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此时黑沉得有些厉害，里面不知道在翻涌些什么。不一会，又恢复了平静。
“唔？太宰君这是还有话要说吗？”森鸥外见人还没有走，他有点好奇，太宰君究竟会跟他说些什么话。
他一直觉得太宰治和谷咕是差不多的，或者说是相同的。可是经过一段时间后，他发现自己的想法大错特错。
他们两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太宰看得太透，也太清醒。生活在黑暗中，放任自己在里面沉沦，企图有人能拉他一把，又觉得这毫无希望。
而谷咕……他好像对这个世界毫无兴趣，无论生，无论死，这些对他来说，都是毫无意义的东西。行走在黑暗边缘，却又让自己保持清醒，在黑白中间游刃有余。
不是很有趣吗？
“森先生，你是真的很大方。只是希望你能一直大方下去，毕竟你可是一个大家长不是吗？”太宰治没有多说，他站起身，毫不留恋的起身离开。
书房里又只有森鸥外一个人了。
他坐在椅子上，张开手，然后握紧，像是想要抓紧什么东西。
“大方吗？”森鸥外轻笑一声，“自然会大方下去的，就是不知道你说的是那一方面了。”
毕竟，大人是最容易食言的。
第二天。
“唔，我就说我的眼光没错。”森鸥外满意地点了点头。
谷咕认真看着镜子里那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影，脸上闪过一丝嫌弃。
如果不是这次必须要这样，他是怎么也不会穿上这件衣服的。白的有些过分，还特别的刺眼呢。
穿上这件衣服，就像是披上了虚伪的壳子，时时刻刻都要注意自己“天使”的形象，真是让人很难开心得起来。
“还好我不是‘神医’，这身衣服还真是适合谷君你呢。”太宰治“惊叹”地说道，“一看就知道你是一个特别温和的、圣洁的医生。”
谷咕也没有生气，他看了一眼太宰治穿着的黑色大衣，真心的夸赞道：“谢谢太宰君的夸奖，你的这身衣服，和你真的很配，完美彰显了你的特点。”
“彼此彼此。”
……
相看两相厌的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就在这种诡异的状态中他们一路无话的到达了目的地。
“欢迎来到港黑。”森鸥外笑着说道。
谷咕站定，他微眯眼看着眼前高耸的大楼。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来到这里，更没想到的是，这就是他接下来的工作地点。
真是……意料不到。
“森医生吗？首领等了很久，请这边跟我来。”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走过来恭敬道。
第十四章 首领（3）
“ 好的，去告诉首领我马上就到，现在有些流程还是要走一遍的。”森鸥外有些为难。一向挂着温和笑容的脸，此时看起来有些忧愁。
黑衣人听到这句话，也没有怀疑其真实性，例行检查这很正常。毕竟现在首领的疑心病越来越重了，特别是病了以后……希望这个最近传的很厉害的神医能够治好首领吧。
想到这里，黑衣人悄悄地看了一眼站在森鸥外旁边穿着白大褂的少年。
在黑衣人看过来的时候，谷咕自然是发现了。
现在他是最近出名的“神医”，别人对他很好奇是非常正常的。要是不好奇，那才是真的奇怪。
不过有些疑惑。难道就没有人怀疑这个微妙的时期，出现这么一个“神医”，这个时机怎么都不对吧。怎么想，都像是别有用意。
现在思考这么多也没有用，只能看森医生接下来的安排了。
“森医生那您快去吧，您是知道最近首领他……”
黑衣人的未尽之言，森鸥外都明白。首领最近的行事是越来越荒诞放肆，脾气也变得古怪起来。经常因为一件小事就大开杀戒，弄得人人自危。
“好的，我会注意的，你快回去复命吧，迟了也不好。”森鸥外友善提醒道。
“那我先告辞。”
“好的。”
……
谷咕看着黑衣人匆匆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猝不及防，他的肩膀惨后面被人拍了一下。在一瞬间，他身体紧绷，差点就想要动手。大脑也同时提醒他，身后的人不是太宰治就是森鸥外，不能动武。
还好及时克制住了冲动。谷咕松了口气。
“谷君你又在想什么？森先生都走到前面去了，你怎么还不走啊。该不会是怕了吧？”太宰治嘲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太宰君你怎么也没有往前走？该不会是在给自己打气吧。该不会是怕了吧？别害怕，我和森医生都在呢。”谷咕原封不动的把话送了回去。
临走前，他意味深长地说道：“太宰君，在这里还要友情提示一下，以后别在背后拍人肩膀。这次拍的是我，下次就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说罢，谷咕加快脚步，跟上了森鸥外的步伐。
站在原地的太宰治伸出那只拍了谷咕肩膀的手，眼神晦暗不明。
在拍肩膀的一瞬间，他感觉到了浓烈的危险。给他一种即将会死掉的感觉，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逃跑。没过几秒，那股气息消失了，让他怀疑刚刚的感觉是不是错觉。
谷咕这个人，秘密还是真的多。
太宰治抬头看向不远处的身影，嘴角挑起一抹挑衅的微笑。
终有一天，他会完完全全把谷君你的秘密全部挖掘出来。
“叩叩——”
森鸥外敲响了首领办公室的门，他恭敬的开口道：“首领，我带着神医过来了。”
“进来。”屋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推开门，办公室里的环境暴露在众人面前。
还没走进去，谷咕就先皱了下眉头。
这里的气氛可真不好啊……
窗子都被厚重的窗帘挡住，没有一丝光亮从外面穿透进来。屋内点着微弱的灯光，勉强能看清周围的摆设。总体看来是黑沉沉一片，到处都透露出阴沉的气息。远处看去，就像是张着血盆大口的凶兽，只不过是一只透露着死气的病兽。
来不及多想，谷咕跟在森鸥外的身后走了进去。
刚刚站定，角落里传来了带着病气的苍老声音。
“你就是最近出现的神医？怎么这么年轻。”
谷咕不坑不卑：“是的，不过神医这个称号我还不敢当，只是一个医生罢了。能有现在的成就，这就要感谢森医生了，要不是他把我救回来……”
听到这句话，首领饶有兴趣地把视线转向了旁边的森鸥外。
“哦？森医生啊……”
“这只是一个巧合罢了。就算没有我，谷君也会有今天这样的成就的。”森鸥外打了个太极，轻飘飘地就把话题带了过去。
“这样吗？”首领的话意味深长，“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谷咕知道，这句话是在问他。回答不好，随时都有丧命的风险。
但是现在可不是以往的日子。
“首领你不会杀我。”谷咕肯定道，“虽然像我这样的医生很少，也不是找不到。但是首领您的身体是不允许再花费那么多时间去寻找虚无缥缈的神医。”
话音一落，室内寂静无声，安静得可怕。周围的空气仿佛滞凝，危险的气息弥漫开来。
谁都没有说话，都在等一个契机。
“哈哈哈哈哈。”首领气极反笑，“你还真是敢说，不愧是森医生的弟子。确实我现在的身体不允许再花费这么多时间来寻找医生，不过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话音一落，谁都没有想到，首领会突然动手。
谷咕没动，他的脸上没有出现一丝害怕，甚至嘴角还微微往上翘，勾起丝丝笑意。
三秒
两秒
一秒……
首领的攻击在谷咕鼻尖处停下，没有再往前进一毫米。
“那首领什么时候开始第一阶段的治疗呢？”谷咕恭敬询问。
“哼，你却是不怕死。难道就不怕我真的杀了你？”首领阴冷说道。
“还是那句话，首领你绝对不会杀我。”谷咕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因为他不想再体验一遍刚刚的事情。用生命做赌注，一次就够了。
“森医生，带着你的弟子给我滚。如果治疗没有用处，到时候你们就没有这么命大了。”
“是的，首领。”
出了首领办公室，谷咕松了口气。面对一个阴晴不定的人真的难受，时时刻刻都要提起心，就怕他随时反悔，特别是面对一个在死亡边缘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