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窈整个人是懵的,原本花朝那日陆宛该约她游花朝,她就该死在花朝的,但因着陆衡的原因,她抽不开身,陆宛也没有约她去游花朝,陆宛和太后来看过陆衡一次,在王府,陆宛自不会对她动手。
她想,陆衡好了,她也就能出府了,陆宛自会寻借口约她,这般,她应该也没几日了,也该是时候与洛文义洛谌告别了。
洛家父子二人自是不知道这事。
洛文义洛谌虽不满陆衡,但不得不说陆衡一出事,他们心里也不好受,很是担心,洛文义洛谌带了许多名贵药草来,让窈窈给邵太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给陆衡用的。
窈窈笑了笑,道:“我知道了,爹爹哥哥放心,夫君身子好多了。”陆衡身上的体温已经趋近正常了,肤色也从红色变成了粉色,应该再过几日就能恢复。
洛文义微微颔首,陆衡虽是个残废的病秧子,可是,那日腊八,窈窈说她很欢喜,说陆衡待她很好,即是窈窈喜欢,他们自希望陆衡可以好好的,能多活几日便是几日,至于以后,总有办法的。
一家三口聊着,刘茉突然来禀,陆衡醒了,窈窈忙起身,命张妈妈取了她先前备好的礼物给洛文义洛谌带回去,同二人说了几句,便往通幽院赶去。
陆衡毒还未褪尽,但他现在看人时,眸子已较之前清明许多,起码,他这两日醒来,已经没有大婚的幻觉了,窈窈让人把房间的喜布喜字龙凤烛龙凤被都撤了,就连帐幔,窈窈也让人换了浅色的来。
她拜托明华等人,不要与陆衡说这件事。
*
陆衡面上发烫:“所以,我拉着她与我成了半个月的婚?”
明华微微颔首,道:“对,窈窈每日都是凤冠霞帔与你成婚,一连半个月,你连做了半个月的新郎。”
顿了半瞬,她补道:“应说,是补了半个月的洞房花烛夜。”
陆衡惊愕看明华,欲言又止。
知道陆衡在担心什么,明华道:“你们只是一起躺着罢了,你们以往未分房前不也是这般吗。”
陆衡羞赧,微阖眸。
明华有些无奈,更是心疼:“邵太医说,焚心菇的幻觉若不是心中最害怕的事,便是心中最想的却未做成的事。”
陆衡面上越发红了。
明华笑了笑,温声:“你虽不记得了,窈窈却是记得的。”
陆衡一顿,沉默许久,“她……”
明华默了默,道:“窈窈让我别说,就当这事没发生。”
陆衡皱眉看她,“为何?”
明华极微摇摇头,沉吟许久,道:“许是不好意思,你要与窈窈说你知道这事吗?”
陆衡微垂眸,他不记得了,他也不该说他知道,沉默良久,他道:“就按她的意思吧,这事,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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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蜜煎金橘
正巧在房外遇见端着药来的荆芥, 窈窈取了,在门口踌躇好一会儿,方入房。
明华正与陆衡说话, 见着窈窈起了身,笑道:“正好, 衡儿既然清醒了, 我该入宫去与阿渺说。窈窈, 你多费点心,好好照看衡儿,这两日我也不回王府了, 许久未回公主府, 有些事还等着我回去处理。”
窈窈微顿, 她刚进来明华就要走,那不是又只剩了她和陆衡吗, 心里暗叫了声苦,她笑道:“姑婆放心, 我会好好照顾夫君的。”
陆衡肤色还是淡粉色的, 二人的谈话之时, 只是微垂着眸, 并未言语。
明华又叮嘱两句, 离时看了眼陆衡, 方退出了房。
窈窈在榻旁坐下,瞧着陆衡粉色的手, 想起他红着手牵着她,唤她夫人,她始终想不明白,陆衡的幻觉为什么是大婚, 他在幻觉中,娶的是谁?
还是说,其实就是个巧合罢了,幻觉中的陆衡也并非是陆衡自己。
陆衡见窈窈看着他的手发愣,许久也听不到她说话,便问道:“怎么了?”
窈窈回神,莫名有些面热,她垂着眉眼,一勺勺轻舀着药汤,好让药汤凉一些,她温声道:“没什么,夫君现在觉得怎么样?”
陆衡看着她耳上的小红痣,轻声:“很好。”
“那便好。”窈窈答着,舀了一勺药喂陆衡。
陆衡向来都是做什么都配合,面无表情地喝完了药,吃了糖。窈窈曾以为陆衡的药都是没味道的,不然陆衡怎么会每次喝药都好像喝水一般,但每次偷偷抿时,她才知,陆衡的药很苦,每次的药都好苦好苦。
她后来又怀疑陆衡是不是病的没有了味觉,但陆衡却是喜甜食的,最喜的是蜜煎金橘,如果没有味觉,怎么会喜欢甜食呢,他是有味觉的。
陆衡将口中的糖吞下,默声许久,微启唇:“我……”
窈窈抬头,眨眼瞧他,等着他说完。
陆衡看着窈窈,他粉色的肌肤好像越发红了,他有些支吾:“幻……”
幻觉之事,我知道了。
窈窈抿了抿唇,陆衡不爱说话,可从没这么支支吾吾的,等了好久没下文,她忍不住道:“夫君是不是哪里还不太舒服?”
陆衡怔了怔,极微摇头:“没有。”
说罢这一句,陆衡便又不出声了,窈窈极微蹙眉,他还是同以前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衡微偏了视线,许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小,“你搬回来吧。”
窈窈正收拾药碗糖碟,闻声一顿,想了想才知道陆衡这话什么意思,还未来得及回答,陆衡又恹恹道:“我困了。”
“好。”窈窈放下手中的小碟,起身扶着陆衡躺下,为他掖好被衾。
*
陈简还在书房等陆衡,但等来的却是傅演。
傅演之事,陆衡与他说过,除了傅演的人品可以相信,其他的,他与陆衡并不好判断,但若真得傅演,是添了把利刃,一剑斩敌的利刃。
傅演想做的并不是利刃,陆衡还睡着,他也不急着回去,看着陈简灰蒙蒙的眸子,心中叹息一声,在陈简身边坐下,慢慢喝了口茶,才道:“我与你父亲曾是好友,你可以唤我一声傅叔。”
对,傅演与父亲曾是好友,这事他曾听父亲说过,后来傅演离京镇守南疆,一守便是二十年,这二十年,父亲与傅演便断了联系。傅演是三年前才回的京,陈简默了默,“傅叔。”
傅演微微笑了笑,慢慢道:“你与你父亲长得很像。”他微微一顿,沉吟许久,又道:“你与殿下也有几分相像。”
陈简只笑不语,父亲与姑姑生得像,他与父亲生得像,陆衡又同姑姑差不多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与陆衡是有些相像。
几句闲聊过后,傅演道:“我本以为,殿下早就放弃了,他的心中应满是仇恨。”
陈简微顿。
傅演笑笑又道:“殿下心中还有百姓还有江山,也还有恭顺皇后。”
陈简不语。
傅演也没打算陈简回答,只道:“陆徖死了,燕王府还压着消息。”
陈简微愕。
傅演继续道:“陆彻命人做的,消息,我来前已经让人传出去了。”
陈简这才道:“所以——”
傅演抿了口茶,接着道:“剩下的精力用在陆彻郑氏身上就可。”
陈简面色微凝:“傅叔,为何?”
傅演起了身,沉默许久,他道:“英国公曾与我有恩,你父亲曾是我拜把子的兄弟,我与你父亲虽曾有误会,但,这份情谊,我不曾忘。”
停顿许久,他接着道:“我也有私心,我也是为了卫国公府。”
*
入王府的还有敏娘,她是跟在傅演后头来的,敏娘坐下吃喝够了,才慢慢说了这几日的事。
窈窈微微睁大眼,陆徖死了!
不过,陆徖死了,她也能更安心的去死,再没有陆徖的问题了,说来,赵悉春闱果真又得了头名,不过陆徖都没了,赵悉就自己一个人平步青云去吧。
“那傅演呢?”窈窈问道,傅演先前来王府寻陆衡实在奇怪,陆衡中毒,傅演还送了药过来,她手中无人,便托了敏娘去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