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你刚刚不还说她通情达理?”
楚修远:“我还说她溺爱孩子。自己如珠如宝疼的孩子,被大宝宝打的浑身是伤,还怎么保持理智。”
林寒想想如果是大宝宝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她也心疼,但也会再给大宝宝两巴掌——谁让他嘴贱呢。
然而,林寒也知道像她这么“狠心的娘”世间少有,便对丫鬟说,“摆饭。”
楚修远忙问:“你说什么?”
林寒:“吃饱了才有力气。”
楚修远张了张嘴,竟发现无言以对。正想让丫鬟退下,抬头看到门房疾步跑来。楚修远乐了,“看来夫人只能空腹上阵了。”
林寒下意识问:“什么意思?”顺着他的视线看到门房满脸焦急,林寒霍然起身,“还真找来了。”出去就喊,“大宝宝!”
西边书房门打开,露出一个小脑袋,“又叫我干啥?我正在生你的气,不要叫我。”
林寒悠悠道:“是吗?”
大宝宝想说是,突然发现他娘亲好像皮笑肉不笑,连忙从房里出来,“我跟娘亲说笑呢。”三两步蹦跶到林寒身边,“母亲大人有何吩咐?”
林寒抓住他的胳膊,“丞相夫人来了。”
大宝宝惊叫,“她还敢找来?娘,放开我,我非揍得他哭——”
林寒瞪他一眼。
大宝宝倏然闭嘴,随即说,“我听娘亲的。”
林寒收回视线,拉着大宝宝到门外,看到一群人,有男有女,有年龄大的有年少的,而在这些人最中间,有个五十来岁穿金戴银的老妇人和一个十五六岁衣着华丽的少年。
少年脸上干干净净,不说出来没人知道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林寒装作不知,故意问那位穿金戴银老妇人,“不知夫人如何称呼?”
那老妇人冷冷地说:“称呼就不必了。大将军夫人,恕老身不请自来,我——”
林寒懒得同她废话,直言道:“您不说,我可不知道你是谁。”
那老妇人噎住,满脸的不敢置信。
大宝宝扑哧笑喷。
林寒扭头瞪他一眼,大宝宝连忙别过脸。
林寒转向那老妇人道:“是不是我没资格?既如此,恕不奉陪!”转身就走。
那老妇人忙说:“等等。”随即报上她夫姓名。
林寒心说,我就不信治不了你。面上恍然大悟,“原来是丞相夫人,我正准备去找你。”
丞相夫人面露疑惑。
林寒抬手把大宝宝推到身前,指着大宝宝的脸,“您瞧瞧这都是你家孩子打的。听我们家老大说,他今年不是十七就是十八,比我们家宝宝大这么多,怎么下得去手的?丞相夫人可得好好管管你家孩子,小小年纪如此歹毒,长大了轻则杀人越货,重则能把天捅破。”
站在丞相夫人身边的少年人,往前一步,“你血口喷人!是他打我,我没打他!”
林寒指着大宝宝的脸,“你敢发誓不是你打的,我就敢让我们家宝宝身上的千户食邑送给你!你敢吗?”
第149章 无知妇孺
丞相夫人不敢,她孙儿也不敢。
林寒冷笑,“不敢?那就说说你们此番有何贵干。”
大宝宝扯一下林寒的衣袖,不要跟他们废话啊。
林寒空着的那只手拍拍他的小手,稍安勿躁。
丞相夫人像是瞬间清醒,抓过她孙儿的手臂,衣袖往上一撸,白皙的小手臂上多出两个青紫青紫的手指印,看起来格外醒目和吓人。
林寒不禁瞥一眼大宝宝,这熊孩子可真是个狠人,不怪人家找过来。
丞相夫人只顾心疼她孙儿,反倒没注意到林寒的小动作,转向林寒就说,“我们家孩子身上全是这种手印,都是你们家楚白掐的拧的。”
话音一落,丞相夫人身后的丫鬟家丁使劲点一下头,证明他们家夫人说得对。
林寒撩起眼皮,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道:“嗯,我看到了,跟我们家宝宝脸上的伤有一比。既如此,我赔你一笔钱,你赔我一笔钱,给孩子治伤。亦或各回各家。你看成吗?”
丞相夫人一时愣住,显然没料到林寒会这么说。回过神忙说:“你们家俩孩子打我们家一个。”怕林寒不知道另一个是谁,又补一句,“就是你们家老二和这个楚白。”
大宝宝抬起下巴,大声道:“打的就是他,谁让他说我娘亲的。”抬手指着丞相夫人身侧的小子,“再说我娘坏话,我们仨打你一个。”
那小子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不由得往后退两步。
丞相夫人急了,指着大宝宝对林寒说,“你听听,你听听你家孩子狂的。”
大宝宝连忙转向他娘,端是怕他娘亲揍他。
然而,林寒没让大宝宝寒心,和刚才一样波澜不惊,仿佛在谈论晚上吃什么,“是很狂,可他为什么不打别人?”
大宝宝心中一喜,道:“对啊。太学那么多人,我为啥只打他?”
丞相夫人张口就想反驳,话到嘴边意识到无言以对,脸上不由得露出些许心虚。
林寒见状,嗤笑一声,“我要是你们,趁早回去,别在这儿给丞相丢人。”
丞相夫人呼吸一窒,不禁说:“就算我们家孩子有错,他们也不该俩打一个,没这么欺负人的。”
大宝宝见状,就想说,欺负的就是你。
林寒抬手把他嘴边捂住,瞪他一眼,别给你娘我捣乱,“先撩者贱。你家孩子敢在太学诋毁我,就要做好被揍的准备。再说了,我们家老二和老小都比你家孩子小,被两个比他小的孩子揍一顿,换成我都羞于见人。你们竟然还好意思找上门来。真是林子大了之啥鸟都有。”
丞相夫人登时涨红了脸。
她孙儿的嘴巴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恶狠狠瞪一眼林寒。
大宝宝甩开林寒的胳膊,一步冲过去,“敢瞪我娘亲?!”朝他肚子上一拳,“还是打得轻。”说着就朝他脸上招呼。
林寒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慌忙把孩子拉回来。
丞相夫人被吓愣住,回过神大宝宝已回到林寒身侧,看到她孙子捂住肚子,惊叫道,“还有没有王法?当着我们的面就敢打人,长大了还了得。我们这次说什么了?”指着林寒,“你今天不给我——”
林寒被她吼的脑袋疼,忍不住打断她的话,“我今天不给你个说法,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丞相夫人的呼吸停顿一下,身体往后踉跄两步,丫鬟家丁连忙扶着她。
林寒装作没看见,继续说:“我儿子为什么打你孙子,他刚才已经说的很明白,你孙子瞪我。这孩子在保护他娘亲,何错之有?”
大宝宝昂首挺胸,他没错。
林寒的眼角余光注意到这点,无语又好笑,这孩子是想把丞相的夫人气死吗。
外敌当前,还是在大门外,林寒是绝不会数落孩子的,“我嫁给大将军多年,不孕不育只因儿时吃了太多苦。这点我不知道你们是否清楚。可是不论知不知道,你孙子身为太学生,都不该说我生不出孩子来算什么女人。”说着,转向那小子,“我真不敢相信将来要入朝为官,为民请命的人,竟然能说出如此短视的话。谁跟你说女人的责任就是生孩子?
“在我看来女人的主要责任是养蚕织布耕地种田,以及料理家务,让男人无后顾之忧。如果不把这点做好,男人到边关吃没得吃穿没得穿,无心作战。敌人的铁骑踏遍我万里河山,国破家亡,要孩子何用?给敌人当奴隶!?”
啪!啪!啪!
林寒身后传来鼓掌声,回头就想训大宝宝——还嫌事不够大吗。结果看到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辆由两匹马拉着的车。车门推开,从里面露出两个人。
林寒不禁睁大眼,“陛陛下?!”
“陛下!”
林寒身侧传来一声疾呼。
林寒下意识回头,看到丞相夫人极其孙儿一脸的惊恐。林寒心底冷笑,现在知道怕了?活该!随即转过身,拉着大宝宝过去行礼,“不知陛下驾到,妾身有失远迎,望陛下恕罪。”
皇帝商曜推开驭手的手,从马车上跳下来,笑着说,“朕又没提前告知你们,何罪之有。”注意到大宝宝脸上的青紫,又瞥到丞相孙儿手臂上的手指印,结合刚刚听到的话,瞬间知道他们为何而来,“大宝宝,开学第一天就打架,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