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没事，只是……今天太幸福了，幸福到有点难以置信。」她说。
「妳会不会太容易满足了？以后的每一天都会比今天更幸福的。」程宥笑着说。 「等下一起吃完晚饭妳再回去吧？」
「不了，我可不想被拍到，又要被下个女助理夜晚出入顶流明星小区，待了几个小时才离去这种标题。何况明天一早我还要回公司开会呢。」
「什么？」程宥大惊。 「明天我才要去赛道集训，本想着带妳去瞧瞧……」
「哎，你这人记性真是……之前就跟你提过了，十天之后是长沙电视艺术节，你身为主持人和入围者，公司非常重视，小柚子们老早就绞尽脑汁的在为你投票。明天所有工作人员都得去熟悉一下整个典礼流程，讨论服装造型什么的。你就好好去赛道练习吧。」
「好吧……那只能等比赛的时候，才能让妳看到我在赛道上奔驰的样子了。」
接近努娜住的酒店附近，他们便道别了。看着努娜离开的背影，想到还要后天才能再见到她，程宥已经开始思念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的依恋越来越深，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今天晚上，他必须要好好思索以后的战略，包括对公司、对粉丝、对未来的各项应对措施。我不会再让妳觉得自己是一个人站在钢索上了，他下定决心。
第二十一章: 偷拍
过了几天，拍了四个多月的医疗剧终于杀青了。虽然可以喘口气，但接下来的重头戏就是长沙电视艺术节以及颁奖典礼。这是娱乐圈很重要的奖项之一，能否获奖标志着一个明星的业务能力和商业价值，对程宥这个爆红不久还尚未站稳脚步的艺人来说尤其重要。所以杀青之后，大伙儿就直接赶往长沙，除了照例录制欢乐周末之外，还要拍摄定装照、对台本……等等。光是试衣服就试了好几家，程宥觉得努娜比杀青前更忙碌了。
这天晚上刚录完欢乐周末，回到酒店已经11点多了。程宥觉得自己好像很久没有好好单独跟努娜说说话了，平时工作为了不被其他人察觉异样，努娜也都只跟他谈公事。如果查觉到程宥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她也会故意走到人群里闪避。他不懂为什么努娜总是可以把自己的感情藏的那么好，他做不到。有时过火了，努娜也会发微信给他：
“ 别一直看我，太明显了。这样不用狗仔拍，你自个就爆瓜出来了。”
“ 讲话时能不能离我远点，如果我后退，你就别再向前了。”
“ 我最近要处理典礼的琐事，所以经常外出的，你别一直问欢哥我在哪啊。他昨天还问我，怎么你看起来越来越幼了，整天像个孩子一样黏在我身边，惊的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程宥觉得自己快按捺不住了。他发了条微信给她：
“ 妳在哪？我想妳。有空来我房间吧，一会儿就好。”等了一阵，没有回讯息，打电话也没接。他知道努娜的手机大多时候都是调成震动的，估计她还在忙就没注意了。
他走到走廊，刚好遇到欢哥。他还是忍不住问了：「芸姐去那儿了？都这么晚还没回来休息吗？」
「她在大厅等小香的高级订制服啊。这次有点赶，所以由品牌方一拿到就直接送到酒店。看来是又耽搁了吧。」
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戴起口罩和渔夫帽走到大厅。好在是深夜了，大厅里没什么人。努娜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估计是等到累了，早已沉沉睡去。他看着她紧闭的眼睛，疼惜之情油然而生。背对着柜台，他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眉眼和发丝，良久仍舍不得放手。
突然他感觉到异样，立刻缩手但已经来不及。长久被偷拍让他训练出对镜头的强烈敏感度，只是看努娜太过专注让他反应迟了。他立马看向左侧柱子后方，一个人影闪过。
他还来不及反应，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快逮住她！」
门口冲进两个男人，立刻就拦住了柱子后方的人。程宥定睛一看，两个男人分别是石哥和太后的保镳。他深吸一口气，那沉稳的声音正是太后，她正一脸冷峻的站在门口。此外，子辰姐也来了。
偷拍的是一个小站姐，本来是蹲其他艺人，谁知就被她蹲到了大独家。好在太后一群人刚好走进，威逼利诱的开出重金硬是把整台摄像机都买了下来。
把小站姐打发走了之后，努娜也因为一场骚动而惊醒。
「妳怎么在大厅睡觉？」太后冷冷地问努娜。
「我……我在等程老师的服装送来，等着等着就不小心睡了。」
「行。小石，你留在大厅继续等，其余人跟我到房间，我倒是看看拍到了什么。」
太后看着摄影机内的照片，表情完全不敢相信。子辰姐、努娜、程宥自己都轮着看了。摄像机很清楚的把程宥摸着她的脸和头发的样子拍下来了，虽然渔夫帽和口罩遮着脸，但从身形和脖子上的痣仍然可以辨认的出来是程宥本人。程宥偷偷瞄着努娜，她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真是好运气，这种照片如果是落在其他狗仔或代拍手里……」子辰姐先打破沉默。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种大型典礼我最好亲自过来一趟看看状况。果然……」太后说。
「我不关心你们之间到底什么关系。跟身旁的人玩玩暧昧也没什么，毕竟工作那么累，大家都见的多了，只是不能玩到被发现。程宥你是怎么了，你年纪虽轻，但头脑一向很清楚，在酒店大厅这种高危地方做这种事，就是在引火自焚。」
「我们倒不是什么暧昧关系，桦姐妳多想了。」努娜突然开口，声音很平静。 「其实是我跟程老师说我十月底就要离职了，他一直在挽留我。毕竟他是很重感情的人，平常一直把我当亲姐姐看待，刚刚也就是舍不得的表现罢了。」
程宥震惊的看着努娜，心里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搅，一时竟说不出话。
「这倒是真的。」子辰姐接话。 「若芸八月初……嗯，好像就是电视台晚会那天晚上，就打电话跟我说她工作太累，负荷不了要离职。我只能拜托她看能不能做到十月，等程宥进横店拍新的古装剧的时候再离开，她就答应了。」
「既然太累，那就提早一点离职吧，先叫小石挡着，我们之后再找人补上。」太后冷冷的说。 「后天晚上就是颁奖典礼，到时候长沙会涌进大量记者，一举一动都会有人盯着。明天白天是总彩排，时间也太赶。那就后天凌晨离开吧，机票和交通费用什么的公司都会帮妳处理。这阵子辛苦妳了，该给的一定给满，奖金也少不了。」
「谢谢桦姐。」努娜说。
「我明天一早就会交代公司里的人尽快办手续。」子辰姐也应和。
所有人都退出了太后的房间，子辰姐看看程宥又看看努娜，欲言又止。但终究没有多说什么就走了。
「妳跟我来。」程宥觉得自己从来没有那么愤怒过。从头到尾，没有人问他意见。他握紧了努娜的手腕，硬把她拉到自己的房间。
「子辰姐说的是真的？妳八月初就跟她提离职了？」他瞪着努娜，眼神冰冷凌厉。
「没错。」努娜看着他，眼里充满疲惫。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总不可能一辈子做你的助理，我的本业是医生啊。何况我也得回台湾的。我本来是想等十月初你的摩托车比赛结束之后才跟你说……这次偷拍，不过就是加快我离开的速度而已。」
「所以妳早就自己决定好了。纵使后来我们在一起了，妳也没想过跟我商量……」程宥哽咽了，愤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力。 「妳就这么不相信我吗？妳就真的认为我还是个孩子吗？」
努娜低着头说：「对不起……」他看不到她的表情。 「我们本来就不适合，你值得更好的姑娘。她会是一个年纪和外貌都与你相配的女孩，她会代替我好好照顾你……陪伴你……在雨天跟你一同骑车，在你练习滑板的时候提醒你戴上护膝，在你跳舞的时候在旁边打拍子，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你、为你喝采，在你工作疲惫的时候，给你送上拥抱……」她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几乎细不可闻。
「所以妳后天真的要离开？」程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