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该走了,车快开了,别总是缠着哥哥,他还有自己的事呢”站在远处的爸爸朝着妹妹温柔地喊了一声。
“哦”妹妹回头看了一眼爸爸妈妈,依依不舍地趴到哥哥额头上深深地亲了一下,然后抱着她的白雪公主慢慢朝着父母的方向走去,小小的背影如此可爱,聂嘉远的心都融化了。
走到一半的时候聂嘉文突然转身回头表情认真地说“哥哥,我们先去下一站了”
“下一站是哪里?”
“下一站是天国哦”妹妹认真地回答完慢慢走到了爸爸妈妈身边。
“再见,儿子,记得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多运动”母亲陈美云上车之前仍不忘记嘱咐儿子,末了又加上一句“少吃外面的东西,不干净不卫生,你胃不好可得小心注意着”。
“知道了,妈”他孩子气地回答。
“再见,哥哥”
“再见”
他们坐上了一趟长途列车,咣当咣当的声音响彻云端,聂嘉远朝他们努力挥手告别,直到列车消失在远方。
“小夏?学妹?”
夏安环顾四周看到已经逝去的丈夫郑禾从远处走来,憨厚老实地冲着她笑,手里还拿着一只鲜美的大桃子。
“学长?你回来了?”她惊喜地望着他。
“还不是因为想让你尝尝我摘的桃子好不好吃”他走到她跟前,擦了擦桃皮上的细绒毛,送到她嘴边。
“你吃吃看?”
夏安咬了一口,清脆甜美,像是吃了一口蜜糖。
“真甜!”她笑嘻嘻地回答。
“那就好”郑禾说完低头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
“我要走了,你照顾好自己,记得要幸福,要快乐”他笑着说,伸出手抹掉了沾在她嘴角的桃皮。
“走去哪里?”
“去一个神秘的地方”郑禾的眼底泛出无限温柔与向往。
“就你自己吗?”夏安好奇不解。
“对啊,或许路上会有‘艳遇’也不一定”他开玩笑。
“这样子,怪不得不带上我一起”
“谁让你先下车了呢?”郑禾云淡风轻地完,笑着坐上车留给她一个潇洒温柔的背影。
是啊,她先下车了。
人生这趟长途列车上每个人都只能陪你走一段而已,到站了,挥手告别,感谢曾经的陪伴,然后继续往前走寻找属于自己的那片风景。
寻找那个终将陪你走到人生尽头的人。
滑到长路尽头,他们的衣服上积满了雪花,穿在外面的裤子已经冻得硬邦邦,用手拍一下还有些生疼。
聂嘉远早她几步,摘下帽子停在雪地上等着她。
少年的黑发被风轻轻吹起,在洁白一片的雪景里尤其美好,尤其耀眼。
夏安终于出现了,她微笑着摘下厚重的毛呢毡帽从几米开外的地方朝着他缓缓走来。
雪还在下,呼啸的北风比刚才稍稍温柔了一些,她乌黑美丽的长发迎着风的方向往后扬,吹出刘海儿,露出来光洁饱满的额头。
聂嘉远漂泊过那么远的路,看过了许许多多美丽的风景,可他见过最美的风景就是此时此刻正在走向自己的她。
绿色的登山棉服衬托出她的白皙与可爱,冻得微红的双颊像是擦过了醉人的胭脂,她双唇微启,露出来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二十岁的夏安终于靠近他面对面站着,浪漫的青春荷尔蒙在两人之间泛滥开来。
“你爱我吗?”她问。
“我爱你吗?我爱你,一直都很爱很爱你”
“我也一样”
第47章
她回到了二十岁?
她回到了二十岁。
漫天飞舞的雪花之下,男孩和女孩终于相拥在一起,热烈而温柔地吻着彼此,深情不减,缠绵不息。
从前没能给你的美好,希望能一起给你。
从前没能大胆说出的话,此后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要说给你听。
从前没能在一起的那二十年,也都重新来过吧。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他们站在家门口的时候却迟迟不敢进去,尤其是夏安。
出门时还是四十岁的女人,现在却成了二十岁的女孩子,母亲黄瑛和父亲夏伟平会被震惊到吧。
总算是鼓起勇气推开了家门。
“妈,爸,我们回来了”
黄瑛正在厨房里剁肉馅,夏伟平坐在那盘象棋前独自走棋,电视里正放着新闻联播,院子里的一堆积雪被插上两根胡萝卜做成了雪人。
“回来得正好,帮忙包饺子吧”
夏安脱下厚重的棉服外套,系上围裙来到厨房里给妈妈打下手。
“这个鸡蛋要切碎了么?”她指着一盘摊好的黄金蛋饼问。
忙着包饺子的黄瑛捏好一张面皮回头瞥了一眼“对,切碎了倒进盆里跟菜碎子一起搅拌”。
“小安,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黄瑛异常淡定地问了一句。
“什么怎么回事?”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夏安跟母亲坦白,黄瑛听过之后只是喃喃地说了一句“怪不得”。
怪不得这个男孩那么像聂嘉远,怪不得女儿会带他回来……
“妈,您不会觉得我们很奇怪吗?现在这个样子”夏安小心地试探着。
“很奇怪吗?”
“不奇怪吗?”
“我不觉得奇怪,相反却觉得有些羡慕,替我的宝贝女儿高兴还来不及”黄瑛笑着说。
是啊,换谁不羡慕呢,年轻二十岁,重新来过一趟青春年少,多么美好,多么梦幻,简直就是童话故事。
年近70岁的黄瑛眼神还是很好的,从夏安带着这个二十岁的小伙子第一天进家门她就觉察到了不同寻常之处。
他实在是太像20年前那个男孩子了,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连吃饭,做事的习惯都如出一辙,女儿说他是聂嘉远的表亲,可黄瑛却从女儿眼神里透出来的不一样看出了所以然来。
果然她的直觉是正确的。
“既然是上天眷顾,那就好好珍惜,不能再错过了”
母亲的理解与支持让夏安备受鼓舞,她有了更多的勇气去面对不可知的未来。
吃晚饭的时候,父亲更多的是在跟聂嘉远喝酒聊些有关象棋的奇闻趣事,并没有对年轻二十岁的女儿表现出太多的惊奇与不解。
也对,毕竟在父母眼里,儿女永远都是个小孩子,不管他们是十岁,二十岁,三十岁,还是四十岁。
只是盛饭的时候,夏伟平接过女儿递来的一碗饺子,摸着胡须寻思了半天才说“闺女,你今天跟往常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夏安埋头扒饭。
“是不是我眼花了”夏伟平放下筷子揉了揉眼周,不太确定地寻思着。
“爸,您没有看错”夏安放下饭碗一本正经地说。
“嗯?”
在聂嘉远的陪伴和补充下,夏安跟自己的父亲坦白了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不可思议。
夏伟平听着听着站了起来,从柜子里拿出来昨天没有喝完的那瓶二锅头倒上满满一杯,一口气灌进了肚里。
“爸,您还好吗?”夏安小心翼翼地问。
“我,很好,只要你好,我就好”
******
当二十岁的夏安和聂嘉远坐在已为人父母的杜衡和宋青阳跟前,有至少一分钟的时间空气都是凝固的。
“我的天呐,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太神奇了!”宋青阳仔仔细细地摸着夏安满是胶原蛋白透着青春稚气的脸庞,又趴到她头发上寻寻觅觅半天,连一根白头发都没有。
“这不符合逻辑啊,你们两个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年轻”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杜衡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对这样的稀罕事并不觉得有什么大惊小怪。
“生活本身就是一场魔术,而时间是魔术师”
聂嘉远和夏安望着对方,十指相扣,俨然一副热恋中的小情侣。
“我们也去滑雪吧,明天就去怎么样?”宋青阳一脸期待的看着淡定吃菜的丈夫杜衡。
“我明天就要回部队了”他一句话便打破了宋青阳的美好设想,她还想着能不能滑一次雪也年轻个二十岁。
宋青阳沮丧“好残忍,那我跟慕青又得孤苦伶仃了……”
杜衡一手扣住妻子娇小的肩膀,深情又怜爱“你们可以来探亲,我都安排好了”
老司机宋青阳当着好闺蜜的面儿搂住丈夫的脖子甜甜蜜蜜地吻了起来,还是那么大胆,那么炽热而不知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