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宥发现，他不再需要把灯亮着、把电视开着才睡得着觉了。粉丝也发现，酷盖越来越不酷了，时不时还会一个人露出甜甜的微笑，或发一些沙雕的抖音。开始有些人怀疑他恋爱了，却找不到证据。
不管是传讯或视讯，努娜为了安全起见，从不主动找他。有一次拍摄进度不顺，程宥有三天都没时间连络她。一拿到手机，他立刻传微信：
“ 刚忙完，妳有空么？”
“ 辛苦了，要不要先休息睡个觉再说？”已经是凌晨三点，但努娜仍是立刻回覆。
“ 跟妳說话就是休息了。只是明早还得继续拍，今天我得睡在剧组，没办法视讯了。”
“ 没关系，你没找我的时候，我就一个人追物料、打榜、氪金，也是自得其乐，跟以往的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同。”
“ 妳就不担心我长时间没找妳，是去找别人了？”
“ 你忘了我们的约定？我只有一个要求，如果有一天你有其他喜欢的人了，第一个让我知道，这样我就不用再等待你的讯息。”
程宥心里叹了口气。
“ 是吗？这次跟我组CP的沉菲长的很漂亮，我们的吻戏还不少，先让妳有心理准备。” 程宥一发出去就后悔了。努娜对他的信任还没有高到可以开这种玩笑，但来不及，她已经看到了。
“ 那个流量小花？确实年轻又可爱，喜欢的话姐姐帮你拟定作战计画如何？”
程宥笑了，对人向来客气有礼的努娜称沉菲是「那个流量小花」已经是隐隐在吃醋了，却还要装的无所谓，演技实在有待加强。但他也知道，努娜是那种纵使心里难受到滴血，外表也是淡定自若的人，实在不能拿这个虐她。
“ 逗妳的，别往心里去。” 他赶快传了，她则回了一个笑脸。
“ 讲真，其实妳不用花那么多时间做数据，数据的好坏并不能决定我的价值，我不是很在意。”
“ 可是我很在意，你哪天势力榜、V榜、超话……掉出前三，我那天心情就不好，我是为了让自己心里痛快才做的数据，跟你毫无关系。”
程宥无语了。比起当他的女朋友，她似乎还是更习惯当他的粉丝。有时候他还是会登入自己的官博搜寻努娜的留言，她也还是会偷偷地把一些心里话写上去，这已经成为他们彼此之间心照不宣的乐趣。
严峻的2020年已经过去，又到了春暖花开的三月。这世界的乌云慢慢散去，终于整个亚洲地区的航班都恢复正常，往来的旅客也都不用再隔离了。
第二十三章: 再见
步出台北松山机场的商务航空中心，程宥一眼就看到努娜了。
自从来往各地都不用再隔离，程宥便在等着剧组杀青，杀青之后，便开始着手安排五天连休。太后答应他的事倒也没有食言，对他的行程保密到家，由石哥租车亲自送他到机场走商务通道登机，一直到上机之前都没有见到一般大众。程宥难得只身一人搭机，只觉得说不出的自在。下机之后，一样是走VIP通道，花不到15分钟就走出航厦了。
他远远看到努娜，她却还在东张西望。她穿着日系宽裤和贴身条纹上衣，配上低跟皮鞋，虽然简单朴素，但看起来比之前当助理总是一身运动服饰更有女人味。她的头发似乎长了许多，随兴的绾在一侧。再走近些，那令他半年来日日思念的清秀脸庞并没有什么改变，顾盼之间，努娜也看见他了。
他们就这样对视了几秒，她的眼眶迅速充泪了。怎么还是那么爱哭呢？程宥心想。他走上前去，她的头随即低了下来。
「妳到现在还不能自在的看着我讲话么？」程宥捧起她的脸，微笑的说。
「没办法，看到真人和屏幕上的差距实在太大了，估计要一会儿才能习惯。」她勉强笑笑，眼神又开始飘移。 「走吧，车子就停在附近。」
「你就戴个口罩就走出机场了？会被认出的。」努娜边走边说。
「我穿的很低调了，何况这里认识我的人不多。」
「你这样说，台湾的小柚子们会伤心的。去年生日的时候大家也都很努力应援呢。」
走到车子旁，努娜坐进了驾驶座。
「妳的车看起来挺新的。」程宥四处看看之后也坐进了车内。
「会吗？已经六七年了呢！估计是常常擦撞到柱子墙壁什么的，保险杆和板金都换过好几次才看起来新吧。」
程宥听到这吓了一跳，瞪着努娜说：「妳确定不由我来开吗？」
「你又没台湾驾照。别着急，我技术还行。」她笑着回他。
一路上，程宥看着窗外的街道，台北跟六年前来的时候一样是满满的摩托车。那时他才刚出道不久，便跟着其他团员来台参加综艺节目，当时并没有激起什么水花，如今今非昔比了。
「所以你可以待五天么？」努娜问。
「是，工作好几个月才换来的。不能常常陪妳，我……」
「怎么会那么好，居然可以有五天。你跟我说的时候，我以为是开玩笑的。」努娜笑得好开心。 「还好我在诊所工作，排假不难。」
「我不在的时候，妳不会觉得寂寞吗？」
「不会。你现在的物料那么多，周周有综艺，时不时上热搜，纵使待在深山拍戏，杂志和代言也是一直发。我几乎天天有你的新动态，又怎么会寂寞。何况你也常常传讯息给我。」努娜看着他，带着温柔的微笑。 「所以你不必顾虑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程宥说不出话了，他只能宠溺地摸着努娜的发丝和脸庞。他不知道这种分隔两地，聚少离多的日子还要过多久，但至少在每一个没有狗仔和私生，没有镁光灯，没有镜头怼着脸的时刻，他都想和心爱的人一起度过。
上了高速公路，努娜开了音乐，歌单上各种语言、各式曲风都有，当然也包含了程宥唱过的所有歌。
「话说，你的微博粉丝快4000万了，想好什么福利没有？」她问。
「看心情吧，现在不流行这个了，估计就不发什么了……」
「……」努娜沉默了几秒，忽然说：「我要加快速度了。」她一边催着油门，一边快速的切换车道和超车。程宥本来就对她的技术没有信心，这下更是脸一阵青一阵白。
「就只有你喜欢开快车么？如果不是有速限，还可以更快。别担心，我开车很稳的。」她笑得很欢。这时刚好播到程宥的最新单曲，她开心的大声唱着歌，车子呼啸而去。
到努娜的家之后，程宥才小声的咕哝着：「原来真的有握到驾驶盘，人格就会转换的人啊。」
他看了看努娜的家，不大但是十分整齐干净。书房内挂着程宥的海报，书柜上除了医学书籍之外，还有之前程宥生日那天搜刮来的封面杂志。架子上除了满满的战利品，之前他送她的头盔也静静的放在那。
「头盔上没半点刮痕，妳都没戴吗？」程宥问。
「我舍不得戴啊。想你的时候，便拿起来抱着，就像抱着你一样。」努娜一边说，一边如以前当助理的时候一样，帮他整理着行李。
程宥知道，一定有很多个晚上，她是一边抱着头盔一边掉眼泪的。他心中一酸，忍不住走到她身后从背后抱住她。
「妳真不考虑再回来当我助理么？」他紧紧的将她的肩膀圈在怀中。
「我如果继续待在那，估计不到一个月我们就会被拍到了，尤其你又是个藏不住情绪的人。与其如履薄冰，不如像现在这样，还轻松得多。」努娜笑笑。
「现在天色晚了，我们在家里简单煮饭吃如何？我会的不多，卤个肉还行。我还买了你喜欢吃的拌面。明天就开车载你去北海岸和东北角走走，人少，风景又美的令人赞叹。后天呢，看你要出门还是留在家都行，你上次要我去网上订购的滑板零件都送来了，可以一起拼，我当你下手。」努娜说。
「妳要煮吗？太好了，我还没吃過妳煮的菜。」程宥高兴的说。
「你在欢乐周末吃遍全中国的美食了，别有太大期待。」她有点不好意思。
在等待卤肉的过程中，程宥忽然想到一件事。
「去年11月妳生日的时候我没办法在妳身边帮妳庆生，那时妳說妳想要的生日礼物等我们见面的时候再说。现在可以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