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臣(19)

只可惜了这位观主,渊王不大惜命,却要他来食这个果。

此时侍卫都已冲了进来,几人护着渊王执剑而站,其余几人正在缠斗刺客。

刺客身手利落动作果决,眨眼间便又杀了两人,躲开一人的攻势便又向着渊王直刺过来。

渊王身前的两个护卫持剑迎了上去,又是好一番缠斗,刀光剑影之中,其中一个侍卫一剑刺到了刺客右边的肩膀上,刺客还欲缠斗,但剑招已渐渐不如之前利落,被黑布遮掩的脸上一双眼睛恨恨看过渊王,终于一个后退,闪身逃到了殿外。

几个侍卫连忙追过去。

此刻殿中只剩七个侍卫。

刚刚的刺客是元陵安排的,出手的两个侍卫正是元陵和穆澄。

但是元陵感觉不对!

殿中此时一片寂静,渊王正站在大殿中央,他刚刚从被刺杀的危急情况中缓过来,但看起来并不像是十分惊吓的样子,也许是已见怪不怪了,只轻叹一口气,一双剑眉轻轻皱了皱。

但一口气还未缓过来,殿中突然又涌入了两个刺客,一身黑衣,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的眼睛满含恨意,举剑便急急地攻了过来!

几个侍卫连忙招架,但这两个个刺客明显武功高强,并不好对付,转眼间七个侍卫就剩了四个,对面两个刺客却还游刃有余的样子。

元陵与穆澄对视一眼,目光一沉迎了上去,两个刺客不躲不闪,只在即将被刺到的时候微微一偏,手中的剑刃霎时间刺了过来,元陵往后一退,剩下的两个侍卫也迎了上来,与刺客过了几招,此时刺客身形微偏,右边便露了个空门,侍卫眼睛一亮,立马刺了过去,还未刺到刺客,刺客一个偏身又瞬间靠近,一剑刺入了侍卫的胸膛,与此同时,元陵也将手中的剑刺入了刺客的右胸!

但见穆澄那边,刺客正举手格挡掉穆澄的一记攻击,眼见同伴身死,眼神一凛,身法顿移,一个剑招刺向了身后的渊王,穆澄未来得及抵挡,眼见着剑锋就要刺进渊王胸膛,渊王此时身形急急偏了一下,刺客的剑锋便只刺入了渊王的右肩。

一击不中,便再也没有再击的余地,穆澄的剑刃已经刺入了刺客的后心!

终于将刺客全部清理,殿内只剩下元陵、穆澄和一个侍卫。

这三个刺客武功不比之前的刺客差,本来元陵就想安排一个刺客,此时来了三个刺客,再好不过,便借刺客之手除掉了侍卫首领。

渊王是动不得的,此时若是动了渊王,元陵和穆澄必然不可能活着走出渊国,渊国大乱,若是风王拼死一战,明国必将损失惨重。

此时目的已达成,便立即收手。

穆澄赶紧上前查看渊王的伤势,问道:“皇上您觉得怎么样?”

渊王微微摆了摆手,示意他没事,穆澄将渊王扶着坐在了大殿旁的蒲团上,从衣摆上撕下几片长条,元陵赶紧过来帮着穆澄给渊王包扎伤口。

元陵眼中无甚神色,心中却觉得有些奇怪,刚刚刺客明显快要刺到渊王的胸口,渊王急急避了一下,可这躲避的身法看上去并不像是完全不会武功的人,但渊王不会武功却是众人皆晓的事实。

渊王坐在蒲团上,由着穆澄给他包扎伤口,眼眸低垂,神情十分复杂,有悲悯又有无奈,过了一会儿才转换神色,问穆澄道:“你叫什么名字?”

穆澄正在给渊王处理伤势,闻言正色道:“小的名叫陈慕。”

渊王看了他一会儿,叹了一口气,道:“那明日起你便做侍卫首领吧。”

“是!”穆澄不卑不亢,立马拱手行了一礼。

将将包扎好伤口,门口进来两人,正是之前的侍卫中的两人,见到渊王受伤,两人立马单膝跪了下来,急急道:“属下救驾来迟,还请皇上降罪!”

渊王摆了摆手:“不是你们的错。”见两人身上大片血渍,又只回来两人,明白其余几人怕是已经死了,也不多说,重重叹了一口气,道:“算了,回宫吧。”

穆澄做了侍卫首领便是渊王的近侍了。

几日下来,见渊王果真如传言所说,是个佛系君主,回宫让太医将伤势处理完善后,又投入政务,批改奏折,就像没受伤一样,只左边的胳膊动弹不得,看起来确实是个伤患。

而且渊王只娶了一个皇后,并无后妃,这皇后也跟个摆设一样,穆澄跟着几日,虽说不是日夜贴身跟随,但就见到的而言,也从未见过渊王去皇后那儿歇息,渊王登基十年,第三年立后,到如今七年,皇后竟然没有子嗣!

朝臣们最开始很是着急,年年都催,月月都催,日日都催,到最后就放弃了。

他们又将希望寄于风王,想着风王这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不拘小节行事又颇为放肆,这样的江湖浪子不都很讨女子们喜爱吗?而且渊王搞得跟看破红尘了一样,劝也劝不动,风王平日里饮酒作乐毫不忌讳,劝劝风王也是一样的。于是开始各种给风王塞王妃,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妖娆的清纯的,谁料风王却看也不看就给扔了出来。朝臣们琢磨着思考着,纠结着试探着,最后灵光一现,搜罗了个饱读兵书的武功高手过来,风王以为是来刺杀的,直接上手打了一架,差点把这女子一剑劈了……

朝臣们只恨掌权者无状,两兄弟真是亲生的。

穆澄说,不如去策反朝臣吧,这两兄弟一个太随性一个太拘束,很是不讨人喜欢啊!

元陵十分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渊王即位以来朝政安稳,国土扩张好几倍,人民安居乐业,兵力强盛,就是打仗打得多了点,但是卖力的是风王和将士们,有这么个任劳任怨约束自身的皇上和战纪卓卓的王爷,几百年修来的福分,你以为朝臣是你吗?

穆澄委委屈屈地看了他一眼,觉得他损人在看昭九看齐。

而这边损人十分厉害的昭九正在任劳任怨地假扮云岚的侍女。

自元陵走后,昭九偷偷溜回了皇宫,为行事方便,便扮作了云岚的侍女。

要想拿到守卫禁军的兵符实属不易。

昭九淡淡道:“我去给你偷过来吧。”

云岚像被吓着了般,瞪大眼睛看她半晌:“小美人儿,我是听说你武功十分厉害,但你以为皇宫这么好闯的吗?这么多侍卫,这么多高手,万一你被抓到了被乱棍打死,你那位来找我麻烦,我还活不活了?”

昭九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听他说完忍不住笑了,手肘搭在另一只手上,以手支腮作思考状,微蹙起眉点了点头,十分认同道:“你说的也是。”

云岚白了她一眼:“行了大小姐我知道你武功厉害,但是兵符你知道在哪儿吗?”

昭九十分好奇:“在哪儿?”

“唔……只知道在皇宫。”

昭九笑了一下:“你连个禁军兵符都不知道在哪儿,还敢说你得宠,你这宠得的毫无用处啊!”

云岚瞪她一眼:“我事先又不知道我要造反。”

“那你找个借口要过来吧?”昭九轻巧道。

云岚简直瞠目结舌:“你是没进过皇宫没见过我父皇吗?他是那么好糊弄的?打草惊蛇就得不偿失了。”

昭九轻啧了一声:“那你从哪来的勇气造反啊?”

云岚简直要怒目以对了:“难道不是你给我的勇气吗?”

“……”

第 19 章

元喻坐在座位上,一边看元蒙,一边又看了看昭九离去时冷漠决绝的身影,眼睛眯了眯,眼中神色复杂。

元陵跨步向前,走在她身旁,本来觉得十分气闷,也被她这句话说的嘴角微微弯了弯。

两人已至殿外,夜凉如水,春寒料峭,元陵将外面的披风解下来披在了昭九的肩上,又站在她身前替她系好了带子。

抬眼看她,见她脸色冷白,眼睛在黑夜里晶亮如星,含着笑意看着他,他的手微微一顿,又缓缓放下,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刚刚在大殿里那种气闷的感觉似乎又涌上一丝,这种情绪里面清清楚楚包含着的,是困惑,是无奈。

就算她已经陪在他身边,但他觉得还是很远。

他看不懂她。

她身上太多秘密,他们之间,其实隔得还是很远,而且……元陵有时候会觉得,她似乎在透过他,看着旁人。

但她说,她就是为他而来。

那他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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