一路顺风,畅通无阻,再没有出现过什么岔子。
黎元淮下车时,还一边整理包包一边说:“咱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她光顾着说话了,一点没留神脚下,下来的同时,踢下了什么东西。叮叮当当的落在地上,好像是什么金属制品。
她还没来得及看看,便一脚踩了上去……
她皱眉,低头看了眼,傻了。
“我的天!”她立刻惊呼出声,然后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的都塞给了闻声而来的周文彦,自己则弯下腰去,去捡那个已经快被自己踩碎了的手机。
这里面可藏着她和晏飞白的好多回忆呢……
她哭丧着脸,心疼的捶胸顿足。
可真的是应了那句,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了。
第356章 坪山的风景
这里面可藏着她和晏飞白的好多回忆呢……
她哭丧着脸,心疼的捶胸顿足。
可真的是应了那句,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了。
她连连哀叹,在周文彦的安慰声中,惋惜的将手机塞回包里,然后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捧在怀里,皱着眉头等着他去取行李。
周文彦摇了摇头,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他们订的是一间独栋别墅,离停车场不远,位置很偏,若是平常,黎元淮肯定要纳闷,这个什么都讲求最好的鲁家山,怎么会忽然转了性,就这么挑了一间背阳还偏僻的屋子来住。
平常时候他尚且如此挑剔,更遑论温慕卿刚刚生产不久,鲁家山是因为担心她继续在家呆着照顾孩子会硬生生给呆抑郁了,才提议出来玩玩。
按照他的个性,更应该是什么都捡着温慕卿喜欢的来了。
这样反常的事情,黎元淮却始终没有产生一点点怀疑。
黎元淮本来也是无可不不可的,便跟着一起来了,不想,出门前奶奶还说了那样一番话,弄得她觉得尴尬得要命,本来就不舒服。
而现在,在这种尴尬的感觉上面,又重新蒙上了一层遗憾。
刚进了自己的房间,她就拼了命的按着自己的手机。
起初,碎掉的屏幕还能亮一亮,可时间久了,就再也没有反应了。
她没好气的按了几下,最后,气得直接摔了手机。
好嘛,这回,手机是彻底四分五裂了。
她坐在地上,低头看着满地的狼藉,再也不尝试控制自己,只趴在床边,放任自己哭得稀里哗啦的。
鲁家山来时,周文彦过来叫她,在外头敲了好久的门,也没见她出来开门,便生了疑虑,想了想,就直接开门进去了。
一进门,便看见她正坐在地上,趴在床沿,仿佛已经睡着了。
他摇头失笑,走进了些。
这才看见,她的被子上,全都是泪水的痕迹。
而后,目光下移,发现了满地的手机残骸,刚刚被摔碎,之后又努力的拼成原来的样子。
他一见这情形,便明白了个大概,这会儿叹息着弯下腰,将人抱了起来。
黎元淮是在他将自己放在床上的那一瞬间,才醒过来的。忽然睁开了哭得通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周文彦。
她的目光盛着浓郁到化不开的伤心,周文彦看了,都不禁心疼起来。
他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之后替她盖好被子,自己则坐在了床边,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十足的保护姿态。
“怎么了?难受了?”他的声音温温柔柔。
黎元淮听了,却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我好想飞白。”
这话一出口,她便发现了,周文彦的眼睛闪烁着,与刚刚不大一样了。
她抿了抿唇。
看来奶奶说的,果然没错了。
他的确是把她当成是喜欢的女孩子来看待,而不是像她一样,仅仅当他是个朋友。
她忽然明白了。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任何一方可以独自定义的。
在黎元淮看来,他们是朋友,可是在周文彦看来,他们却是恋人未满。
正如她看待晏飞白一样。
所以,她怎么能够,把自己的痛苦,再附加给他,重新经历一次呢?
她不能这样做。
“文彦,我有话对你说。”她撑着身体,坐起身来。
周文彦眼中的抗拒,更深了。
可是,黎元淮已经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和他说清楚的,当下,见他没有走,便接着说了下去:“我想说,我这辈子大概……只能喜欢晏飞白一个人了,我就是想改也改不了,何况……我还不想改,所以,你就别……”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
不过她相信,周文彦已经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