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帝王掌中娇(117)

夏朝生便将身子不适的事隐瞒了下来,因为他对自己有数。

既没咳嗽又没吐血,只是有时吃东西的时候犯恶心,肯定不是大事。

后来,他换了口味,不再吃甜得发腻的糖糕,而是用了些酸酸甜甜的果子,胃口果然好了不少。

夏朝生如今担心,只是因为他了解穆如归。

别看九叔现在瞧着冷静,晚上回了府,折腾他的时候别提有多酸呢。

夏朝生觉得挺委屈。

又不是他自己想当道士,晚上要遭累的却还是他……

他越想越气,甩了九叔的手,自个儿揣着手焐子,噔噔噔地往道场走。

在夏朝生心里,穆如归的形象其实一直不错——直到他真真正正地成了九王妃。

夏朝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九叔的脾气原来真的和外界传闻中的一样恶劣。

生气的穆如归会慢条斯理地挑战着他的极限,然后在他崩溃的瞬间,问出内心最在意的那个问题。

夏朝生想得满面通红,在穆如归略带震惊的目光里,一点一点停下了脚步。

他走不动了。

穆如归走过去,弯腰将不知为何闹起别扭的王妃背起,柔声问:“还去道场吗?”

祭礼定在明日一早,现在就算去了道场,看见的也只是一个紧张得不断拉着天坤道人说话的穆如旭。

夏朝生轻哼着点头。

穆如归就将他背到了玄天观备好的客房里。

“我母妃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客房幽静又远离尘嚣,夏朝生一进院子,就察觉到了什么,听了穆如归的解释,恍然大悟。

“这里也曾经种满了桃树。”穆如归陷入了回忆,“我母妃走后,就没有了。”

“为什么没有了?”

“天坤道人说那些桃树与我的母妃有缘,她不在,桃树也不在。”穆如归顿了顿,又道,“后来我才知道,不过是他有一年忘记来给桃树浇水,金山上的桃树又比别处都娇贵,直接枯死罢了。”

凝神细听的夏朝生一噎,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天坤道人果然不同一般的道士。

天色渐晚,山上下起了绵绵的春雨。

夏朝生惴惴不安地坐在榻上,瞧着九叔吹熄屋内的灯,浑身都紧绷了起来。

他耳畔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还有穆如归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朝生?”像是察觉都夏朝生的不安,穆如归掀开被褥的时候,动作比平日里还要轻柔,“过来。”

夏朝生硬着头皮没动,蜷缩在榻里侧,瞪着眼睛,试图看清九叔脸上的神情。

窗外晃过一片火光。守夜的侍卫举着火把从院外匆匆而过。

夏朝生捕捉到了穆如归眼底的怜惜。

他的心瞬间被温热的情意充斥,不由自主地凑过去,喃喃:“九叔。”

穆如归搂住夏朝生的腰,替他掖好被角:“睡吧。”

夏朝生稀里糊涂地“嗯”了一声,枕着九叔的胳膊,闭上双眼。

过了片刻,他忽地弹起来:“九叔?”

不对啊,按照穆如归的习惯……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穆如归看穿了夏朝生的心思,无奈地伸手,将他再次拉回来:“明日要参加祭礼。”

既然要参加祭礼,就不便……

夏朝生恍然大悟,脸也不争气地红了:“九叔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嗯,是我误会了。”穆如归对待他,向来有耐心,也不反驳,低低道,“歇下吧。”

夏朝生安心地裹住了身上的被褥,在穆如归怀里高高兴兴地赴周公的约去了。而抱着夏朝生的穆如归,许久以后,微微叹了口气,手滑到他的后腰上,轻轻拍了一下。

“胡闹。”穆如归的责备在绵绵的春雨里,像一声叹息。

第二日,雨没停。

夏朝生睡眼惺忪地坐在榻前,等着穆如归绞帕子。

夏花安静地站在一旁,等他净好面,才蹙眉嘀咕:“王妃休息得不好?”

“为何这样问?”夏朝生打了个哈欠。

“奴婢觉得,王妃最近瞧着,总是倦怠。”

“是吗?”他微微一怔。

穆如归也转过身来,仔细瞧他的脸色。

自从吞了子母蛊,夏朝生的身子就一点一点地好了起来,穆如归的心也跟着安定下来。

要不是夏花无心中的一问,他们二人怕是都察觉不出异样。

“可能是最近看账簿累着了。”夏朝生没心没肺地摆手,从榻上起身,推开木窗,深吸一口气,“还在下雨呢。”

穆如归走到他身后,将大氅再一次披在了他的肩头。

夏朝生撇了撇嘴,并未拒绝。

前几日,他出门已经不用穿大氅了,如今九叔再次将大氅披在他的肩头,定是听了夏花的话,心中担忧的缘故。

夏朝生没有拒绝穆如归的好意,裹着鹤氅,溜达到了院外。

金山上雾气蒙蒙,隔着雨幕,似乎能瞧见山腰上不断挪动的人影。

“走吧。”

夏朝生的头上多出了一片阴影。

穆如归撑伞从屋里走了出来,牵住他的手,算了算时辰:“现在去,祭礼刚好开始。”

夏朝生便乖乖地随穆如归去了道场。

今日是穆如旭表现的日子,他们二人只需陪衬就好了。

穆如旭也的确在意这场祭礼。

大梁历朝,主持祭礼的,都是太子。

仅有的几位代替太子主持祭礼的皇子,后来,无一例外,都成了太子。

穆如旭觉得,只要自己将这场祭礼办好,入主东宫的日子就近了。

他又得意,又紧张,穿着一身华贵的朝服,在道场上,对天祭拜。

夏朝生和穆如归来得时候,祭礼已经开始了。

来的路上,穆如归指着被雨水打落的桃花,说:“今日之后,满山的桃花就要凋零了。”

他不由驻足,多看了几眼。

不过就算他们来迟了,也无人敢置喙。

谁敢得罪威名赫赫的穆如归呢?

连梁王都没将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只有服侍在一旁的长忠,听见了帝王的轻嗤:“这么大的日子,九弟还和夏荣山的小子置气?”

长忠一听,就明白,梁王觉得九王爷和九王妃是因为置气,才错过了时辰。他心中自是有别的想法,嘴里却说:“陛下,那都是晚辈的事,您还操心什么呢?”

梁王自然懒得管自己已经赐出去的婚。他的目光落在了穆如旭身上。

“长忠,你瞧,其实五皇子与朕也是很像的。”

“几位皇子都是陛下的儿子,怎么可能不像呢?”

“可他身体里流着……”

“哎呦陛下。”长忠慌里慌张地向前一步,将梁王身边的宫女挤开,“大好的日子,您怎么又提陈年旧事?”

梁王恍然回神,见宫女低垂着头,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又收回了视线:“你以为朕想想陈年旧事?还不是因为十一皇子年幼,宫中又没几个能和旭儿抗衡的皇子,朕心里不安啊。”

长忠眯着眼睛笑:“奴才不懂这些,但看每个皇子,都是好的。”

“朕要你看了?”梁王没能从信任的内侍监嘴里听出想要的回答,呵骂道,“说到底,朕还是怕再惯出一个太子来……如今连朝臣们都看出来,只有五皇子登基有望,朕就算不封旭儿为太子,在他们心里,旭儿也和太子差不多了吧?”

“陛下,五皇子并未入主东宫,您……您不必想那么多啊!”

“东宫?”长忠不说还好,一说,梁王就想起了已经瘫在床上,满口胡言乱语的穆如期,心中大恸,“是不是朕没有将他们教好,以至于一提到东宫之事,他们都忘了,父子之前,还有君臣?!”

长忠谄媚地扶住梁王的手臂:“陛下,虽说太子有监国之权,但是各位殿下也是为了替陛下分忧,才对东宫之位产生向往之心的。您该高兴才是。”

“你呀,就别逗朕开心了。”梁王的目光从穆如旭逐渐转移到站在仪仗末尾的穆如归身上,“不过,还好九弟的腿不行了,不然……”

“可不是?”长忠垂下眼帘,低声附和,“奴才上次遇上太医,还听他们说,九王爷的腿又恶化了……哎呦那情形,几位太医说起来,直摇头。”

“胡言乱语!”梁王轻声呵斥,“朕的九弟,也是你能评头论足的?”

只是他的语气里,没有半分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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