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元,吾妻!”
嫁予帝王,她也有惶恐不安,只出身世家,命从由不得自己。双手慢慢向上,红唇上弯,李安好承认自己被那简简单单的四字安抚了,环上夫君的脖颈,依靠在他怀中。
一吻落在如珠的耳垂上,烫烫的,他能看清她耳上微不可见的细小绒毛,忍不住张嘴轻轻一咬。
“嗯……”
一声吟咛,勾得皇帝身子一紧,再等不得,唇横过面颊,捕捉到娇嫩的红唇,深吻贪婪地攫取她的甜,双臂更加紧拥怀中女人,她是他的妻。从寝殿到温池,皇帝极尽温柔,珍之重之,这是他强娶回来的妻。
被翻红浪,龙凤和合,直至女子低泣求饶才罢休。
一身清爽躺回床上,皇帝翻身看向睡在外的皇后,细白的面颊上潮红还未褪尽,伸出手指有意去逗弄。
李安好还未从刚刚那场羞人的情.事中解脱出来,她……她之前竟然哭了,还哭着依皇上的言叫“哥哥”求饶,不理会颊边的轻抚,闭目自省己身。
“元元,”皇帝凑近,笑着又叫了一声:“元元,”他的皇后恼羞成怒了,掀开自己的薄被,挤进她的被中,右手落在其小腹处,轻轻揉着。
也许是因有过更亲密的事,李安好现已能接受皇上的触碰,轻柔的力道减轻了小腹中的闷疼,紧抿的双唇渐渐松了,没一会就入了眠。
听着舒缓的喘息声,皇帝停止手下的动作,看着安静的睡颜,脑中是她情动时的模样,体内未熄尽的火再次抬头,控诉的泪眼挤走了情动时的模样,不禁苦笑。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
“为迎娶你,朕素了半年,你倒好叫两声哥哥就给朕甩脸子。”
这一夜,皇宫里有很多人睡不着,她们望着那数不尽的大红灯笼,有嫉妒不甘有茫然若失,可不管怎么想,坤宁宫是有主了。
夜过丑时,一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进坤宁宫,惊得正瞌睡打盹的范德江打了个激灵,两眼没睁开就冲上去捂住小太监的嘴,拖向外。
到了西配殿,松开手就是一个爆栗子,他压着声音龇牙斥道:“你不要命,咱家还没活够呢。”今晚是帝后洞房花烛夜,谁也惊扰不得。
“公公不好了,”小太监急得汗直流:“风吹掉了一只红灯笼,烧着了藤兰阁。”
藤兰阁呀?瞧他急得那样儿,范德江还以为是慈宁宫或慈安宫着火了,嗤鼻冷声说道:“着火就叫小太监们拎水扑火,这还用咱家教你?”
今夜别说是火烧藤兰阁,就算是连藤兰阁那位主子一块烧没了,他也等到天明皇上、皇后娘娘起了再上禀。
“可……可朱嫔贵主是是懿贵太妃娘娘的嫡亲侄女,”小太监还想要说什么,却被范德江用拂尘甩了一耳刮子,“这话咱家只说一次,进了后宫的小主子,能尊的就仅有位份。”
什么懿贵太妃的嫡亲侄女?出宫回家当去。
坤宁宫寝殿,李安好睡得不是很安稳,梦里有一头雄健威武的五爪金龙死缠着她,让她气都喘不过来。轻声吟咛,两手去推想要摆脱,可那金龙却缠得更紧。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滴汗落在她的眉心。
“皇上……啊……”
吞没娇嗔,皇帝温柔地亲吻,手抚弄她汗湿的发际,后顺着向下,动作轻柔地抚慰,试图让她放松不要绷着。
范德江教训完小太监,跟着去了一趟据说着火了的藤兰阁,得知没出人命便进去里头给“受了惊”的贵主请了个安。
“范公公怎么来了?”面色惨白的朱薇岚做样子狠瞪了一眼去报信的小太监。
不是他来,难道还能是皇上?范德江笑着上前:“贵主,您没惊着吧?”
惊着了最好,明儿也不用去坤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这没承过宠,又没给皇后娘娘行三拜九叩之礼,那就算是有位份,处后宫里也仅是比宫女好上那么一点。
“多谢公公关心,我倒是没什,”朱薇岚很是愧疚地说道:“这点子小事惊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是我之过。”
脸是真大,范德江赶紧地让小主子别愧疚:“奴才听说火势不大,怕您怪罪,就没敢惊扰皇上、皇后,先赶过来看看。”
朱薇岚面上一僵,后又做出欣喜样子:“还是范公公想得周到,”心里已经把这没根的狗东西撕成千万片。今夜帝后洞房花烛,她没想能勾得皇上来,闹这一出,仅是为了让御前的人惊扰帝后合欢,引着中宫不喜。
中宫与御前伺候的人不对付,可得不到什么好。
范德江出了藤兰阁,就朝后啐了一口唾沫。伺候皇上这么多年,他什么鬼没见过,还妄想借御前的手对付皇后娘娘,心思可真深。
可惜她太不了解今上了,今上极重中宫,御前的人却是随时可换。
抱着拂尘往坤宁宫,过去皇上也不是没换过御前伺候的宫人和侍卫。回到坤宁宫,见九娘领着小太监们抬着水自后殿出来,范德江都想为自己的聪明吹段小调。
作者有话要说:写上本书的时候,作者君的腰椎就有点问题了,最近算是复发,医生让调整,每天我尽量多写点,争取不再断更,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37章
餍足后, 皇帝睡到了凤榻外间,依旧与皇后挤在一张薄被下。
平稳的气息打在耳上,李安好却是再也睡不着, 身子干爽, 但初初敦睦夫妇之伦不适在所难免。枕着皇帝的胳膊想扭头去看他, 又不敢动,就怕扰了他醒来又折腾自己。
只耳中还回荡着刚刚行房时,他哄她的那些“元元”、“宝儿”的小话, 心绪仍有些荡漾, 悄悄抬起手轻轻地去触碰摊在枕边的手。他的温柔, 确实令她感觉到被珍重。
寅时正,皇帝自然醒来,掀起眼皮看到的就是他的皇后在睁着眼睛发呆,右胳膊已经被压得发麻, 他也不准备抽回。见其神魂还未归位, 弯起双唇凑上去在她的嘴边落下一吻。
冷不丁地来这出,惊得李安好本能转头, 红唇正好印上皇帝还未退撤的薄唇,羞恼地大睁一双桃花目欲要后仰。只皇帝不让,被她枕着的右臂一揽将人困住,加深热吻, 翻身覆上。
同夜间一般温柔, 不过这一次因着时候不对, 皇帝没磨她太久。卯时正, 夫妻从温池回了寝殿,身着寝衣的李安好赤着一双玉.足站在脚踏上,撑着酸软颤抖的腿给皇上更衣。
大婚三日不用早朝, 皇帝也是难得放纵,穿衣都不得闲。见皇后眼下泛青,心里多少有些自责。皇后初经人事,他应该控制一点的。
只每每想到这是他的妻,他就压不下身体里的那团火。十年,准确的说是从十四岁起他就在想未来的妻子会是什么品貌?经历过养母和生母的连番算计,他执意要自己择妻。
这从娶妻以及册立皇后圣旨便可窥见,圣旨中从头至尾都没有一句“仰承皇太后慈谕”。
隐忍十年,徐徐图之一点一点收拢先帝散落在外的兵权、政权,他不做谁的傀儡,双手置于她腰两侧的穴位开始揉捏。
“是朕不好,朕给你揉揉。”
“这会都卯正了,皇上先放过臣妾。”
依规矩,帝后大婚次日得去宗庙祭拜,后往慈宁宫给皇太后、懿贵太妃请安;接着皇后还要受皇帝后宫妃嫔三拜九叩大礼,晚间便是家宴,后宫宗室都在列。
扣好扣子,李安好帮着理了理领口,龙袍很合身也无折痕,理好转身拿了玉带。
“朕不闹你,”皇帝将人揽近鼻尖贴着青丝,牡丹花香中融了一丝龙涎香,她身上有了他的味道,抽走她手里的玉带,“你让你那几个宝丫鬟进来服侍吧,”扣上玉带。
“多谢皇上,”来不及羞腼匆匆屈膝行礼后坐到妆奁前,摇铃唤婢,李安好透过琉璃镜,见皇帝出了寝殿不禁轻舒了一口气。
听到金铃音,宝樱立马领着宝桃、宝乔、宝兰进入,遇上皇上深蹲行礼,直至皇帝经过才敢起身。
同昨日一般,绾牡丹髻,用凤头钗固发。眼下有浅淡的青色,宝兰用颜粉遮盖:“娘娘,”瞟了一眼寝殿门,低语禀道,“九娘说昨儿夜里藤兰阁那位闹幺蛾子了,说风吹落了灯笼,把庭前的紫叶木给烧着了。”
真真是诡计多端!
夏日里树木长势都好,又不是冬日里的枯枝,哪那么容易烧着?况且这还是在皇宫,即便夜间,也到处都是宫人。尤其是近些日子,因着帝后大婚,满宫里都挂着大红灯笼,宫人、侍卫更是不敢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