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了块糕点,又慢悠悠喝了杯水,才慢悠悠道:“暗卫五十人?”
元陵也给自己倒了杯水,说:“是。”
昭九说:“暗卫三十人足矣。”
元陵看向她,昭九继续说:“训练五十人,倒不如训练三十天赋高的,将其余二十人分其他项目训练,用药、暗杀、情报,你这五十人训练多久了?”
元陵听了她的话也在思索,说道:“半年。”
“想必也是选了很久的人,但情况似乎不是很如意。”
元陵知道她说的不错,这五十人是从几年前就开始搜罗来的,挑的都是一些高手,或者天赋高的。其实情报暗杀之类的也有专门人手,但与其将这些人全部用来训练暗卫,倒确实不如再培养一支队伍,何况这五十人里确有擅长其他项目的。
他并未说话。
昭九见他神色,知他也有此意,便不再多说,收起糕点回房了。
其实元陵一早想过这个问题,不过诸事繁多,并没有仔细想好,昭九这么一说,倒是说得清楚明白,的确可行,于是不再多想,将此事吩咐给穆澄。
穆澄办事十分可靠,下午去,第二日回来时便已将事情办妥。
在临城待了五日后,三人启程回皇城。
这一路风景很好,昭九一路上都在看着窗外的景色,无论是秀丽的山水,还是拥挤的人群,她都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元陵想,在那样阴冷的谷中待了两百年,如今见到这些繁华的景象,感兴趣也是正常,于是将车上的糕点铺开放到了她面前,又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昭九见他做这些事,愣了愣,半晌,缓缓道:“你这个皇子,看样子不太尊贵啊。”
元陵轻轻看她一眼:“你之前指使我做饭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是个尊贵的皇子呢?”
昭九便笑了。
过了好久,元陵才听到昭九轻声道:“盛世,可真好啊!”
第 5 章
临近皇宫,元陵发现昭九似乎脸色不大对,不似平日那般淡然,竟然有一丝微微的茫然。
“怎么了?”元陵轻声问道。
昭九似乎愣了一下才看向他:“没事。”
元陵不放心地又看她一眼。
昭九轻轻对他笑了一下。
到了皇宫,元陵自己先去拜见了皇上。
穆澄将昭九带到了若和殿,让人做了一些糕点送上来了,两人围桌而坐,等元陵回来。
昭九看了看桌上的糕点,看起来软软糯糯、十分精致,便伸手拿了一块桂花糕尝了尝,果然入口即化,绵绵糯糯,很是香甜,比前几日街上买的好吃不少。
于是笑嘻嘻地对穆澄道了声谢。
穆澄倒是愣了愣,摆了摆手道:“不、不用客气。”
昭九见状笑的更深。
穆澄一时之间被她笑得有些手足无措,十分尴尬地站在一边。
下午的时候元陵带昭九去见太子。
元陵自小和太子交好,一直支持太子,这么些年,二人不仅是兄弟,也是重要的合作伙伴,关系十分密切。
太子见到元陵便笑着迎了过来:“元陵,你可算是回来了。”
又转眼,看到跟在元陵身侧的昭九,微微一愣道:“这位是?”
昭九一身深色衣服,头发高束,站在元陵身侧,神色轻淡,看向太子,微微一笑。
元陵回答十分简陋:“护卫。”
太子凝眸打量了昭九一眼,面上虽不显山露水,心中却不无疑惑,是个女子,又带在身侧,且从未见过。一般护卫都是从武艺高强的守卫往上提升,像穆澄那样的是跟着元陵从小到大的,自不可语。太子甚是奇怪,但也只是打量了一眼,立马收回。
既然元陵将她带在身边,自是可用之人。
元陵将暗卫之事细细说与太子,此值用人之际,这些暗卫都是细细筛选的高手,自然要最大化利用。
太子听罢,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只是朝堂之争日益激烈,怕是要加快脚步了。”
元陵道:“是。”
太子又道:“近日敌国来犯,进攻猛烈,父皇想派皇子督战。”
这话一出,元陵心中有数,道:“元喻想让谁去?”
太子说:“元蒙。”
元陵了然,此仗怕是难打,派皇子督战,应该也要增添兵力,这部分兵力等到打仗结束如何上交也是个变数,皇上近年来身体已大不如前,而且皇子去督战也可顺势笼络主战将领,中间变数颇多。对于太子和元喻,这都是一个契机,目前他们跟朝中将领主要关联还是母族的关系,无非是母族的势力支持,太子和三皇子都有助力,而且朝局紧张,容不得一点疏忽。
元喻便是三皇子,元蒙是四皇子,他们本是一母同胞,自然较为亲厚,四皇子从来都是三皇子的最大助力。四皇子对政治倒不大精通,但是武艺高强,且从小到大沉迷于武艺。
何况最重要的是皇上的心意,皇上此时忌惮太子,要想从元蒙手上夺下这次机会,不大容易,但也并非毫无对策,皇上既然要权衡,自然懂得,若是此势力归于元喻,也是个麻烦。
太子叹了口气,也知道此事不好办。
元陵侧目看到一直站在他身侧的昭九,一路走来,当前的朝局她已经了解了,只是兴致缺缺,此时她听闻此事也是毫不在意的样子,见他看过来还悄悄对他眨了眨眼。
元陵:“……”无聊。
转向太子,淡淡道:“兄长放心,此事元陵定当尽力而为。”
两人又说了几句,元陵便带着昭九告退。
元陵将昭九安置在若和殿的偏殿里,若和殿本来就没几个侍女和侍卫,元陵料想昭九也不喜欢外人打扰她,便只派人每天过去帮她整理屋子。
元陵还想着她也许会住的不习惯,他还记得她当时才进宫时有些茫然。
元陵每天都要上朝,但不管多忙,都会准时回来和她一起吃饭,有空也会和她一起说说话。
两人并不算是熟悉,且昭九身上有太多秘密,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可聊的,而且他向来话少,只不过两人待在一处也并不尴尬,只不过有时候话题就很偏了。
基本上都是昭九在说,他有时候答一句两句。
“换了糕点师傅?今日的有些硬啊。”
“我让人重新做了送来。”
“这书上写的很无聊啊,这女子既然不喜欢这男子,为何假装喜欢的样子,啊,竟然又和别的男子在一起,真是无聊!”
“原来你也知道无聊。”
“这个好像有点儿意思,说是有个狐狸精,夜夜跑去书生的房里,与之……哎你别瞪我啊,我还没念完呢,与之下棋,大挫书生,这书生熟读诗书,琴棋书画无所不通,竟输给一个狐狸精,简直气得不行,又与之比诗,败了,比画,啧啧,又败了,我看这书生怕是读了假书哦!”
“……”
“书生终于想到一个好主意,与狐狸精比试做饭,哎,哎,又输了,这不合常理啊,是狐狸精是要成仙吗?”
“……”
“书生又与之比试做家务,意料之中地,又输了,啧啧,好无聊啊,这书生果然是输生,以输为生。”
“……”
“书生日日与之比试,但自己十分废柴,一日不如一日,到最后干脆自己不动手了,狐狸精找到了人生乐趣,夜夜为他整理家务,为他洗衣做饭,……不对吧,这不大对吧,啧啧!”
“……”
“后有一日,狐狸精又来了,书生说,在人间,你这样日日为人洗衣做饭,为人整理家务的,是要做那人的妻子的。狐狸精十分疑惑,道,可是我是妖精啊,怎能做人的妻子呢?书生深以为然,人妖殊途,但你日日为我做这些,虽然你不觉得有什么,我心里却是十分过意不去,思来想去,不如你我拜堂成亲,你既名正言顺,我心里也总能好过一点。狐狸精有点懵,可是我是妖,我不能做人的妻子的。书生为之解惑,拜堂成亲不过是个形式,要做夫妻,需得二人情投意合,所以你并不算是我的妻子。狐狸精觉得有道理。当夜二人穿着大红喜服,跪拜天地,书生说,既已成了亲,按形式来,现在你就该叫我夫君了,狐狸精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按形式来确实是这么个流程……哎我算是看出来了,这、这、这……”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