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道：“之前还有一个小丫头给我发了一个小说，讲校园的，讲的也还挺好的，但最后我还是决定选了你这个，我觉得你这个想表达的意义可能更深刻些。”
“这样，我的计划呢，是想把你的小说分为六期发表，放在我们《看小说》杂志的尾页上的，你看怎么样？”
“我都可以的，一切听从杂志社的安排。”她笑了笑。
“稿费呢，可能会给一次结完，应该是三千块。”
焦津野认为三千块肯定是给少了，虞白写的这部小说好歹有八万字，按照海上杂志社的名气，应该也不会开这么低的价钱。但虞白的眼睛里透露着掩饰不住的欣喜，三千块钱对于还在上大四的她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
“但是，有一点我要和你说清楚啊，就是这个小说的名字，我们可能会帮你改个更好的。”
虞白沉默了几秒，“小说的名字？”
“是的。”她淡淡道，“还有，作者名，也需要修改。”
“啊？”虞白愣了愣。
焦津野也一时愣住，并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
“嗯，就是这个小说虽然是你写的，但是我们会把作者安排成我们报社的人，你看可以吗？”
呃……
焦津野已然明白，这是想让虞白当枪手，用虞白的小说，挂别人的名。
虞白沉默了良久，她也了解了是什么情况，从她嘴里吐出了三个字，“为什么？”
刘编辑客气地笑了笑，坐直了身子，“其实你应该知道，很多写手都是从枪手做起的。这是你们作者必经的一个路。钱我们会照常给你的，一分都不会少，你看可以吗？”
虞白站着，有些手足无措，如果自己的作品刊登在杂志社上被很多人看见，还能得到一部分的报酬，那自然是好。可是将自己辛辛苦苦写出来的东西冠上别人的名字，这对虞白来说将是毫无意义的。正当她不知该说什么的时候，焦津野拉起了虞白的手。虞白抬起头望着他，想要挣脱他的手。可焦津野抓得很紧，虞白根本放不开。
“我想每个行业都应该有它的职业道德和标准规定，凡事还是按规定办事比较好。用别人的成果挂自己的名，幼儿园的小朋友都认为这是羞耻的。你认为拿三千块钱就可以买到一个作者的尊严和名誉吗？艺术这种东西，决不是金钱能衡量的。画家愿意卖出一幅画，看重的绝不是金钱，而是懂得欣赏的人。再有名的杂志社，靠这种手段发表刊物，到处发行，也不过是笑话罢了。”焦津野冷着脸，严肃得望着何编辑，虞白静静地看着他，有些惊讶，也有些感动，她好像看到了焦津野身上发出的光芒。
刘编辑笑了笑，“小伙子，你说得很不错，那继续追寻你们的梦想吧，慢走。”
第43章
焦津野牵着虞白，径直向门外走去。他微微皱着眉，俨然有些生气，他步子很快，也没看虞白，只拉着她走。
虞白被焦津野这么一拉，心里突然生起了一种踏实感。
“不是只有他这一家报社，还有很多家，所以有的是机会。”他转头对虞白道，表情严肃认真。
虞白望着他，突然笑了笑。
“你小说写的这么好，不愁发不了，只不过还没遇到好的机会。没有哪个人是一夜就能成名的，所以不用着急。”
焦津野的手还在抓着自己，她使了使劲放开了焦津野的手。
“手都出汗了。”虞白擦着自己的手道。
“去吃饭吧，你饿不饿？”
虞白摇了摇头，“不饿。”
“我饿了，陪我去吃饭吧。”焦津野道，向前走了几步，他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虞白。
虞白微微笑了笑，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焦津野选择了一家餐厅，从外面看，店铺小而精致，洋溢着浓厚的欧洲风味，虞白本以为是一家西餐厅，但没想到是一家卖干锅的饭馆。
虞白看着菜单，翻来翻去，不知道该吃哪个，店内主打的就是干锅，任何一个干锅都几乎两百块，实在是有些奢侈。焦津野见虞白犹豫不决，拿过了菜单。
“有没有想吃的？”焦津野看着虞白。
“我不太想吃，早上吃完饭都没多久呢，要不，你自己吃吧。”虞白放下菜单淡淡道。
“我没有让别人看着我吃饭的习惯。”他淡淡道，叫来了服务员，
“一个双人干锅虾，两杯鲜榨西瓜汁。”
“我可能吃不完。”虞白道。
“吃就行了。”
虞白心里琢磨着焦津野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一样，他虽然平时冷漠不爱讲话，可好在脾气还是好的，经历了这么一个事，自己根本不生气，焦津野却气得不行。
焦津野意识到自己太过生气，他给虞白倒了杯茶，又恢复到冷冷的不再讲话的状态。
“不知道为什么，像以前比赛失败都会失落好久，但这次的事情心里却没一点感觉。虽然又被泼了一盆冷水，这种感觉好像……习惯了。”虞白望着窗外，看着街上搓着手取暖的人们。
“他们选中你的小说，就已经证明了你写得足够好了。不然，他们为什么不找别人写的小说。”
陆站和姜静九都十分期待着自己的小说能刊登在杂志上，虞白想着，可能又要辜负她们对自己的期望了。
“焦津野，我知道你喜欢摄影，但是我好像不知道你的梦想是什么？你以后要做什么？”
焦津野见虞白这样问自己，说：“想开一家自己的照相馆，自己当老板。”
虞白点了点头，这个目标对于焦津野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以焦家的实力，焦津野想开一家照相馆只要母亲稍微支持一下，就可以完成。
“还有为心爱的人拍最好看的照片。”
他说完这句话沉默了，眼睛直直盯着虞白，虞白从焦津野的眼睛里看到了很多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的东西。忽然想起陆站所说的那句话，“喜欢一个人，从眼睛就能看出来。”
“狼崽子。”虞白笑了笑。
“什么？”
“狼崽子啊，你不觉得你的眼神非常有杀伤力，就像狼崽子一样吗？”
焦津野见虞白这样说自己，点了点头，有些没忍住笑了出来。
“我是狼崽子，你是什么？”
“我是……美女。”
“你的catti考试什么时候？”
“这周六，可能和去给你弟弟辅导作文的时间冲突了，我还要好好和何阿姨商量一下。”
catti英语翻译考试，本是程逸为了让虞白和方凌凡有认识机会特意想出来的点子。虽然方凌凡和虞白已经说清楚了，二人也没可能了，但虞白觉得做事要有始有终，不管自己能不能考上三级笔译翻译资格证，还是去试试比较好，也好给这段荒唐的事情画个圆满的句号。
“没事，到时候我给我妈说。”
“那你什么时候找工作啊？”
“我准备，试试自媒体。”
说到自媒体，虞白突然来了兴趣，“说起这个，你知道现在有很多摄影很厉害的人都在社交平台上注册账号，发布好看的照片或者视频，或者是有点技术的vlog，有很多厉害的博主粉丝都上百万，而且啊，像你长得这么帅，吸引粉丝更是迅速。你不如也学他们，在互联网上积攒积赞人气，等有了人气，就会有很多人找你约拍，拍写真，毕业照，婚纱照，视频，等等。再不然，就将照片挂到一些摄影网站卖钱，赚取佣金。”
不得不说，虞白喜欢看书，看杂志，所以对很多东西都有过涉及和了解，她想得很多，所以每次提出的赚钱方法都很实用。
“嗯，没想到你还知道这些。”
“当然了，姐姐我好得涉足过摄影界。”
“我记得，你说你想买个相机。”
“嗯嗯，我是想着等明年和陆站去了杭州，可以用相机记录每天的生活，那样的生活一定会很美好吧。不过现在倒没那个打算，毕竟眼前有个现成的摄影师。”
焦津野笑了笑，此时服务生端着一大锅干锅虾上来。
虞白看着满满的一锅虾，就觉得吃不完。
“浪费可耻。”她望着焦津野。
“吃不完给程逸带回去。”
“哈哈哈。”
……
虞白慢慢吃着，焦津野却一直没动过筷子，而是一直剥着虾，另一个盘子里已经盛满了虾皮和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