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安好+番外(88)

作者:木木木子头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有什么问题吗?”老夫人没听出钱氏的话里音:“那佛像是我老胳膊老腿爬上东太山,从护国寺请回府的。”

“没问题,”钱氏决定回去籽春院也腾出间房做供奉,她拜送子娘娘。

宁诚伯府积了八辈子福才一朝登上升云梯,进宫做主子娘娘的还是几代里心思最深沉的那个,她们都得好好供着。

糙话,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虽然难听,但很有理。

“对了,四丫头和五丫头婚事都有影了,现只剩六姑娘了,母亲可问过弟妹是何打算?”

提到六丫头,老夫人面上就没了慈和:“那娘俩心有迷障,还在惦记着明年的大选。”

因着安好,府里的几个姑娘也水涨船高了。四丫头、五丫头虽是庶出,但家里也不求门第,只望后生出色,做个正房娘子。她相中两个,两丫头也满意,如今就待合了八字换庚书了。

只是这六丫头,原她是令周氏在年前给六丫头寻摸好人家,后因帝后大婚就先搁着了。她不提周氏就装糊涂。钱氏提了,周氏没得搪塞,也相看了几家后生。

那是鸡蛋里都能挑出一堆骨头,不是嫌弃出身,就是看不上长相,只差没说天底下仅皇上配得六丫头。

“一个府里住着,她们怎么就看不清?”都说周氏精明,钱氏是没瞅出来。

就李安好那气性是绝不会容许自家里姐妹进宫与她共侍一夫。况且李安馨母女还做下过那么些事,母亲和夫君是痴了,才会送她进宫去害李安好。

皇宫里,李安好着手重设了账本,未到午时新上任的内务府总管梁得田来拜见,奉上皇庄里新贡的石榴,后受了训示带走了账本。

午膳前,冯大海捧着册子也从慈安宫回来了:“该换的宫人都换了。”

在宫里当差这么多年,他早摸准了什么能打听什么不能沾边。这回慈安宫换宫人,似极了八年前乾正殿那回。师父连三叮嘱他,把两耳关上,管住嘴里的这根舌头。他办起差来,都小心又小心。

“辛苦你了,”李安好拿了托盘上的那本册子打开,册子上记录的人又有了新的变更,“懿贵太妃怎么样了,太医如何说?”

“回娘娘的话,太妃烧热已退,只人还焉焉的。姜院判说太妃心有郁积,要放宽心。”

李安好点首表示知道了:“有昭修容在那陪着,想来太妃应该很快就能好。”皇帝着朱氏女去慈安宫陪侍,倒是便宜了她,抬眼看向还跪着的冯大海,“你也下去歇息会。”

“谢娘娘。”

在慎戒司耗了一夜的天庚,整合了得到手的供词便立马回乾正殿:“主上,内务府有个叫小果子的太监耳朵极灵,说严浒不是遂宁人。虽然其一嘴的京腔,但并不能完全掩去口音,严浒应是出自北地胡明山一带。”

“那小果子就是从胡明山走出来的?”皇帝看着折子没抬头。

“是,有一次小果子说话时带了两句家乡话,严浒还问了一嘴。”

皇帝手下一顿:“派人带着几张人.脸画像去胡明山打听,就说有兵丁战死,兵部发放丧葬银。”

“是”

批完手里的折子,皇帝搁下朱笔起身离了龙座,走下大殿至殿门处驻足,望着那青天白日,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自天丁说严浒应是行军出身,他就怀疑严浒是从西北军出来的。

净身入宫,进内务府行走于宫廷,凭着俊朗的长相勾搭后宫寂寞空虚的女人,然后撺掇她们为他所用。

皇帝抬手竖三根指:“让天字三号去把毓秀宫和延禧宫再仔细搜一遍。”他不知道后宫里,除了皇后,还有几人是干净的。

“是”

已有先帝的例子在前,再生慈安宫这一出,皇帝现对后宫是提不起一点兴……也不对,皇后除外。她是他的妻子,到目前为止他们一切都很契合,这确实令他欣喜不已。

娃娃脸地辛拎着食盒出现在后殿殿门口,方脸天乙听着声靠近主子,小声禀报:“皇上,皇后娘娘着人给您送汤来了。”

“嗯,”皇帝收回目光,转身去往后殿,洁面净手后坐下:“皇后用了吗?”

地辛看着天乙查检:“午休后醒来用了一盅鸽子汤。”

鸽子汤?皇帝垂目望向盅里,闻着味好像不是鸽子汤。

“这八宝汤是皇后娘娘晨起时吩咐宝鹊,特地为您准备的,熬制了两个时辰。”

想到午后,宝鹊列出来的那张单子,地辛皱着眉压抑着兴奋又补充道:“明天、后天应该都会有汤送来。”日后她也是能常踏足乾正殿的暗卫了。

闻言,正准备喝汤的皇帝不禁弯唇,低语抱怨:“不拨不动,”说的就是他家皇后。原还有些后悔,不该吓她,现鲜美的汤入口,突然觉得昨夜那着对极。

因着懿贵太妃的不贞,昨天他心绪动荡得厉害,有些不愿意面对知内情的皇后,但……但又怕错过她儿子。咽下嘴里的汤,皇帝敛下眼睫,遮住眼中的情绪,他也需要慰藉。而这满宫里,唯皇后最懂他,最靠近他的心。

汤喝了一半,天甲落到皇帝身后,“韩逾有信了。”

皇帝抬手打住天甲的话:“等朕把汤喝完。”

“是”

待皇帝喝完汤,地辛慢慢地收拾着碗盅,明显是还不太想走。对此,天乙只当没看见。

天甲将密信奉上:“韩逾说事情有眉目了。今年开春时牡江延河一带少雨水,当地的两姓大村因着水道之事起了争执,后王姓一方想凿堤坝做报复,行事时发现的水下堤坝上尽是一个个曲蟮粗细的洞眼,那时堤坝就已经有了裂痕。”

皇帝仔细阅览着密信,神色有些凝重。

“韩逾下水查过,牡江延河一带堤坝上多多少少都有小洞遍布,虽然混乱像是被虫拱的,但他发现有一截段的洞很是不一样。那截段的洞齐齐整整,明显是人为,”说到此天甲就想到一个人:“皇上,您知道天丑有一毛病吗?”

“知道,”皇帝抬眼:“天丑杀人要么一着毙命,要么十招、二十招,没有二三四等等。”

天甲立马附和:“对,他说过不这样就难受。在那截段戳洞的人应与天丑是一个病,洞不戳得齐齐整整他就不舒坦。”

皇帝将密信递给天乙:“陈一耀帮着宁诚伯三人也查到了这一点,如此燕茂霖是摆脱了嫌疑,这两天宁诚伯上书的折子就会抵达京城。另外韩逾发现除了他们还有旁人在暗中调查这事。陈一耀与人打过照面,说前年陈家九娘在贤亲王府溺水,他误闯过王府后院,见过那人。”

“不是贤亲王动的手?”听了半天的地辛有些不太信:“除了他,还能有谁?”

天甲转眼瞪去,幽幽问道:“你是没事做了吗?”

这透着危险的调调令地辛不禁打了个冷颤,端了汤盅立马抬腿:“有,我这就回坤宁宫守着皇后娘娘。”她不怕天乙,但却怕寡言的天甲。

皇帝敛目,此次皇后清理内务府,他发现内务府和户部的账有通联时,就在猜测燕茂霖在户部之所以查不出什么,是不是因为账早已被以各种有据的方式填平了。

若真是这般,多的是顶罪的人。贤亲王根本就不用急着动燕茂霖,而有江阳严氏一族的死在前,他也该知道什么是龙之逆鳞,动不得。

“皇上,”天乙出声了:“若不是贤亲王府动的堤坝,那就是有人想您动贤亲王府。”

他也想到这了,皇帝嗤笑,眼底寒冽胜冰霜。这些年六王势力被不断削弱,暗里那人着急了,怕再这样下去京中乱不了。

“北边。”

闻这二字,天甲、天乙神情肃穆,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严浒死在冷宫,”两人余光扫过彼此,天乙闭嘴,“也许他的主子也是那家。”

昨儿才来过,今儿又来。凤辇停在慈安宫外,李安好就怕懿贵太妃见着她,病情加重。可毕竟是皇帝生母,宫里宫外都知道她病了,身为皇后不来瞧瞧,怎么都说不过去。

寝殿里,朱薇岚端着药碗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小心地喂着倚靠软枕坐着的懿贵太妃,笑着搭话:“姑母的气色比今晨要好很多。”

“咳咳,”大概是经受了大打击和大惊吓,一夜之间懿贵太妃老态尽显。媚眼失了水灵多了浑浊,面上的皮肉也松了,细纹条条清晰,现看起来才像了年临五旬的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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