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安好+番外(50)

作者:木木木子头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李安好莞尔,看来正如自己所想,陈家元若并不想进宫。话至此,便不再多言那事。

拉着她来到榻边坐下,令丫鬟奉茶。

“我还未恭喜妹妹。”

陈元若知贵主意指何,面上不禁露了羞腼:“多谢贵主。”待帝后大婚之后,她和唐五也将成亲。虽这门婚事是她算计来的,之间多有波折,但为了奉安国公府,她会好好对待,不辜负唐五不负自己。

“知人知心,”关于唐五,李安好有意想要提点陈元若两句:“咱们看人不能光识表象,听外人言。也勿要先入为主,下意识地去否定所有。”

闻此言,陈元若心有触动眼眶一热,起身离榻屈膝行礼:“多谢贵主提点,元若谨记。”

“了解了看透了,还要懂得结合现实权衡利弊。”就像她与钱氏,纵然钱氏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缺点,但胜在心在宁诚伯府易掌控,这就够了。

结合现实……权衡利弊?有时看似好的,一旦结合了现实就未必了;而有时看着好像不对的,联系现实,它也许就是正确的选择。

唐五的荒唐,镇国公府满门俊才,还有……还有南漠兵权,有什么在陈元若的脑中飞掠而过,敛下眼睫遮住瞳孔里铮亮的光芒,用力吞咽下一口气,犹豫了三息后,毅然问出了口。

“姐姐,如果你最亲的人要拖着您一起死,您会如何?”

听此问,李安好不由得挑起一双长眉,明显有些愕然,不过只瞬间又恢复如常,笑言道:“那就要看我甘不甘愿?”

“若是不甘愿呢?”陈元若抬起头望向李安好,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位能站在君王侧与君携手的女子可解奉安之祸。奉安国公府不求富贵,只望无辜者不被牵连。

李安好静看陈元若此刻的神态,心漏跳了一拍,那个最亲的人指的是太后吗?陈元若在柔嘉公主府受伤,后又撞上唐五,再看奉安国公对待陈元若和唐五这门亲事的态度?

陈元若不想进宫,奉安国公也不想她进宫侍君。

“是妹妹唐突……”

“那就想办法摆脱那个最亲的人,远离她,”李安好不再去推测这其中是不是有太后什么事,单纯地想帮其解惑,还那份相救的情谊。

“要是摆脱不了呢?”陈元若急切追问。

真的是太后,李安好抿唇,望进陈元若的水眸中,心有犹豫,该回答她吗?

“投诚,拿出足够的诚意向能克制她的人投诚,以求自保。”

陈元若双目大睁,她终于捕捉到了刚刚掠过脑中的那道光,恍然大悟。否极泰来,盛极必衰都是相对而言。就目前,奉安国公府的情况已经糟糕到了极点,如此便没什么好怕的了。

太后既然想拉着奉安国公府给她陪葬,那奉安国公府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自揭家丑,干脆投诚皇帝,公然站到太后的对立面,与其割裂?

反正罪大不过诛九族。只是要如此做,必须拿得出皇上想要的东西。父亲说太后的背后还有人,不然祖父针对她的暗杀不会三番两次受阻。

“姐姐可否屏退左右,妹妹有些贴己话想与姐姐说。”原还有些迟疑,现倒是不必了。

这是要投桃报李?李安好喜欢这样的交易,抬手两指往外一拨。屋中伺候的人全数退出,旬嬷嬷和九娘守着门户。

屋里只剩两人后,陈元若深叹一声,吐出心中的郁积:“姐姐可知七年前,太后为何在新帝登基未满三年,就自请去护国寺为国祈福?”

还有半月,贵主就要进宫。有了父亲的告知,她由衷地希望贵主能尽快坐稳中宫,如此,太后受压制也能少做点恶。

李安好摇首。

陈元若凄然一笑:“其中具体情况妹妹也不甚清楚,只知靖昌三年三月节,皇帝祭祀祖宗前夜后宫里死了个年轻的太嫔,那夜在乾正殿伺候的宫人全数被换。除了御前太监总管范德江和一个宫女,其他都死了。三月节后,不出半月,那个宫女被封为宝林,也就是现在的敏美人。”

眉头不自禁地跳动了下,李安好在心里算计着时间,太后是靖昌三年四月去的护国寺。陈元若颤着音接着道:“死了的那个太嫔曾是贴身伺候太后的女官,长……长得有七分似……似太后。”对先帝嫡妻,己身嫡母存有不堪念头,这应该就是太后要给皇帝冠的罪名。

“多谢妹妹,”李安好已经明白陈元若告诉她这些的目的了。正好近半年她也在想,入宫之后该如何去应对太后和懿贵太妃,如今心里是有数了。只一点,她还是摸不准。

太后为何要如此对待皇帝?是心有怨恨,还是另有属意?

又说了会子话,陈元若将带来作添妆的珍物奉上,便打算离开,走至门口又突然顿足,回头问道跟在后的李安好:“姐姐看过《丰天呈黄经》吗?”

《丰天呈黄经》是前朝丰天女皇晚年所写的自传,她看过,只是陈元若怎么突然问这个?

陈元若垂目,无力地勾动嘴角:“我父亲说,这是我姑母在闺中时最喜欢的书。”音落,人离开,她曾经不知,现在是明了了。

李安好静立在门口,久久不动作,原来如此。看来她大婚之前,应还会有一出,就不知会是哪几家的姑娘?

皇宫乾正殿,皇帝听闻燕茂霖说并未发现户部近两年的账目有不对,面上笑意未减,早已知会这般,也没什么可失望的:“这么说,户部有两本账?”可真是好。

“臣还不敢确定,”身着紫色朝服的燕茂霖双眉紧锁俯首向前拱手:“待臣查完近十年的账,才会有定论。”贤亲王是老狐狸成精了,圣上要想办他,定要一击即中。若是叫他逃过,那后果必是不堪设想。

“好,”皇帝自认是个极富耐心的人,十年都忍了,没得现在却等不及:“燕卿慢慢查,”正事说完,该谈谈他的打算了,“还有半个月,便是朕与元元的大婚之日,朕准备亲至宁诚伯府迎娶元元。”

一听这话,燕茂霖面上神色就变得难堪了:“帝后大婚之日,定是有无数百姓围观,到时人多繁杂,最易浑水摸鱼,”跪地叩拜,“还请皇上以国本为重,三思而行。”

他膝下只两个体弱的皇子,皇帝很清楚想他死的人有很多,其中包括慈安宫那位,但有机会该震慑还是要震慑一番:“燕卿放心,朕命硬着呢。”

燕茂霖忧心忡忡地离开了乾正殿,皇帝背手走下大殿,立在山河千秋牌匾之下,一长相极为平凡的中年男子自右三盘龙柱后走出,跪地回禀:“主上,京郊有变。”

“正常,”皇帝仰望旭日山河,眼神幽暗:“掌着户部,偷盗国本,”轻眨眼,嗤鼻一笑,“招贤纳士用不了那么多银子,蓄兵动静太大,唯养暗卫最有可能。”

况且因先帝废除龙卫令,那几位都吃过大亏,而面对来无影去无踪的龙卫,他们又怎么可能会不心动?

“此次多是试探龙卫虚实,你下去吩咐地玄黄甲乙号,让他们好好准备,朕要那些脏东西有来无回。”

“是,”音未落地,人已不见,只余残影。

皇帝挑起唇角,眼中星光透着刺骨的寒,手指轻捻着玉扳指,上扬的嘴角又渐渐落下。帝后大婚,该普天同庆,除大赦天下,他还要减免赋税。百姓富足,是国之幸。

“皇上,”范德江轻手轻脚地入了殿中:“地壬有禀,今儿下午奉安国公府的九姑娘去给贵主添妆了,两人在屋里说了好一会子的话。国公府的九姑娘离开后,贵主在门口站了足有一刻。”

“是吗?”皇帝收回盯在山河千秋牌匾上的目光,调头回了殿上坐下:“两人都是快成亲的姑娘,说几句私己话也无什。”

既然您说无什,那他就放过了。范德江还有一事要上禀:“皇上,太后召见了藤兰阁那位。”

她倒是不忌讳,皇帝拿了朱笔继续批复奏折:“由着她们吧。”无外乎就是一个棋子跑了,再找一颗棋子罢了,只朱氏女可不是个乖顺的主。

不能由着呀,范德江皱眉,下意识地压低声音:“皇上,您是不是忘了一事?”自大靖建国以来,皇帝并非是唯一一位登基后才娶妻的君上,“今儿太后除了召见藤兰阁那位,还请了柔嘉公主,派了田女官去了趟户部。”

皇帝手下一顿,抬眼看向范德江:“她相中了哪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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