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同人)[三国]得罪魏国全员后我走上了人生巅峰/狂士楚歌(39)

作者:积羽成扇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若是祢衡在这,他最多只会问一句:“那什么时候能回去?”绝不会问出“是什么事”这样的话。

所以郭暄以为自家兄长成长了,懂得关注各种纷杂之事,一时之间不知是喜是忧。

她沉思片刻,到底没有隐瞒,准备将所谓的“族中的事”说出来。

“姑母不让我与你讲……但我认为,让阿兄认清一些人的真面目,今后提高警惕也不是坏事。”

郑平察觉到郭暄言语中似在把握度量,徐徐带出,好像是顾及着他的接受能力,顾及着狂病的病情,做了许多铺垫。

他想知道的是完整而准确的消息,不需要郭暄言语上的关照。

因此他直接从怀中取出一块小巧的物什,勾着顶端的穗绳,倒挂着置于郭暄的眼前。

“可是为了这个?”

郑平取出的物件,正是铜鞮侯侯印。

郭暄素来知晓自家兄长聪慧,却未想到他出门一趟,竟成长得如此迅速,敏锐得令她心惊。

她缓缓点头,气愤道:“那些混蛋竟然说阿兄在许都得罪了曹操,已经被人打死在了外面;还有人嘴巴不干不净,说阿兄并非姑父亲子,不配承嗣,更不配继承铜鞮侯的爵位……”

听到前半句时,郑平心中一动。

这句恰好贴合的话,究竟是巧合,还是……祢衡被打至死的事另有玄机?

当初被截在巷中套麻袋泄愤,其中有一两人下了死手,他本以为这是人性之恶的衍射,却未想过其中可能隐藏另外一种可能。

而故意伤人与买凶杀人的罪责,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如果当中真的有被收买的杀人之刀,一定会在二者之间咬定前者,不可能承认事情的真相。

郭暄还在细数某些心怀恶意,如食人鲜血的水蛭一般的族人,就听郑平忽然道:“我们回去。”

郭暄一时没反应过来:“唉?可是……可是姑母让我们别回去……”

“我既然继承了铜鞮侯的爵位,便是家中顶梁。他们若对我继承爵位一事心存质疑,那就叫他们过来找我,当面对质。”

能年纪轻轻继承县侯爵位,意味着直系亲属皆尽去世。

而县侯乃是规格最高的爵位,非嫡长子不可继任。族中某些人既然敢拿他的死讯与血脉逼迫,可见他这一脉剩下他一个男丁,并无其他兄弟,所以这些人才会有恃无恐,并且将县侯之位当成香饽饽,谁都想来分一杯羹。

如今家中无其他直系男性长辈,也无其他男性子弟,只一个寡母独守,守族人逼迫,在这种情况下,若不回去撑门立户,如何还算得上一个男人。

更何况——

“士者,正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或许你已无法感知到一切,无法再拥有喜怒哀乐。

但是。

你的恩仇由我替你归还,你的心愿由我替你达成。

郭暄听到这句话,怔怔地看着郑平。

她察觉到这句平静话语中暗藏的杀机,更惊骇于兄长眼中从未有过的暗芒。

“阿兄,发生了何事?”

若只是族人散播谣言,对他污蔑咒诅,兄长会气愤,会辱骂,但绝不会因此露出杀意。

“‘在许都得罪了曹操,已经被人打死在了外面’?”郑平慢条斯理地咀嚼着这句话,唇角的弧度带着冰寒的冷意,“确实差点被打死在外面,却不是曹操所致。”

郭暄大骇:“阿兄,你,你真的——”

“阿暄勿忧,我已无恙。只不过此事发生还不足一月,他们如何早早知道我‘在许都得罪了曹操,已经被人打死在了外面’这件事?”

仿佛被一盆冬日河湖里的冰水兜头浇下,郭暄齿间打着寒战道:“他们——他们怎敢——”

颤抖的手被人握住。郑平抓着她的手,声音平缓而沉静,令她迅速安定心神:“阿暄,人之生也固小人[1],只需秉持正心,泰然处之。不同流合污,亦不畏惧其态。”

人性自私,但经过后天的教化,每个人之间的道德与原则各不相同。遇到为了丁点利益就对自己倾泻恶意的小人,只需端正内心,用本心对待,不要畏惧他,也要警惕着,不和他成为一样的人。

郭暄握紧郑平的手,认真默念着刚才的那段话,一字一顿,认真地回复道:“暄谨记。”

半个月后,郑平等人坐着马车回到铜鞮县。

他们并未提前写信或是派人知会,可一进入铜鞮县的地境,就有一队部曲拦下他们的马车。这队部曲后方,停着一辆华美的安车。车上坐着一个年纪较大的儒士,以及一个年轻了一轮的中年文士。那苍老的儒士闭目不眼,年轻些的中年文士维持着表面上的客气,语气却显得无比轻慢:

“十六子侄,你怎么还敢回来?”

又将视线转向郭暄,冷哼一声,“果然是幼年失怙失恃,竟如此不知礼数,着男子之服,莫非是想效仿那祸国妖姬妺喜?”

第41章 狂士楚歌

妺喜,夏朝亡国之君夏桀的妃子,喜欢穿戴男人的官帽,与妲己、褒姒等亡国君主的宠妃被一部分文人视为红颜祸水、祸国之源。

将朝代兴替之事归结于一个女人头上,本就是无稽之谈。这个中年人不但将此荒谬之言视为真理,还试图拿它来抨击、羞辱郭暄,将她穿男装的行为上升为祸国之举。

郑平目光沉冷,握住郭暄蜷成一团的手,哂笑道:

“阿暄,许久未回乡里,连这犬吠声都如此动听。”

原本听到中年男子的话,露出些许激愤之色的李进顿时:“噗……”

中年男子脸色难看,哆嗦着手,想要怒指祢衡,又顾及着什么,帕金森似的抬抬落落:“数年未见,你竟还是如此不知所谓。我好歹是你长辈,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郑平耷拉着眼,低头与郭暄说着什么,直到她舒展眉眼,完全当中年男子一副不存在的模样。

这时,中年男子旁边那个苍老的儒士终于睁开了眼,胡髯长而灰白,显出几分德高望重之态。他开口道:“十六侄孙,你族叔哪怕言语上有少许不妥,也是你的长辈,你怎能口出污秽之语,冒犯长辈?读书多年,却不识礼数,不懂得对长者尊敬,岂非惹人笑话?”

郑平的目光总算有空落在这个老者身上。

这个老者看似两不偏帮,各自点出问题所在,但他对中年男子的只用“少许不妥”这个字轻飘飘带过,却对郑平夹枪带棒,可见是与中年男子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屁股早就歪得没边。

他没有回复老者的话,而是转头对李进道:“李兄,你可看清楚了?”

李进不明所以,但他深知郑平的调调,故意捧哏道:“看清楚了。”

郑平不由勾唇:“这出百戏的戏名叫做:‘狗不嫌子丑,齐声而吠。’”

老者再崩不住德高望重的脸,沉着面道:“到底是谁口出不逊,如同犬吠?目无尊长,满口秽言,郭氏是怎么教你的?”

郑平的语气毫无波澜:“长者何必动怒。我说的是那边趴着的两条狗,长者二人为何要代入自身?”

他指了指远处的墙角,老者与中年人顺着他所指的看去,竟然还真的看到了两条癞皮狗。

李进觉得可乐,附和道:“嘿,我在外闯荡了这么久,第一次见到这种怪事——别人在讨论狗,自己忙不迭地代入。难道他们也知道自己是狗,刚才的话是无端的狂吠不成?”

老者脸色难看,却不好再拿这件事做文章。郑平二人已经明说自己口中的狗乃是实实在在的狗,若他们再揪着方才的话发作不放,不但落了下乘,还会成为抢着做狗的笑话。

老者寻思片刻,目光再次转向低眉乖巧、不置一言的郭暄身上。

中年男子显然以老者马首是瞻,他注意到老者的目光,立即意会其中的含义:柿子要挑软的捏,这三人之中,最好攻讦的就是这个无父无母的外姓之女。

可不等中年男子开口,一直留意这二人神态的郑平突然说道:“再者,你说‘目无尊长’——这‘长’倒也罢了,而这‘尊’……”

郑平的音色逐渐变得强而冷硬:“未想到我这金印紫绶的汉室县侯,竟还不如你们一介乡长高贵?莫非你们不认汉室的恩泽,意图举兵造反?”

中年男子大惊,立即道:“你血口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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