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轻抿着唇,握着枪的手又紧了些,逼着自己不在发抖,但始终没动。
纪诺的睫毛轻颤,死死的盯着远处的盛夏,猩红着一双眸,恨不得亲手撕碎她的脖子。
“好的很!”
她最爱的哥哥,事到如今还想着原谅的男人,因为一个认识了不过两年的女人,明明因为失手杀了她耿耿于怀至今的男人,又一次把枪对准了她!
“你惹到我了,哥哥。”纪诺的目光如看着的一个死物,突然讥笑出声,“像我们这种人,一般会如何对待看不顺眼的人……呵呵。”
少女银铃般的笑声格外熟悉,纪诺回头,仰头看他,笑得一如即往的甜。
“这把枪就先当作妹妹的一个见面礼吧。”
“晚安,我的好哥哥。祝你好梦。”
他轻抿着唇,看着曾经那个无比熟悉的女孩翻下窗,消失在无尽的黑夜里,纪凉握着枪的那只手缓缓垂了下来。
他没多大反应,转身,朝着盛夏走过去。
“你为什么在这?”
这冰冷冷的语气?
盛夏看着明显状态不对的纪凉。
她真的,现在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再好的脾气都由不得他几次三番的这么折腾。
“和你的好妹妹聊完了?”
“我问,你怎么在这。”
男人抿着唇,另一只没拿枪的手握紧她的手腕,盛夏看着他,知道这是他要发怒的前召,她冷笑了一声,想甩开她,被她握得更紧。
“从现在开始,你哪都不许给我去。”纪凉抓着她的手腕,一字一句地对她说,“谁这么大的胆子放你出来的?嗯?”
纪凉转了下脑子,轻笑出声。
“元霖!”
他的那双眸还是紧紧的盯着她,笑的是生气的极致,元霖听到声喊,很快的进门。
纪凉额上的青筋都在跳,
他抓着她的手腕,回头看着元霖,这一刻不是她熟悉的他,他变得无比的模式。
“我说的话,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当耳旁风?”男人看着不远处的元霖,笑了,“我让你带着人看着她不让她离开房子,你们就是这么执行命令的?”
他又笑了声,接着,盛夏只听了一声细响,子弹上膛,消音手枪没有动静,但砰的一声,元霖跪在了地上。
一股血从他的大腿里渗出,盛夏瞪大了眼睛,只觉得冷,刚要跑过去,腰被人单手拦住。
“宝贝,我在警告你一次,不许出来。”
他看着无声的,哭着挣扎的女孩,眸光轻颤,纪凉死死的抱着她。
“你不听话,我舍不得动你,但是别人?”他偏头看了眼那边的元霖,笑了一声,“看明白了吗?”
“你放手!”盛夏抖着一双手,掰着他的手指,无果,她又挣扎了两下,放弃挣扎,红着一双眼睛看着他,“非要这样吗?”
他抱着她腰的手下意识的收紧。
“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讲吗?”
她指责又委屈的声音传来,男人的喉结上下动了动,看着她。
“我还不够懂事吗?我还不够懂事?我有反驳过你什么吗?”
盛夏抓着他的衣服,吼道。
“还不够吗?那你到底想我怎么样!”盛夏看着他,泣不成声,“你想我怎么样啊……”
他的眸光轻颤,一闪而过的复杂,纪凉抬手,落在了她的后脖颈上。
他轻抿着唇,抱起晕在怀里的女孩,路过元霖时,男人的步子一顿。
“元霖,我上次就给过你一次机会了。”
少年跪在那,背脊挺直。
“所以这一次,不会有下次了。”
他说完,目不斜视,看着远处的一片黑夜,抱着盛夏,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监察处。
杀神抱着他官宣的女友来监察处了!
纪凉没说什么,见到美人副处,直接要了间禁闭室,把盛夏放了进去。
“叫人照顾好她。”
美人副处看了眼睡着的盛夏,看着他没说话。
“纪诺要怎么做,查清楚了吗?”纪凉看着他,“她要我两天之内,放了纪拓诚。”
纪凉看着严峻着一张脸的美人副处。
“两天后,我也不知道她会做什么。”
盛夏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
等她醒了后,发现自己像在铜墙铁壁的四方屋被关了。
犹如在吃牢饭的盛夏气笑了。
几乎她刚醒,禁闭室的门打开,是一位非常非常有气度,带着一副眼镜的,像高知的女人。
“你醒了吗?”阿茹看着他,特别礼貌的笑了,“这里是监察处,很安全的。我的名字叫阿茹。”
盛夏对外人倒不会发什么脾气,但属实对阿茹没太热络,点了下头,算知道了。
果然是,纪凉挑的女人吗?
不吵不闹的,什么都不多问。
真的很坐得住啊……
阿茹轻推了下眼睛,笑的亲切了一些。
“你别害怕,我们不会对你做什么的。纪凉走的时候还要求我们要好好照顾你的。她和我们魏处长最近有些忙,等处理完事情一定会第一时间把你接回去的。”
盛夏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摆出什么表情。
她不走心的对阿茹笑了下,算是回应。阿茹眨了眨眼睛,了然,想到什么。
“你待着应该挺无聊吧。”阿茹拿起抱了很久的卷宗,放在桌子上,伸手推了过去。
她看着盛夏动也没动,反而看着自己。阿茹冲着她亲切的笑了一下,“说起来,三处合并之前,我一直是三处的处长。管档案和卷宗的。所以我私自开了个权限给你,是合规矩的。但这事情魏处长和纪凉不知道哦。”
阿茹对她眨了眨眼。
“指望着他们两个懂女孩子的心思怕是要下辈子了。纪凉又惯是个打碎了牙往肚子咽的人。”阿茹眨了下眼睛,柔和的看着她、“卷宗没有什么细节,也没有任何情感,他只是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叙事文字。甚至只是一个结果,连诸多过程都没有。但多多少少,这里是他全部的经历。”
盛夏的眸光轻颤,低头看着桌上的卷宗和档案。
“都在这里啦!你无聊的时候慢慢看,也不用着急。不出意外,你还要在我们这住上一阵。看光了就没有啦。”阿茹对着她笑,“我就在这一层,有事的话,你随时叫我。”
阿茹走了。
盛夏无声的看着那份卷宗和档案很久,轻轻的翻开了它。
那是一份纪凉的档案。
照片应该是他20多岁出头的时候拍的吧?看着杀伐又邪性、眉眼更是她熟悉的样子,气质却较为陌生。但……
要说他是个恐怖分子还好,实在不像是什么好人啊。
盛夏唇角勾了勾,往下看。
这真是她从没了解过的东西。
这是她,完全陌生的他。
到功过那一栏,盛夏直接笑了。
处分和乱纪记满了一页还要多的纸,盛夏看都能看出来他到底有多欠打。
功勋只有两条。
917事件一等功。
清扫行动一等功。
只有这简简单单的两行字。
盛夏轻抿了下唇、伸手拂过。
她突然…
不敢再看了。
第219章 她说了分手
纪凉自然是没把人放了。
然而短短两天后,让人意外的一件事,魏处接到的来自上头的一道指令。
或者说这个指令不是下给魏清欢的。
而是由监察处的最上级,直接转递给纪凉的一道命令。
3天后,由王惟之少校为总指挥,带队执行‘暗杀’任务;魏清欢随行;纪凉亲自‘护送’纪拓诚到Z国进行交接!
就这几句话,但意图明显。
纪拓诚绝不能活着到Z国!又或者,必须在纪拓诚刚落地Z国没转交到别人手里时,第一时间执行枪杀任务!
他权限没那么高,肯定不及少校,甚至魏清欢和军事行动都不是一个范围的。纪凉这次说是护送,但他就是一个活靶子和人质。
可想而知,如果纪拓诚在他身边被杀,下一秒敌方的人就会扣了扳机要他的命。
又或者说,两国在这次博弈冲突下,本就死伤不论,他更难活着回来。
纪凉得知这个消息,没说什么。
他第一时间把所有的动产不动产,包括旗下房产、公司的股份、所有都提交了手续,跟上级汇报,转移到了盛夏的名下。
当然,这些,盛夏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