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安好+番外(19)

作者:木木木子头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这婆子嘴上是这般说,但脚跟子却没转。周氏面露担忧,急言道:“嬷嬷留步,别去扰安好。我们就是担心她,过来看看,知道她没事,也便放心了。”

“三姑娘若是知道您和六姑娘来了汀雪苑,奴婢没喊醒她,肯定要怪罪,”旬嬷嬷接过宝樱端来的茶,奉至周氏和李安馨面前。

周氏轻笑:“不会的,嬷嬷就说是我不允。”

正午时分,一辆印有海韵楼徽记的马车进了明月里弄,自燕府后门驶进,到了前、后院交接的石拱门处停下。

后院绘阐院,景氏戴着帷帽,将遮面的布纱掀起,在园中修剪着花枝。周嬷嬷提着一篮石榴回来,她才放下剪刀。

梳洗过后,来带堂屋榻上坐着,面上没了往日的和煦,神色难辨。

周嬷嬷本想在小厨房剥两个石榴,但又怕夫人着急知道惊马的事,干脆拿着瓷盘和清洗好的石榴进了堂屋,打算一边剥一边说。

“夫人,仲大和箫掌柜都仔细查了。”

“怎么样?”景氏茶刚送到嘴边,又放回炕几上。

这事也是奇了!周嬷嬷昨晚上就在后悔,不该贪懒,她应多挪动几步陪着仲大一起将表小姐送回伯府:“两人奔走了一夜,确实是意外。”

怎么会是意外?景氏还记着仲管家回禀的那些话,双眉紧皱:“那马是谁的?”

“一个叫胡杨的马贩子的,”周嬷嬷剥着红石榴,也不用夫人再开口问就继续说:“这个胡杨是北边苍州人士,那匹疯马是他从北廖草原上捉来的,本想着带进京能卖个好价钱,却没料到竟惹了祸。”

“原是野.马,”景氏敛目:“即便被擒,野性难消。撞向伯府马匹的人呢,查到什么没有?”

周嬷嬷叹气:“见着杀马,一时慌不择路撞上了。”

真是这般吗?景氏有些不信:“仲管家和箫掌柜在查这事时,有发觉什么怪异之处吗,譬如见着什么人,有没有受到什么阻拦或是引导?”

“没有,”周嬷嬷剥完一个石榴:“若非要说怪异,那就只有这整件事都太清楚,清楚得都不用费力去查。”

明明有问题,却查不出来。景氏不再追问了,端起茶喝了两口,放下茶杯兀自陷入深思。待周嬷嬷两个石榴都剥完,她才出声:“除了意外,还有一个可能。”那便是某位要惊马之事是个意外,可若是这样……

“夫人,您别多想了”

周嬷嬷将剥好的石榴子放至主子手边:“这是海韵楼刚送过来了,奴婢已经挑拣了一筐,让仲大送去表姑娘那了,她最喜这个。”

想到那个可能,景氏哪还有心思吃,下了榻直冲小书房,她要给老爷去信。

“夫人……”

景氏头也不回地吩咐:“派人盯着宁诚伯府,看最近有谁上门给元元说亲。”

惊马之事部署太不周祥,绝不会是哪个爷们安排的。而那几位若想对付安好,也绝不会这么委婉,定是一步到位。这般计较,她心中对暗处那只手已有猜测,不过还需等几日才能确定。

可确定之后呢?

圣上那算盘打得也忒精了。不怪公爹逝前留下遗言,燕家“丰”字辈男儿非嫡长不得入仕。他老人家怕的就是盛极。

周嬷嬷跟上两步:“夫人,明日是表姑娘生辰。”

“明日我会亲自去伯府,”景氏心乱得很,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一出:“让箫掌柜别再查苏九娘的事了。”

皇上拿着老爷给弄来的银子,养着暗卫营。现在倒好,一出好戏将暗卫送进三个当家的心头肉身边了。他怎么不派暗卫先宰了他那有异心的娘?

景氏气恨,进了书房,铺纸提笔。皇帝将暗卫送到安好身边,大概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睡了一觉,李安好是神清气爽,坐在榻上看着一筐个大又红彤彤的石榴,口中生津液:“先剥两个。”

旬嬷嬷依言拣了两个:“仲管家送来时,让奴婢给您传句话。昨日惊马的事已经查清,实属意外,请姑娘安心。”

心有准备,李安好倒是不觉意外,淡淡地回道:“那就好。”现在是不用担心自己会嫁不出去了,津边的温泉庄子也不用买了。

算计着时间,大舅还有一个半月就会归京,如果真是她,那圣旨应会赶在大舅抵达京城前至,她就躺平等着吧。

右手肘抵在榻几上,手托着腮,李安好在想一计未成,对方会不会就此罢休?

第19章

想了许久,思绪万千却无一定论,只觉有些可笑,她非那人,焉知那人会作何想?还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她也不是木头雕的。再者皇上若真心属意她,应也不会让她出什么岔子。

像红宝石一样的石榴籽盛装在白瓷方碗中,旬嬷嬷奉至主子面前:“这石榴个大皮薄,看着汁水就多。”

“大概是海韵楼从南边运过来的,”李安好拿起放在绸布上的银勺:“嬷嬷带着宝乔、宝桃把那筐石榴分一分,咱们留几个,其他的都送去各院吧。”府里有长辈,她可不能吃独食。

“奴婢还有事请示您,等会再去。”

自小看着长大的主子行事上面面俱到,旬嬷嬷是既欣慰又心疼:“明日是您生辰,大夫人会过来,宝鹊已经在拟菜单,您看还需要准备什么吗?”

舀了几颗石榴籽放进口中,汁水爆开,李安好品着清甜,享受得两眼微眯,不一会吐出籽。

“让宝鹊不用拟什么菜单,明日我会继续报病。这十九岁的生辰,就算我想好好过,可也顶不住旁人会故意胡思乱想替我尴尬。与其看她们矫揉造作、欲语还休怕伤到我的样子,还不如我和大舅母两人待着说说话清净。”

旬嬷嬷附和:“姑娘说的是,那今天这石榴就晚些时候再送去各院,也算是回了礼。”

“这石榴新鲜,寓意也喜人,做回礼是再好不过,”李安好垂目看着方碗里的石榴籽:“让宝鹊准备一些大舅母爱吃的菜,再添几道她拿手的便可。还有取二两银子到大厨房买些好菜回来,置备两桌席面,你们伺候我也辛苦了。”

“赏是赏,但您刚说的那话可不对,”旬嬷嬷肃着脸纠正道:“奴才伺候好主子那是应尽的本分,您可别宠得丫头们都没了规矩。”

李安好笑了:“嬷嬷教训的是,去忙吧。”

下午汀雪苑请了府医,府医也是个活得明白的,给李安好把脉时就慢慢皱着一双吊梢眉,神色变得凝重,后捋着长长的花白胡子语重心长地说:“三姑娘受惊过度,才会引得睡中多噩梦。老朽先开一副药方,只是治标不治本,还需三姑娘放宽心。”

“有劳大夫了。”

李桐儿闻讯来时,府医刚出汀雪苑,李安好正躺坐在榻上是一脸的忧苦。

“三姐姐还好吗?面色怎这般差,府医怎么说?”

一连三问,要不是李安好熟知李桐儿的本性,还真以为这个妹妹是真情实意地担心她,无力地扯起嘴角笑着道:“我没事。”

端着一盅宁神汤站在榻边的莺歌偷瞄了一眼主子,心中有底了低语嘟囔:“姑娘说得轻松,大夫可交代了你需要静养……”

“好了,”李安好蹙眉呵斥莺歌:“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我这汀雪苑还有没有规矩?”

莺歌瘪着嘴,泪上涌,稍稍后退了两步跪下,低垂着头不敢再多话。

干站着的李桐儿面上表情有点挂不住了,没有嫡姐的相请,她不能坐:“莺歌也是关心姐姐,你这脸色苍白得都见不着红了,可不是没事的样子。”

李安好沉着脸,瞪向杵在另一边的宝樱:“傻愣着干什么,还不给四姑娘搬把椅子过来?”

“是,”宝樱赶紧动作。

见这般阵仗,李桐儿心里也不得意了,今日过来她明着是探望,顺便送份生辰礼,实则是有事相求。前几日,经了李安好的点拨,她也投父亲所好试探了一番,结果是很不错。

但无奈大选在即,她没有时间循序渐进地让父亲意识到她的好。

所以……所以她想借李安好的嘴,与父亲说一说理。让父亲明白,李安馨再好也是二叔的女儿。日后就算有了大造化,得了诰封也是紧着二房,而不会是宁诚伯府。她虽是庶出,但却是父亲亲生女,即便登不上那个位置,但宠妃一样能惠及家族门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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