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请自重(35)

作者:懒小五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她是顽强冒牌货,能屈能伸,是可以找他说道说道。但若是拖延久了,里头那个别扭鬼能不能消气,她就真不能保证了。

“可是姨娘您这一解释,奴婢未能心宽一分反而更为担忧……”主子竟是构思过如何在府外取大爷性命,这如何是好啊!

“那你且在这儿慢慢忧,我自己来。”

梁辛被小毛的无厘头一闹,气消了大半,恢复理智,去厨房削簪嗖嗖向秦商了。

没个趁手的防身工具,她不敢随便进那屋子,万一谈不妥动起手来……京郊村中可流传过一句话,说京中大户规矩众多,便是娶来的媳妇也如同买来的牛马,任你打任你杀。

何况她只是个妾。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太困没写完,今日修改,然后这个点继续码新章节。

☆、028

护送主子进了主屋,小毛顺手带上房门后,逃得脚底生风。

其实不怪主子胆小,她也心中发毛。

先前主子将她喊去问话,让只知此院封闭不知闹鬼事件的她得知了半吊子恐怖信息,面上故作平静一问三不知,实则是背脊发凉地安慰主子。

当初闭塞在二爷院中,东苑废弃之事只无意间听了一耳朵,不知便无畏。哪知李勇这“长舌妇”会在她们搬迁之日来多嘴。

不过做下人并无胆怯的权利。

府里但凡死个人闹个鬼,皆是下人们在前头处理,没听哪个怕血腥怕阴司敢推拒的。

再细想,二进的南天井处置过那么多丫头小厮,丧命的不在少数,是分派三餐者的必经之路,还不照常人来人往?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小毛在袖中窸窸窣窣地摸着腕上的木串珠,默念了几句阿弥陀佛才回了神。

“小毛姑娘,你怎地回来了?姨娘那簪子削得溜尖儿,不守着不怕出事么?”孙婆子一脸褶子都透着忧色。

“这可如何是好?劝也劝不住。”

胡婆子已开始抹着眼泪,不知有无做戏成分,哭得很是无措。

嘴皮子无用,又不敢夺刀,她们便眼睁睁地看着梁姨娘蹲在灶前削了簪子,又几口喝光了锡壶里的糯米酒,怒气冲冲地去见大爷。

这才进来第一日,大过年的,饶是斗嘴怄气也不能失了分寸。

“姨娘若真想刺大爷,我守在门外有何用?听见动静冲进去也来不及救大爷。何况你们又不是初识姨娘,她对咱们几个都是不说一句重话,怎会伤大爷?”

小毛捧腮苦恼,不知如何才能帮上主子。

“谁让你救大爷?咱们是怕大爷夺了姨娘的簪子伤了姨娘!小姐年幼,小毛姑娘要劝着姨娘多顾孩子,男人嘛,哪个不喜低眉顺眼柔情似水的?”胡婆子与孙婆子对视一眼,做了代表说了这通话。

姨娘对她们虽好,对自个儿男人是真不好。

“我瞧大爷便是气姨娘不肯住主屋,小毛姑娘,主屋居中,前后通透又方便使唤奴才,姨娘这是为何啊?”孙婆子一万个想不通,她只瞥一眼便觉那屋内用具摆设比别院考究,且收拾得干净清爽,姨娘是有哪点不满意?

厨房边只两间下人房,姨娘霸占的那间还不如分给她们两个婆子的,可不戳痛了大爷的眼?

“主子的事咱们如何得知?今后也少问少听,此处不比别院,规矩多着呢。”小毛对着两张疑惑满满的脸,牵强转了话题,“方才姨娘让咱们继续吃,别浪费这一桌的吃食,好歹是在府里的第一个除夕,要讨个好兆头。”

秦家的事,不是她一个丫头能掰扯的。

“那我先给姨娘和小姐熬个八宝粥,再煨个骨头汤,都没吃两口呢。”提及秦府的规矩,孙婆子被迫放下不该操心的,起身为主子忙活夜宵去了。

胡婆子与小毛对视一眼,互见了对方眼中的担忧,齐叹一声,没滋没味地继续年夜饭。

这边厨房里气氛低沉,那边主屋却是诡异地和谐。

梁辛壮起胆子进屋时,正在床上穿珍珠的小猴子一脸兴奋,爬向床沿招她过去,手中挥着一条串珠,满脸讨好。

而秦商正横卧在床沿,堪堪拦住孩子以免摔落。

她原本还在犹豫,身后房门吱嘎一声被小毛带上,便条件反射箭一般冲向角落的大床,一骨碌翻过外躺那人,爬到了里侧,靠着有同伴搏点安全感。

哪怕那人刚对她发过火,算不上同伴。

“未脱鞋就上来,还不如两岁孩童。”

秦商猛地握住那只尚未来得及缩进去的腿,手指微微一用力褪了那只鞋,冰凉的脚掌便落入他的掌心,“怎连袜子都不穿?”

这双脚不同于赵氏的莲花小足,虽为诸多大户不齿,托起来比他的大掌还长,却是洁白光滑,五趾圆润。

他不明这世间怎会崇尚女子裹足?

犹记当年祖母那双走不快站不稳的三寸金莲,四趾折断弯曲在脚掌,畸形得极其丑陋,不忍直视。

“当初,也是因这双脚……”

他不禁忆起当年偶见这双鲜血淋淋的赤足,起了恻隐之心,后见她无家可归又纳了她。

“啊——”

只一瞬间,秦商出神梁辛恍惚间,一旁的小猴子已凑上去一口咬住了那只脚背,痛得她娘哀嚎出声,反惹得她咯咯大笑。

“笨猴子,怎么碰什么啃什么,都不知道脏。”梁辛故作怒意掐了一把女儿的小脸蛋,丢了个白眼给一旁的男人。

父女俩一个德行,盯上她的脚做什么?她愤愤地脱下另一只鞋丢下床去,乖乖把脚藏在了裙摆中。

要不是屋中都烧了地龙,她一时间难以适应室内外温差,不至于脱得这么清凉。

“祖母是长辈,在世对我们疼宠照料,呵护关怀,过了世便烟消云散,不复存在。便是她老人家在天有灵,亦会护佑子孙,你又何须怕她?”

秦商仰卧在床,视线落在房顶那根横梁,语气哀凉。

祖母是何等的和蔼慈祥。

“那是您家祖母,她,她又不认识我。”

突然谈论这个话题,梁辛没有心理准备,背脊一凉,伸手将女儿抱在了怀中。

既然以前不认识,今后可千万别来认识!

“我以为,你与别人不同。”

秦商没移回视线,目光游离暗淡,言语中满是失落。

这座府邸,只东苑这一处是他守护多年且能坚持至今的。他踌躇不决,终是五味陈杂地将此处过了明路,安排了她们母女住进来,不料却遭到了她的抵触与排斥。

梁辛无力地想哭。

听听这语气,活像对她期望很大似的,以至于她的表现令他颜面尽失。

她是曾说过自己与众不同?还是夸下海口说自己不怕鬼?他用得着拿这副痛心姿态假装跟她很熟吗?

不过是合作关系。

“说好听点,我就是芸芸众生的一员,渺小平凡毫不起眼;说直白点,我只是个庸俗肤浅懦弱胆怯还十分贫穷的普通妇人。”梁辛扯了扯嘴角,满是讽刺,“还请大爷您看仔细点,千万不要高看了我。”

不管这原身在他面前塑造了什么形象,现在穿这皮囊的是她,有必要趁早交代清楚。

“你究竟怕什么?”

她的这番负气言论,秦商仿若未闻,这才侧头将目光望向缩在床角的母女,“这院子离他们够远,胆小的又轻易不敢进,总比你带着孩子挤在祸堆里强。”

祖母曾说,秦家家产万贯,她这半生都是穿金戴银仆人成群,泼天富贵怕是堪比宫墙中的后妃。

她没有寻常正室的庶子女问题,不必与侍妾通房争宠献媚,倒被几个男人争先恐后地宠着抢着。

但她生前一直未曾得到她最想要的。

可如今,对这诞下庶女的妾室,他给予了祖母渴望的尊重,也未见她领情。

大概如祖母所言,女子皆贪心难以满足。

“我知道事到如今已没有回头路,也清楚秦府无第二个小院可安排我们母女,但我想换个房间住不过分吧。”

胆小的不敢进?

谁能不能在乎一下她这胆小的也不敢住呐!

“小五与李勇所言——”

“停停停,猴子还在呢,我也害怕,求你别重复他们说的了。尤其是这在屋子里……惊扰了你祖母……也不敬是不?”梁辛急切地打断,惊恐地扫了一圈光线不够强烈的空间,颤声道:“我知道人死如灯灭,也明白有些传言是子虚乌有,但理论联系实践,我说服不了自己。”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