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急产往往是因为宫缩过快过急导致, 常有婴孩憋气青紫或产妇大出血的。如淑妃与七公主这般顺遂平安的还真不常见,也免了太医和接生嬷嬷的一通折腾。
沈元洲并不知道其中凶险,得知不是人为所致, 他才先松了口气。一抬眼看到唐莹哭的直打嗝还不忘围观七公主的模样又忍不住笑, 将小姑娘薅过来,让她抱着小公主进去给淑妃瞧瞧:“你淑妃姐姐最稀罕你,你送这丫头进去, 说不得她身上的痛楚都能好一半。”
唐莹自不会拒绝,抱着小襁褓便往里间走。她在家也是抱过小侄子的,姿势还算标准。沈元洲摇头轻声道:“淑妃认下这么个妹妹也是运道,连生孩子都没怎么遭罪,不知道要让多少人羡慕。”
太医默默撇嘴,急产也是很危险的好吗?像淑妃娘娘这样一早上出去溜达的, 若是中途耽搁了一会儿,说不得七公主就得生在路上。
大冬天的天寒地冻,便是一路有宫殿能凑合,也不是产房这样所有布帛都反复洗晒消毒过。要说运气, 该是娘娘正好赶在生孩子之前回了长乐宫,才能保住她们母女平安。
淑妃娘娘可不知太医在外头如何腹诽。她生孩子生的快,体力消耗不算大,这会儿还清醒着。看唐莹进来先是一喜,等小美人把孩子往她眼前递,便忍不住皱眉:“这么丑,红通通皱巴巴的小猴子,是我生的?女儿?”
唐莹忍笑:“所有孩子生出来都这样啦,过几天长开了就白白嫩嫩了。”
淑妃仍是担忧的很:“你看看她眉眼,是像你还是像陛下?”
唐莹:“……”
说的仿佛我给陛下带了有颜色的帽子一样。
“像我是不可能像我的,不过也不像陛下,倒是和您的眉眼更相似些。”小美人微笑着拿手指轻轻戳戳小公主的脸庞,将襁褓放在淑妃枕边:“您放心吧,小公主好可爱的,长大了肯定是个大美人。”
“你保证哦。”淑妃渐渐有困意上头,慢慢眯上眼:“要比三公主好看,你往后便和她玩,不许去招惹张氏家那个……”
她嘟囔了两句才沉沉睡去,唐莹看了一会儿,轻手轻脚的退出里间。
陛下还等在外头,皇贵妃张妃也过来道贺。沈元洲看她们相互见礼毕,大手一挥开始发赏赐:“淑妃孕育子嗣有功,即日起升为德妃。”
从一品四妃,封号容德贤敬,陛下直接给了顺位第二的德字,可见对淑妃还是很满意的。又看一眼唐莹,沈元洲脸上的笑容更柔和几分:“锦充仪性行温良,深得朕心,擢为贵嫔,封号依旧用锦字如何?”
最后一句话却是询问的语气问的唐莹。唐莹懵懂点头,后知后觉的要下跪谢恩。被沈元洲随手扶起:“罢了,都是虚礼,若不是你当机立断把德妃送回来,朕的闺女怕是得被她生在外头。”
——锦贵嫔进了里屋后才被陛下抓着科普了急产相关知识的太医继续撇嘴,反正不管怎么说,在陛下眼里都是锦贵嫔的功劳。
眼看皇贵妃和张妃道贺的表情有点儿扭曲,心情大好的皇帝陛下不以为忤,顺便给她们也送一波福利:“张妃把三公主教的不错,仍旧升做贤妃。皇贵妃打理后宫尽心尽力,赐九尾凤钗一枚。”
和正红色的宝石一样,九尾凤钗也是唯有皇后能佩戴的饰物。虽是今日陛下没给她直接升到皇后的宝座,皇贵妃心里已经是挺满足了,再看向唐莹的模样便柔和了许多。
打点好大小老婆,后续赶来的妃妾就没这般待遇了。皇帝拉了唐莹潇洒走人,让皇贵妃处理后续的麻烦。
……
七公主出生后没两天,皇贵妃与唐莹“修养”一个月的禁令也算到期了。沈元洲不欲给唐莹拉仇恨,先宠了皇贵妃两日才翻了锦贵嫔的牌子。
皇贵妃也没指望过自己可以被独宠——她虽然身居高位,却有点儿自知之明:陛下对她的容貌并不满意,肯睡她多半只是给她尊荣而已。
不过有尊荣也够了。她给自己打气:从来没有哪个中宫是因陛下的圣宠而坐稳后位的,她要的是大度,就不能和下头的小妖精们置气!
身为小妖精代表人物的唐莹可没想这么多。她还惦记着给七公主收拾针线衣物,被熟悉的通传小太监恭维一番才想起来——她进宫可不是为了哄陛下的妾室和闺女玩儿的,她的主职工作该是给陛下侍寝。
侍寝就侍寝吧。仍是熟悉的一顶小轿送到乾元宫,沈元洲将身娇体柔的小姑娘好好宠爱一番,一番不够,还能再来个两次三番。
哪怕唐莹被糖糖和魏姑姑拉着好生调养了一个月,体力上也跟进不少,仍是被折腾的够呛。强撑着睁开眼抱怨:“哪有您这样的,就不能一次快活完了让嫔妾安生睡么。”
且每次完了得叫水清洗,宫人好容易给收拾干净了,又被这人给拱的一团糟。来回弄的她睡意都快散了,说不得明天又得顶着两个黑眼圈去明粹宫请安。
沈元洲嘿笑着捏她的脸:“还敢怪到朕头上?朕都没说是你太太勾人,害的朕几乎要把祖宗规矩都破了。”
祖宗规矩,事不过三,再多就要被刘公公冒死敲门了。且说真的,明明怀里是个大号人形安眠药,本以为一次过后就该搂着她睡着。谁曾想抱着搂着,睡意还没来,又先被她细腻肌肤的触感勾的心猿意马,少不得要了一次水不够,还破天荒的来了第二次和第三次。
“您就闹吧,赶明儿皇贵妃娘娘又得看嫔妾不顺眼了。”唐莹皱着眉嘟囔——叫水的次数瞒不住,明天肯定得传的沸沸扬扬。
沈元洲心满意足的拍拍她的后背,不以为意的哄她睡:“多叫两次水怎么了,往后朕还独宠你呢。”
秒睡的唐莹:“Zzzz……”
沈元洲闷笑,心中却无端安稳而妥帖。仿佛一个月的忍耐终于找到了着陆之处,连空气也越发静谧,不时便陷入沉睡。
毫无意外的,一直到寅时末刻刘公公敲门,皇帝陛下才悠然转醒。虽昨夜闹的晚了些,他精神却是极好,看向枕边人时嘴角带笑,与前一个月的低气压全然不同。
唐莹睡的香,连沈元洲偷偷捏她的鼻尖也全无反应。陛下难得良心发现的对昨晚的折腾生出几分愧疚来,想了想招来司寝女官吩咐:“等卯时末刻再喊锦贵嫔,让她直接在乾元宫换身衣裳吃个早饭去明粹宫请安。”
司寝女官差点儿维持不住脸上的微笑表情:“这是不是……不太合适?”
祖宗规矩啊陛下!按说夜里您两位完事儿就该把人送回去了,拖到卯时初已经是极限了好吗?让人天亮了才从乾元宫走出去,皇贵妃不闹朝臣也要跟您闹的啊您信不信!
沈元洲拿眼睛盯她。直到司寝女官快要被他的威压吓的腿软给跪了才淡淡点头:“那便叫她起吧。”
心中却是意难平——唐莹的位份还是太低了。得快些给她升到妃位,成了一宫之主,也就不必非要送到乾元宫来侍寝,也可以是他去景华宫里歇息。
到那时大可让她睡个够,不必这般来回奔波。
——他就忘了宫中几个主位也没见他去谁宫里歇过,全都是抬过来抬回去的。旁人都不觉得苦,就唐莹最是娇惯。偏他还越发纵容着,不知道的人还当他要捧杀呢。
司寝女官一边腹诽一边顶着陛下的死亡视线温柔的喊锦贵嫔起床。只小姑娘懵懂睁开眼,司寝女官忍不住捂着心脏后退两步——这是怎样纯净又明媚的眼神?难怪陛下扛不住啊!
心中嗷嗷嗷,面上还是端的住,扶小姑娘起身伺候她梳洗,端了糕点和米粥给她填填肚子。唐莹虽是清醒了灵魂,身体还处于梦游状态,半倚在司寝女官怀里任由她施为。
女官看着小姑娘眉目微垂,乖乖巧巧的穿衣吃饭,一颗敢与铁血陛下抗争到底的心脏都化为绕指柔——
这要是她女儿,又漂亮又温顺又纯净,她也恨不得纵着让人睡饱了再起身,可不忍心强行把人薅起来去请个劳什子的安。
女官忽然就悟了:陛下说不得也是把人当女儿般养着吧?
所以陛下……是个变态?
女官被自己的想法吓的打了个寒战,感觉自己再也没法直视陛下那张俊脸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的更新推迟到晚上11点以后,会发三章合一的大肥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