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升战战,气势更加收敛恭谨了些,“自是应当。”
他老老实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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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在冲灵山之上,时禾吞了口口水,紧握着手做好了准备好好给人来个致歉大礼。
天知道刚刚那一脚得有多用力,她亲眼见着那东西划过了大半个山头,连带着风向都变了!
更别提刚刚那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她都怀疑自己要被人打死。
时禾战战兢兢的眯着眼逆着阳光朝着山头的方向望去,一道黑红相间的小小身影缓缓浮现,手中托着那差点要了人小命的‘凶石’。
表情凶恶,呲牙咧嘴,彷如---
彷如一只奶狗一般?!
时禾瞪大眼,可不是吗,气势汹汹站在眼前的分明是个豆丁!
身高都不到她腰部的那种!
她瞬间更加气弱起来,哄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乱踢东西的,这位---额,这位小爷,不知可伤到了哪里?”
老天坑她!竟然还踢到了人家孩子。
豆丁一听她如此说话,气得一双大眼睛瞪得更圆了,红彤彤的瞧着像是要被气哭了一样,他尚且还有些稚嫩的小手紧紧握着那石块,使劲一用力,比他拳头大了两三倍的石块直接化作了粉末自他拳头中流散。
时禾:……
莫名感觉受到了威胁?
她咳了一声,眼神游移,态度诚恳:“我真的知道错了,这样,你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吗?一定保证按时完美完成!”
时禾拍了拍胸脯,肯定道。
眼前这小孩穿着一身不符合年龄的利落劲衫,衣摆大的拖拉地面,一头火红的长发被包成了小揪揪束在头顶,小脸圆润白皙,眸子清澈的像是映着晚霞的碧天。
当然要是忽略他现在咬牙切齿的表情的话。
“死魔头!厌恶便直说,缘何要偷偷摸摸害我!”
这次竟然更过分,甚至都装作不认识他了?!
敖狠愤然捏碎了手中的石块,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像是捏碎的是她的头一样。
小崽子气得要死,可时禾却是两眼一蒙,她听得云里云雾,凭借着高考一百三十分的语文成绩成功get到了重点,有些迟疑道:
“你---我认识你吗?”
话音辅一落,时禾肯定这小崽子的眼睛一瞬间眯得像是要吃人的狼一般,当然这个食物就是她。
天道不靠谱,渡骨的良心就更别指望,她被迫穿过来除了知道个大概故事走向,一概相关人物脸不清楚,更别提能认得出来了。
不过好在原主是个孤僻的个性,往日见找人了也是冷漠着脸,她唯一算得上熟识的人也就是父母的主子,冲灵山妖主,好歹还能凭借几个关键词和黑眼圈认出来,可这小崽子---
时禾有些无意识的摩挲着下颚,挑眉打量起来。
过程中小孩气得跺了跺脚,径直把以他脚掌落地之处为圆心,方圆一里的土地给震得碎裂。
时禾惊惧大喊了一声:“啊!你这屁孩子干什么!”
她跳脚蹦离原地,那处赫然露出一个大缝,瞧着再逃的晚一点人都掉下去没影了。
小崽子脾气倒是暴躁,有些熟悉的感觉。
啊,等等!
时禾想到了什么,瞬间怀疑的瞪大了眼,朝着小豆丁的方向望去。
这,这狠狠盯着她看着像是有世仇的家伙不会是原主父母留给她的亲信吧?
原著中渡骨厌弃一切交往,憎恨自己妖修的身份,连带着对父母给她留下的唯一亲信敖狠厌恶至极,看都不想看一眼,敖狠为渡骨父母所救,欠着一条命的恩情,最后在渡骨叛出冲灵山之后甘愿为妖主所杀,一命抵一命还了恩情。
也算是原著中冲灵山与渡骨寥寥几个有交情的人物了,原来竟是个豆丁?!
时禾禁不住怀疑是不是渡骨以为这家伙是父母的二胎才会对他如此厌恶,毕竟着小家伙除了看起来凶狠一点哈还是…
挺可爱的。
理顺了思路,她试探性的叫了一声:“敖狠?”
男孩鼻孔里愤愤出了两口气。
很好,身份对上了。
时禾快速消化了自己以后还得照顾一个崽子的悲催事实,她半蹲下身子,做出无害的动作。
纯良又戏精的睁大了眼,道:“天哪你都长这么大了,好久没见我都认不出来了。”
语气纯良、表情纯真,真是要多小白花有多小百花。
彼时敖狠还不知道这是‘戏精’的拿手好戏,只觉得这人似乎是被‘和亲’的消息震得傻里傻气,与冲灵山的传言所差不多。
他冷笑一声,扯了扯嘴角:“恶心!做作至极!”
小时候渡骨父母逝去,刚刚被收进豺狼虎豹聚居之地的敖狠还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与这个姐姐相依为命,暗暗想着要快快长大保护她,没想到多番小心示好,却被她厌恶的一脚踢翻,如同今日的石头袭击,在他最后一次撞见渡骨与灵冲相交,被渡骨毫无所谓的差点一剑捅死之后便立誓此生再也不要与她有任何瓜葛,待还了恩情便自行离去。
没想到这人竟然还是不想放过他,甚至还想偷偷弄死他!
敖狠当真是想要一口咬死这女人,可碍于恩情又无法下口。
他磨牙,语气要多凶狠有多凶狠,嗓音却是稚嫩得像是刚刚冒了芽的小笋尖。
呜呜呜妈咪他好萌啊,又凶又奶的。
时禾一颗老姐姐心都要化了。
渡骨不过一介炮灰,书中的介绍也只是一点点而已,关乎这两人为什么关系如此恶劣她却是不清楚,不过也不操心。
第9章
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说不定她就能穿回去了,现下自然是想做什么做什么。
她眯了眯眼,抱着肩撅着屁股半蹲在地上,刚刚好与敖狠一般高。
“敖狠,这话呢可不能乱说的,尤其是对小姐姐,男孩子要温和一点的。”
她语重心长。
敖狠呲牙:“狗屁!你待作何,说出来便是!”
“怎的脾气如此暴躁,”时禾烦恼的挑了挑眉,看着对边的小少年近乎瞳孔冒烟,瞧着对她恨之入骨的模样,也不知道这两人什么恩恩怨怨,长辈都没了,不应该相依为命吗?
若是个敌人也好解决,偏偏还是个软糯的小跟班。
时禾擅长戏精,也擅长给自己洗脑,瞬间就把自己变作了知心好姐姐模样,继续掐着嗓子纯良道:“好啦,不要再气了,以前都是我的错,真的真的我知道错了,晚上我请你吃饭怎样?”
“自己做的。”
时禾补充。
她偷偷的睨着视线落在小孩身上,小崽子头上长着两只毛茸茸的大耳朵,占了半边脸的大小,金色的毛发在落日下看着像是会发光一样,叫她手痒的不行。
妖修嘛,有本体自然是正常不过,渡骨的本体乃是根骨极硬的一截木头,唔,听起来都像个没有特别待遇的炮灰,至于这小家伙---
不定是个大猫。
呜呜,会打呼噜的活的猫咪!
被家长明令禁止饲养小动物的时禾快感动哭了。
“吃,吃饭?”
搞什么鬼!
敖狠快要怀疑她彻底傻了,笑容像是白痴一样,语气矫揉造作,那双眼睛竟然还偷偷的看他,干嘛,难不成一击未遂想要把他毒死?
渡骨对幼年想要亲近的他非打即骂,长大后便是视若无睹,长期的冷暴力和热暴力容杂之下敖狠根本不觉得这人会悔改。
他自觉凶恶的呲起了两排白牙,两颗小小的犬齿像是他最有力的防护,充满不屑和防备的看着宛若狼外婆的时禾道:
“去便去,真当我怕你吗?”
要不然便是小命一条,给她就是,还了那恩情一了百了。
少年梗着脖子。
他生来不会化作本体,幼年时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妖界过的并不好,本来唯一的‘亲人’还处处针对厌恶于他,生活便更加雪上加霜,因为尚且没有分化无法修炼连刚刚修行的人类都打不过,又自尊心极强不肯归于别妖手下,只能刨些树根吃,一边吃一边恨恨,将这东西当做渡骨咬。
这般直到可以半化形,修炼一日千里,此后才在冲灵山慢慢站住脚跟。
现如今的他才不是当年眼巴巴指望着有人能喜欢他的小妖怪,自己就可以自力更生找到肉吃。
这女人---
他自然也不会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