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前的异样传入大脑,梁绯絮呆呆地愣住了,僵着一动不动,除了那晚的酒醉,他从不对她做出这般举动。
“我怎么?”他抬手撩起她脑后细小的辫子,“叮叮当叮叮当”,清脆的铃铛声散落在风里。
颈间被灼热的呼吸烫地颤了一下,逼得她往一侧缩去,可他的手紧紧箍在她腰间,叫她动惮不得。
“你,要做什么……”她张着檀口,急促地换气,愈发觉得浑身软绵,根本使不出力气。
梦里的画面如此出现,真让人脸红心跳。
“红衣果然最衬公主。”他埋首在她颈间呢喃,轻轻啄了一下,微微抬头,“若是此刻在竹屋,我便想撕了它。”
“放肆!”意识到他在调戏她,她当即脱口骂了一句,可这声听在耳中真没什么力道,反而像是在撒娇。
换了平时的魏栖,他顶多逗逗她,然而醉酒之后的他说话更轻佻,动作也要邪肆些。
*
“你是不是将那碗鹿血酒喝完了?”她脑中忽地想起一件事来,赛马时,那些围坐在她身畔的少女总会发出古怪的笑,说什么鹿血助兴。
助兴……
“嗯。”他应声,箍着她的手愈发用力。
黑马收不到指令,到最后便停下了奔腾的四肢,慢悠悠地绕着溪边走动,无趣地甩着尾巴摇摆。
魏栖松开缰绳,指尖连弹七颗石子,随后几处起了七声闷哼。
“公主……公主……公主……”他在她颈间一句一句唤她,一根根挑起她的心弦,声音逐渐沙哑,“你还记不记得画册上的后几页?”
“……不记得。”她缩着身子往前倾下,心跳如鼓,再激烈些便要从嗓子口跳出来。
他喝了酒,自己哪里是他的对手,毫无招架之力。跟着她的暗卫呢,为何还不出现。
“你别动……”她按着他作怪的手狠狠拧了他一把,这下倒是把他拧清醒了点。“你能不能把匕首……流氓!”刹那间,她想到了什么,面上更热,滚烫一片。“我还没消气,你不准碰我!”
“嗯……”他缓缓松开手,一把扯下脖子里的虎牙往下一刺,整个扎进大腿,再使劲一划破开皮肉,不过一瞬,鲜血便染红了长裤。疼痛收回了些意识,他淡淡道:“你下去吧。”
“我,我不敢跳。”这地面对她来说高了,“什么味道?”她扭头一看,对上他的右腿时眼眶一红,“你这个笨蛋!”
闻言,魏栖一顿,她不下,那便只有他下了。
再跟她坐一骑,怕是噬心之痛也挡不住他。父亲与哥哥们的血海深仇还未知,他不能让自己没了退路。
身形一动,他下马跳进了溪流中,冰凉的溪水和疼痛感倒是冲散不少他身上的热度。
然而他心口依旧烧地慌,定是那碗助兴酒,劲头真大。
独自一人坐在马上,梁绯絮望着溪流中的魏栖不安。他刺伤了自己的大腿,她哪里能放心地下,这下怕也得跳。
可惜她穿了条长裙,不怎么方便,跳下马时没站稳,不过好在周遭是软软的草地,摔得并不疼。
站定后,梁绯絮赶忙跑去小溪边,魏栖正在溪水中央站着,单薄的衣衫被溪水一浸全然贴在身上,朦朦胧胧地勾勒出一块块的形状。
她不是第一次看他的身体,但却是第一次觉得他在诱惑她。
他闭着眼,两道锋利的剑眉搅在了一起,似乎在忍着万分痛楚。
“我没事。”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顿了一会儿,他咬牙道。
“你那个,是不是……”白芷姑姑上的闺房课可教了不少东西,她记得其中有一课讲的便是这,男子在有所反应后,不及时……会相当难受,而且次数多了会损害身体。
“不是,没有,你走。”魏栖死死咬着牙关,他如今最不想听到的便是梁绯絮的声音。
遇上她之后,他才觉自己是正常男人,有七情六欲,加之那鹿血酒助兴,他忍得相当痛苦。
那些课上的内容在脑子里一一浮现,她低头踢着裙摆,脚链响得凌乱,“我听白芷姑姑说,可以,可以……缓解……”
“闭嘴,快走。”他说罢转过身,整个人沉入水中。
“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看着你。”找了块稍大的石头,梁绯絮提起裙摆坐了上去,她倒不是怕他。方才见他用疼痛让自己清醒,她便心软了。
对他虎视眈眈的姑娘太多,他这般模样落在那羽族的姑娘手里,她哭都来不及。
“……”魏栖不再说话。他忍得难受,只觉浑身血管都要爆了,她却还在那儿窸窸窣窣地念叨,这不是要他的命么。
“我知道一个缓解的办法,你要不要试试?”
“可惜我不怎么会。”
“你不听听我说的办法么?这样忍下去,万一坏了怎么办?”
坏了?她在说什么鬼话。魏栖猛然冒出水面,她那话气得他太阳穴一跳。
“嘭”,他跃出水面一下子到了她跟前,她往后退去不想被他往前一拉带进了怀里。
大概是刚浸过冰冷的溪水,他的皮肤表层带着凉意,可没过一会儿便热了起来,冷热交加,随后一直热着。
这灼人的热透过指尖皮肤传到她身上,最后到了脸上。他低头瞧她,光是黑沉沉的目光便让她招架不住了。
“若是你想……”
“帮我。”
他搂住她再次上马,找个了最近的山洞。
“这里……”她看着空旷的山洞立马傻眼了,虽说是自己主动,可真到了这儿,她又想打退堂鼓,双手不由捏紧了裙摆,脑中一片空白。
白芷姑姑怎么说的来着。
她坐在草垛上,看着他姿势僵硬地生了堆火。他还能生火,自制力是不是真有那么好。
生完火堆,他起身朝她大步走来,眼眶已成了猩红色,直勾勾地瞧着她,有些骇人。
“我,我只听过课,好多东西都不大记得了,可能,可能不是很懂。”她别过脸,羞涩地咬了一下唇瓣。
“嗯。”他忍着翻涌的气血坐于她身前,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但还是没动。
“我先给你包扎右腿上的伤口。”她抬头,见他湿漉漉的衣衫全黏在身上便道:“你先把衣裳脱了吧。”
“嗯。”他木着脸,双手交叉一弯将衣服往上一扯,脱下后扔在一旁。
她撕开一层裙摆缠上他受伤的地方,这期间,他带着侵略性的目光快让她受不住了。而当她再次抬头对上他的胸膛时,她更受不住。
“然后呢?”她迟迟不说话,他忍不住开口提醒她,每个字都像是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就,就,自己,动手。”她越说脸越红,红地能滴出水来,声音细小如蚊。
“怎么动手?”他追问,坐姿更是僵硬,忍不住哑声问了一句:“你能不能说清楚点?”
“这样……”
他瞳孔一缩,闷哼一声,上扬的尾音尤为惑人,直接勾上了她的心尖。
她闭着眼,面前全是白芷姑姑教的那些东西,想到什么用什么,不管对不对,用了再说。
许久许久,“你好了么……”
“没……”他难耐的别过脸,视线一转,恰好落在她娇美的面庞上,此时酡红地醉人,不由自主地,他伸手将她拉至身前,“喊我。”
他引着她,低沉隐忍的声音犹如一坛醇酒。在她的视线里,他臂膀一抬便会凹得锁骨更深,这会儿她哪里敢看他,眼帘下垂,细声细气地开口,“靳誉……”
蓦地,他按住她的脖子压下,又急又快地吻住了她。
*
翌日一早,明亮的日光透过洞口垂下的藤蔓照进山洞,火堆早已熄灭,只留一堆灰烬,而草垛上的俩人似乎还在熟睡。
睁眼醒来,梁绯絮发现自己正扒着魏栖,侧躺在他怀里,而他上身还没穿衣衫,她的手便这么接触到了他的胸膛。
硬邦邦的手感。
他下身只穿了条白色长裤,上头的血迹早已干涸,干巴巴的。出于好奇,她的视线开始往下。
昨晚……
啊!
脑中画面打住,一想到这儿她便两颊生热,可又忍不住继续想下去。他后来为何还要跟她一起睡,不难受么。
她手下无意识地摸索着,倏地,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她,她抬眸往上看去,对上那双漂亮的眼睛,他正面无表情地瞧着她,很是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