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发作,反而让陆渊有点担心。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周经桓和黎元淮就这么不冷不热的相处下来了,虽然并不经常说话,可总算是相安无事的好同学,他便也放下心来。
人人都不在意的时候,只有黎元淮,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可具体是哪里奇怪,她又说不上来,总之,觉得有什么地方和以前不一样了。
但这种不一样,和张奇峰劈腿这件事情比起来,又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因为这件事,她开始经常性的跑到晏飞白身边,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不让他注意到面前那俩人的互动。
也不知晏飞白的镇定是不是装出来的,反正她是看不出他到底有多伤心。反观张奇峰和秦诗言那边是越来越亲密,亲热起来是简直达到了旁若无人的地步。
要知道,黎元淮自己也想不到,秦诗言原本是那么害羞的姑娘,可在这个混蛋的带领下,竟然也能在教室里和他……
她看见那俩人抱头互啃的那一幕时,刚巧是体育课,教室里只剩下了张奇峰和秦诗言两个。
哦,这样想来,也不是旁若无人,因为这个时间教室里除了他们倒是真的没别人。
黎元淮因为要去京剧院排练,所以并没有去上体育课,去了个洗手间回来准备出发,就发现了教室里面已经是这番光景了。
黎元淮顿觉心中一股邪火上涌,真想立刻冲进去一锅端了这俩“奸-夫”。
但她没来得及将这个想法付诸实施,她所在的后门就被横空而出的一飞脚给踹开了,力道之大令人难以接受。
教室门被撞在墙上,发出老大一声响,反复弹了几次才安静下来。
另外三人全都惊讶回头,看着那个看起来无欲无求的小和尚。
他淡淡扫了黎元淮一眼,之后慢悠悠的进了教室,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玩手机。
张奇峰带着一脸欲求不满的恼火,对着周经桓咬牙切齿。
旁边的秦诗言扯了扯他的袖子,很不好意思地催他:“走吧,都上课了。”
张奇峰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跟着她离开了。
路过周经桓时,那目光简直骇人。
黎元淮从没见过这样的张奇峰,感觉尤其陌生。
张奇峰跟她点点头就算是道别了。
黎元淮默默收拾好了东西,对周经桓说了声再见。
周经桓抬起头来,目光追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不见。
京剧院离学校不远,走路去也就十几分钟。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谁看了都觉得不会出什么大事儿的样子,所以她拒绝了妈妈要接送自己的建议,每天走路去找师父上课。
已经连续几天了,她总觉得路上好像有人跟着自己。
她已经足够谨慎了,每天都捡着大路走,从不求近抄小道,可还是觉得不安。
这事情她只对晏飞白提过,他向来谨慎,他能满不在乎地说没事,想来应该真的没事了。
她便也没再害怕过。
反正她身正不怕影子斜。
今天同过去的每一天没有什么不同,隆冬冷风彻骨寒,只在快到京剧院时,身后忽然出现了一阵骚乱,她听见声音回过头,发现是几个男人正围在那里不知道在干嘛。
根据一个看热闹专业户的专业判断,这些人看着好像是要打架的样子。
她立刻想起了晏飞白曾经勒令过,没有他在的时候,不许看热闹不许看热闹不许看热闹……
于是乎,听话的黎元淮急急忙忙跑到一边躲起来。
什么?晏飞白敲黑板问为什么不快跑?
呃……
不跑?
不跑当然是因为要躲起来看热闹啊……
她趴在邮筒后面,以邮筒作盾,摆好了姿势,便偷偷观察着那几个人。甚至还机智的掏着手机,准备适当的报个警,顺便当个良好市民啥的……
可是,她的手才刚伸进外套兜里,别说捂热,还没等拿到手机,那面的几个人便忽作鸟兽散了,一阵窸窸窣窣,上车关门,动作一气呵成,快到不可思议。
让黎元淮惋惜不已。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前一秒,她忽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呆呆的望着那辆车的车牌,表情瞬间凝固。
那是晏家的车。
晏飞白手机响起时,他正在学校的室内篮球馆里打篮球,他和张奇峰的手机都放在秦诗言的上衣兜里,两只手机忽然一起震了起来,秦诗言吓了一跳,一左一右掏出来。
周围和她说话的女同学面面相觑,眉眼间不无嫉妒之色。
谁也没想到,自从黎元淮转学过来,班里三个班草一下子被抢走了两个。
晏飞白也就算了,他平常就不是个好亲近的人,本来就是水中月镜中花,旁人也就不敢肖想了。
可张奇峰这边,着实也太突然了些。
一个八面玲珑的中央空调,分分钟就被话都不爱说几句的小透明给收服了,怎能不叫人羡慕嫉妒恨呢?
所以原本朋友没有两个的秦诗言,一时间竟然变成了人缘最好的女孩,这让她自己都挺意外的。
现下她低头,看见左边的手机上写着张叔,右边的电话上写着周经轩。
于是她跑到场边,高举着双手,对两人摇了摇。
晏飞白和张奇峰看见了,最后投了一个球,然后小跑着过来接电话。
张奇峰看了眼手机,没接。
晏飞白接了电话也只道:“我马上出来。”
说完就要走,张奇峰见状急忙拉住他。
“干什么去?谁啊?”
晏飞白摇摇头,顺便低头看着他的手机屏幕,“怎么不接?”
第19章 要打要杀随你便了
张奇峰冷笑一声:“他找我还能有什么事儿?还不是为了他叔叔,你说,这事儿是我能办得了的吗?”
晏飞白似乎很着急,没回答他,只套上外套就出门了。
留下张奇峰搂着他家害羞的小苹果,一口一个累死我了撒起娇来。
周围的姑娘们看见了,都是连恋哀叹。
晏飞白迎着风出门,被门口的保安拦住,保安见他直愣愣地往门口冲,离着老远便很不满意地问他:“哎,干嘛?哪个班的?”
晏飞白被冷风吹得难受,不爱张嘴说话,就指了指自己的胸牌。
那保安一看他名字,也是想起了有这么个人,家里有头有脸的。
他想了想,不好拦也不好不拦,扭头看了眼外面的黑色商务车,回过头来接着盘问:“干嘛去啊?不上课?”
晏飞白有些无奈,他一个劲儿的问,他也只能如实回答:“我家里人来找我,就二十分钟就够,我不走,说完就回来了。”
保安仍旧上下打量了他几次才放行:“去吧。”
晏飞白道了谢,小跑着出了校门。
张叔见他出来了,立刻下车,给他拉开了车门,然后说:“都跟到地儿了,也不知道要干嘛?”
晏飞白点头:“嗯,我单独跟他聊聊。”
张叔迟疑了片刻,随后同意了,“行,那我去后面那辆车里坐,你有事儿叫我。”
按照张叔那谨小慎微的性子,绝对不会放任他和任何可能有危险的人或物呆在一起的,晏飞白见他这么干脆,还觉得有点纳闷,可当他低下头,才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同意。
这人,竟把周经桓五花大绑起来。
车门关上,晏飞白先拉开上衣拉链,然后才解开了他手脚的桎梏。
“活动活动吧。”他说,看起来无喜无怒。既不生气,也不宽容,反正周经桓是看不明白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也是,面前人非心中人,心中色也不必与这人看了。
晏飞白向来如此,小怒不足以外露,怒火愈盛,他愈是坦然。怒极而静,说得就是晏飞白这样的鬼怪。
周经桓警惕的看着他,往车门边挪了挪。
张叔的人就站在不远处,正在抽烟,要是他现在冲下车跑进学校,还真不知有几分胜算。
纵使真的让他跑了,可之后呢?
所以周经桓迟疑了。
“我只说几句话,说完就回去,不为难你。”晏飞白看出他的心思,先给他吃了颗定心丸,说话时轻轻咳了咳。
想来是刚才出来的急,一热一冷忽然交替,身体受不住了。
也罢,晚上去黎家讨一碗姜汤作为补偿吧。
“你要说什么?还有什么可说的?要打要杀随你便了。”周经桓故作不经意,实则身体都是紧绷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