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时颤抖地指着对方,“你你你你……你真的喜欢这种类型吗?!”
“嗯。”织衣点点头,其实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她只想听曲子。
四人皆以用敬畏又惶恐的眼神看着她。
接下来的银时明显有点恍惚烦躁,和高杉恰好挑中了一个姑娘,两人差点吵起来。最让他不爽的事,那姑娘居然挑了高杉那个矮子。
织衣身后摸了摸正在生气的银时的银色卷发,顺毛并表示安慰,很诚恳地说道,“别生气了,我把我挑的姑娘让给你吧。”
坂田银时瞬间就泄气了,“……不用了。”
——
于是乎织衣跟着那个虎背熊腰的姑娘来到了包厢,虽然那位姑娘看着相当男人,但三味线确实弹得不错,至少在这一点上店主没有骗她。
按照一般人来说,这大概思维很优秀的歌姬,但从小就被藩主府邸的顶级乐师培养的早坂织衣耳朵早就养刁了,一点杂质都听不得。每弹几句早坂织衣都忍不住吐槽两句。
“你走调了,要按着那条线。”
“不对,不是那样,你的耳朵是摆设吗?是这样弹。”
“你仔细听听你弹的是什么,这么明显的走调都听不出来吗?”
……
到最后对方实在是忍受不了,只见那个虎背熊腰的姑娘捂着眼泪站起身,因为动作太大小矮桌翻倒了,酒水撒在织衣身上,织衣有点生气,“你……!”
还没发作,对方泪奔地跑出包厢,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每跑一步走廊都响起一阵不轻的震动,如同猛熊过境。
“怎么走了呢,不是说陪一晚上的吗?”早坂织衣有些委屈,觉得自己被骗了,自己给自己倒酒,“花街也不过如此嘛,弹得曲子还没有我自己弹得好听。”
酒也差不多喝完了,早坂织衣只好站起身拿酒喝,路过其他包厢的时候,她听到里面传来“嗯嗯啊啊”的娇喘。
她好奇地蹲下身,偷偷打开一点门板,偷瞄里面发生的事,然后她就看到让她刷新认知的画面。
只见房间里一男一女赤身裸体纠缠在一起,那画面缠绵至极,引人遐想。她睁大了眼睛,老实说,这是她第一次有性方面的认知,所以非常地惊讶。
她的眼神倒是没有什么好色的感觉,只是非常纯粹的好奇,就像是第一次看黄色录影的小女生,有种又害羞又期待。
“哼!”就在这时,对面的房门被人用力打开,里面的艺伎生气地走出来,可能是被顾客气到了。
“喂等等!”高杉走出门口,但他也说不出什么挽留的话,眼看艺伎就走远了,他回头就和正蹲在门口偷看别人行房事的早坂织衣四目相对了。
高杉抽了抽嘴角,“你在做什么?”
“我在观察人类。”早坂织衣眨眨眼睛,仿佛不知道性是需要掩盖的事情一样,继续旁若无人地偷看,眼中是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是这样……我之前一直也觉得送子鹤这个传说很假。”
高杉忍无可忍地在她头上打了一拳,把她半拖半拉地扯进包厢关上门,“笨蛋!不要随便偷看别人做那种事!很没礼貌的!给我有点常识!”
偷看人家行房事也太无耻了!这要是被人看到这可得丢光他们攘夷志士的脸!
第16章
我和卷毛夜叉的故事16
高杉想这家伙果然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傻乎乎地跟过来的。经过这天,她的常识大概是突飞猛进了吧,也不知道这种成长是好事还是坏事?
早坂织衣摸摸自己的头,刚才偷看人家行房事被高杉教训了一段,头部的痛觉还是有的,所以隐隐感觉有些疼。
修罗总督向来都相当斯巴达,之前训练剑术也是经常被打头,“高杉先生你不要老打我的头,我就只有头脑这一个优点了。”
“高杉先生你也把艺伎气跑了吗?”早坂织衣问。
高杉不悦,什么叫“气跑了”,什么叫“也”,不要把我和你这笨蛋相提并论。
高杉冷着一张脸,侧到一边,没有回答她的话。织衣虽然对感情不太理解,但不代表她就情商低,她看出来高杉心情不好,想和他继续说话还是要先哄哄。
她看到放在一边的三味线,指了指道:“需要我弹三味线给你听吗?我弹得还是不错的。”
反正艺伎也走了,现在也没有别的事可以做,织衣看他没有反对就自顾自地把三味线拿过来,“我也好久没练了,弹得不好请不要嫌弃我。”
随着手指的弹动,悠扬的乐声传来,高杉也不禁被这乐声吸引,“你学过三味线?”
“嗯,这是大家闺秀的必修课。”早坂织衣微笑着弹着琴。
一曲终了,早坂织衣放下琴,“怎么样?”
“你真的不应该来什么部队,伤到手就浪费了你练的琴技了。”高杉由衷地说道。
“嘛,靠着这门手艺也不是过活,要是被你们攘夷志士赶出去,我会考虑一路流浪一路卖唱的。”早坂织衣笑笑。
“像你这种聪明过头的女人,还不至于沦落到卖唱的地步。”
织衣随意拨弄着琴弦,音乐又慢慢响起,她边弹边道:“在我看来这里的艺伎弹得三味线都不怎么好听,不小心就把那位小姐气跑了。”
“你确定那位是‘小姐’吗?”
“高杉先生呢?发生了什么?”织衣跪坐着拨弄着琴弦,那低眉信手的样子,那样的姿态比这里的艺伎还要具有女人味。
高杉干咳了一声,脸上浮现红晕,有些傲娇变扭的样子,最后有些别扭地说道:“……和我说话真的那么无趣吗?”
“嗯?没有啊。高杉先生说话很有趣啊,要是能放下高冷帅哥的包袱,那肯定会变成很优秀的吐槽役的。”早坂织衣安慰对方。
“你定义的‘有趣’还真是让人高兴不起来。”
“啊,你该不会也敲人家的头了吧,你敲我的头就算了,敲别的女孩子的头,人家当然会生气啦。”
“谁会这么做啊!笨蛋!”
似乎心情好一些了,织衣笑了笑,调了调琴弦,又弹了一曲,“嘛,没必要这么在意,在我看来高杉先生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对方不会欣赏而已。要不换一下艺伎吧,你们不是来做那种事的吗?”
“你接受能力还真是强啊,你今天才知道这些吧。”高杉稍有些汗颜。
“这又没什么,我不是那种腐朽的姑娘啦,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我以前也大致知道一些,但你也知道我那个环境也没有认识的机会,就算问孩子从哪里来的,也只会被送子鹤的传说搪塞。”
她摊摊手,“而且难得来一趟不好好享受不是浪费了吗?不用在意我,我没有那样的器官,就算想要体验也体验不了。”
“……你真的是大家闺秀吗?不要说那种骚话,真是不知道该说你太纯洁还是太流氓。”
织衣靠在墙边,怀里抱着三味线,眼神有种说不尽的落寞,“而且人生苦短,还是要及时行乐。”
高杉拿着酒杯的手一顿,“你……”
“说起来,你之前说要去江户,去了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不知道,我只是在那里有一个熟人。如果要离开家的话,顺便去拜访一下他罢了,我是他仅有的朋友之一,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去拜访他一下吧。”织衣把三味线放在一边,自顾自地给自己倒酒。
如果去到江户的话,说不定能让那位朋友的手上查到一些天照院的事情,能让天照院重视的吉田松阳肯定是不简单的。嘛,这也是在到了之后才会想的事情了。
就算成功到达江户,也不代表就得到幸福了,江户城是权力的中心,说不定要比战场还要危险也说不定。
说到底,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这样就足够了。
早坂织衣有一个很大的缺陷就是,她缺乏生存的信念,一心想着逃离短州藩,但至于逃离之后的安排却完全没有想过。
在这乱世中,她也是过得相当悲观的。
这不能怪她,倒不是说她不够坚强,而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相当于孤独一人。并不像joy3他们一样,有着拯救老师的信念,也有互相支撑的伙伴。早坂织衣却是孤单的,正因为孤单,所以才不理解周边人的感情,也没有为了重要的人生存的信念。她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像一只孤魂野鬼,短暂地停留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