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同人)[三国]得罪魏国全员后我走上了人生巅峰/狂士楚歌(63)

作者:积羽成扇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曹军所携的营帐略小于寻常制式,按二人一顶分配。随军谋士亦是两人共住,通常为军中仆射随机安排,问过双方,确认无异议后即可执行。

郭嘉虽然身具负俗之讥,行事超然,人缘却是尚可。

往日不管谁与他分配一帐,都不会有节外生枝的事发生。然而因为赏花宴上的分波,被安排着与郭嘉同帐的幕僚一反常态地提出拒绝,不愿与郭嘉共住一处。

“我这铜锣嗓,就不碍郭祭酒的眼了。”

原来此人被醉酒的郭嘉即兴作诗,从此铜锣嗓声名远扬。

仆射无法罔顾这些智囊们的意愿,重新安排了一人,没想到在征求意见的时候,又一次一反常态地遭到拒绝。

“郭祭酒‘活泼灵动’,我这顽石自惭形秽,还是与别人同住为好。”竟又是一个被郭嘉醉酒赋诗的受害者。

一连问了数人,皆遭到婉拒,理由不一。

这些人倒未必是因为一首诗就记恨上了同侪,不过是怒火正热,一时之间咽不下那口气,不想见到郭嘉那张时刻充满调笑之意的脸。

接连遭到“嫌弃”,郭嘉并不在意,却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过去的祢正平。

一场酒后失言尚且如此,当初祢正平因为屡进狂言,得罪了无数人,他所蒙受的孤立,岂非更甚?

仆射找不到愿意与郭嘉“搭伙”的幕僚,深感为难:“这该如何是好?”

倒不是说没有备用的营帐,只是“除主帅外,其余从者二人一帐”乃是曹营一贯以来的规矩,二人同住既便于彼此相助,又能无形中进行监督。

郭嘉喟叹道:“如此看来,嘉只能与主公共住一帐了。”

仆射虽觉得这个提议有些离谱,但一想到曹操对郭嘉的信重,到底没有一口回绝,而是去找曹操请示。

曹操的答案很快被带了回来:

“天气炎热,孤欲独占一帐,奉孝自行另找他人。”

冷酷无情地拒绝了郭嘉的要求。

郭嘉毫无意外之色,将目光转向愁眉苦脸的仆射:“不如董仆射舍身以献,与我共用一帐?”

董仆射虽然不太适应这位郭祭酒的脾性,但对郭嘉也没有恶感。他原本已经做好了打算:如果真的没人愿意与郭嘉同住,他只能辗转安排,把另一位仆射与某位幕僚凑对,自己和郭嘉挤一挤。

然而郭嘉“舍身以献”这词一出,听得他后背长毛,怎么站都不舒坦,仿佛与郭嘉同住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

董仆射正心中打突之际,倏然间,他想起昨日听到的嘱咐,试探着道:

“荀长史(荀攸)若在,定不会拒绝祭酒。”

郭嘉笑而不言,荀攸已于三日前随张辽出军,自不可能与他搭伙。

董仆射又道:“倒是有一人,或许愿意与祭酒同住。”

郭嘉笑意微滞,被仆射的话勾起几分好奇。

仆射接着道:“只那位……脾性或许不太好,曾有恶行……”

“若那人愿意,嘉无异议。”郭嘉不喜欢因为他人的见解而对某些人产生偏见。不管对方的名声有多么糟糕,他都更愿意用自己的双眼去识人,而不是通过只言片语给对方先一步刻下定义。

因此,郭嘉在说完这句话后,便去曹操的所在商讨军机,没再管营帐安排的事。

而当仆射带回消息,说那个“脾性不好的人”同意与他共住的时候,郭嘉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保持着那微薄的好奇,一直到随军出征、停军扎寨的时候。

后勤兵们已帮助随曹操议事的智囊团利索地扎好营帐,等议事结束,郭嘉回到自己分配到的帐篷,掀开帘子的瞬间,发现里面坐了一人。

那道身影太过熟悉,以至于郭嘉下意识地放下帘子,后退两步,左右打量,试图找出自己走错地的证据。

以他的识别之能,只一眼就发现自己并未走错。

这时他才想起仆射曾经说过的话,说那人脾性不好。

苦笑一词已经不能够形容郭嘉此刻唇边发僵的弧度。

董仆射的评价为何那么笼统委婉。这哪是脾性不好,这分明是……这谁顶得住啊。

在门口站了两息,郭嘉松了松神色,再次掀起门帘。

“未曾想到正平也在此处……只不知,主公这回是用什么理由说动你?”

不怪之前仆射谈论这位“室友”的时候郭嘉没有察觉到任何端倪,因为在他的潜意识中,郑平势必不会参与此次出征,哪怕仆射已说到“脾性不好”几个字,他也完全没往郑平的身上想。

至于仆射口中的恶行,大概指的是祢衡曾经狂病发作,做出击鼓骂曹这件令人惊诧且影响恶劣的事。

郭嘉只怪自己当时未主动询问清楚,抱着可有可无,怎样都可的随便态度服从了仆射的分配,这才有了今日的祸事。

第66章 狂士楚歌

若非郭嘉前一刻掀起帐帘,在看到他的瞬间马上把帘子放了下来,只凭郭嘉现在从容不迫的神色与言语,郑平还以为他的内心一如他所表现的那般平静。

他没有拆穿郭嘉的伪装,回答道:“此次随军,并非司空的授意,而是衡主动陈情,以文吏之职从戎。”

得知是郑平主动加入伐袁大军,郭嘉更为讶然:“这是何故?”

郑平没有回答,将视线偏移,一路下坠,停在郭嘉的腰间。

这个动作让郭嘉立刻想到赏花宴上的“腰带事件”,唇角的笑弧再也维持不住。

他忍不住多想,愈加觉得这道目光别有意指,太过刺骨。

略作斟酌,他开口说道:“冤冤相报……何时能了?不如放下执念,你好我好。”

郑平恍惚间以为郭嘉这是在渡他出家,等意识到郭嘉为什么这么说后,他诧异地回望了郭嘉一眼,乌黑的眸中透出丁点一言难尽的意味:“……你未免想得太多。我对你的衣带毫无兴趣。”

郭嘉闻言松了口气,原来郑平看他的腰部并不是为了威胁报复,也不是在琢磨着要怎么将他的腰带扯下来。

低头审视腰间,郭嘉一一排除错误的选项,最终将注意力定格在右手提着的,半开的陶壶上。

这是他刚从行囊中取出的酒壶,只饮了两三口,还未将封口盖密。

尽管行军严令禁酒,但因为他并非兵士,如今又刚刚驻营,尚未进入战役的关键时刻,因此,知道他嗜酒如命的曹操便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允许他携带一小盏酒壶进营,稍解酒瘾。唯一三令五申的是,此事不许告知旁人,也不准他饮醉。

郑平不是迂腐之人,也不像会与谁打小报告……那么他盯着自己这一壶酒的理由,就只有——

郭嘉沉痛而郑重地扣住手中的酒,神色间颇有几分视死如归:“要打要骂悉听尊便,唯独此物不可。”

郑平轻笑道:“打骂你有何用,于你不痛不痒。倒不如让你献上‘见面礼’,这才是‘你好我好’。”

郭嘉觉得自己并不好。眼见行军途中的精神寄托岌岌可危,他果断道:“稍等。”

便走出营帐,过了几息回来。

郭嘉的唇瓣上还留着晶莹之色,边缘的弧度透着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无赖:“正平要的这件东西已经没了,只能换一样。”

他竟是拎着酒壶出去,直接把酒喝了个精光。

郑平不由失笑,又敛了眉眼,长叹一声:“衡之所以盯着这壶酒,只是在犹豫要不要提醒奉孝——刚才有一只小虫从你半开的壶口中钻了进入……不过以奉孝的豁达开阔,应是不会介意这点小事?”

“……”

郭嘉顿时感觉喉口有些发痒。

又听郑平继续补刀,“之所以向奉孝讨要这壶酒,不过是不想让奉孝饮用加料之物。怎知……奉孝竟如此急不可耐。”

郭嘉已觉得自己的胃有些不好,催生一股昏昏欲吐之感。哪怕知道郑平刚才那番话大概率是骗他的,也无法遏制四处奔走的想象力。

他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为自己坎坷的“前途”神伤。

郑平并不给他神伤的机会,他从怀中取出一节小巧的五管排箫,开始“锯木头”。

错落有致,仿佛劈柴锯木的乐音来回舞动,时而刮头皮,时而刺耳。郭嘉的眸光逐渐趋于呆滞,提着空陶壶的手微微颤抖。

半晌,等这一曲听不出原调的乐音结束,郭嘉腾出手捏揉产生幻想疼痛的耳朵,惊魂未定地询问:“这是何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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