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门口,无比的郁闷。正好经过一个仆人,我问:“你们先生把哪间屋分给我了?”
仆人惶恐地摇头:“我不知道。没听说。”
我正想再问问那早上的箱子给搁哪去了,身后门咯吱,我回头,爱丽丝款款出来,及地的纯白纱衣荡出一层层水圈。我跟她笑了下,她神思有些恍惚,慢了一拍才礼貌地跟我笑笑。
她站了一会儿,秀丽的脖颈上戴着一条细细的金项链,雪白的肌肤吹弹可破,典雅高贵。
然后她就走了。
我更加郁闷了。骚包在睡觉,不许人进,爱丽丝小姐也走了,连个能主事的人都没有。我又看见一个仆人就又上去问,那仆人接连摇了几下头,我说那算了,我饿了,你带我去吃点东西。
仆人抬头看看我,嘴一张:“先生没吩咐,今天晚餐吃什么还没定呢。”说完腰一躬,走了。
我就站在走廊,偶尔走过一个仆人都是跟我弯一下腰,然后继续做他们的事。
没人搭理我,我只好站着。
又饿又累,连个房间都没有,我就站走廊上,偌大的城堡,都透着股凄凉味,我可怜兮兮站了好几个小时,觉得自己白痴笨蛋自找罪受,我动了动,腿有点僵,沿着早晨的路线,我寻到那个小洞样的房间,坐里面去了。
第76章 (上)
这里比刚才那走廊又更清静了,如果我自己不出声,就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我坐了又不知多长时间,只觉饿到心慌慌,浑身软绵绵,提不起精神,我趴桌上,后悔早上没把那骚包的饭都吃掉。然后就开始犯困,我坚持坐了一会儿,就把两个椅子连一块啥也不顾地躺上去了。
椅子很硬,连一起还不够长,我蜷缩著,头也往胳膊里埋,不多久就真的睡死了。
睡地天昏地暗,口水乱流。
如果我坚持醒著,我就能亲眼见证自己无与伦比的适应能力,听说被人发现的时候,我大半身子悬椅子外面,跟吊钢丝似的,外加一嘴口水。那发现我的人大叫一声:“在这里!”
我就噌的瞪开眼,身子晃——晃——我一手支著地,满脑子浆糊糊,就看见一双笔直的男人的腿快步来到我眼前,我的脖子被一捞,外带腿被一提,在我跟大地母亲还有一公分要接吻的刹那,我横掉进人怀里。
估计是我跟先生的姿势太奇特,居然没一人说话,都在那看我。
我眨巴眨巴眼皮子,先生低垂两眼,两排刷子斜向下,白玉似的脸没有表情,隐隐散发些怒气,又被他勾起的嘴角冲淡了。他很缓慢地看我一眼,手一松,还好我反应够快地竖著站稳了。
我浑身酸疼,头还有点蒙,但意识异常清醒。
我重新坐椅子上,捂著肚子,再抬头,屋里就剩他跟我了。他披著睡衣,带子没系,我看了一会儿他结实的胸膛,脑子里浮现两大块牛排。我说:“牛排。”
他有些诧异地看看我。
“我要牛排。”
又吞了口口水。
等牛排送我眼前,我已经在他卧室的床上了,我躺著,他站著,我动动嘴,就往牛排上扑。那骚包挺安静的,我大吃特吃,他还能见缝插针往我嘴里灌水。
我边吃边恢复力气:“我吃饱就走。”
“……”
“把我箱子给我。”
“……”
“我看你不用我也睡地挺香。”
“……”
过了一会儿,他说:“那你不坐法拉拉了?”
我瞪他一眼,打了个嗝,推开盘子:“不吃了。”
我拿起布擦干净嘴,坐床沿处,摸摸肚子,圆了。然后我站起来,不看他:“我走了,你快点叫人把箱子给我。”我看他看我,立马堵死他的话:“你也不是非抱著我才能睡著,我看你下午在车上睡挺香。”
“……”
他抱著肩膀站那儿,蓝宝石似的眼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怀疑他没听见我的话,就咳了下准备抬高声音,他突然眉头皱很紧,对著我:“你的箱子里装兔子了?吵死了。”
“什麽?”
他有些暴躁:“吵死了。”
第77章 (上)
醒来看到第一个人居然是爱丽丝。
我睁眼的时候她正出神地望着我,水灵灵的眼睛动了动,什么都没说很安静地走了。要不是真的闻到她身上香香的香水味,我还以为我做梦呢。头一转,接着睡,再醒,就动不了了。我腰上搭只长胳膊,旁边枕头上多个金脑袋,柔软的金头发微微铺开,鼻息之处是熟悉的淡香气味。
他搂地很紧,我张着眼实在再睡不下了。一整个白天加上昨天晚上,我再睡就成仙了。
我身体不动,头转了好几个角度。
旁边人居然就被我的头给弄醒了,他看看我,湖蓝的眼睛有些迷糊,手一搂,小脸就凑到我脖子上。
第二天他起了,我又睡下了。
下午的时候被摇醒,说该吃饭了。
我已经忘了要走的事,想起来时又过了两天,我跟他说我要走不住你这,他就抱着我,下巴支我肩膀上,正好我讨厌也贼讨厌我但不知为什么讨厌我的司机敲门进来,看到屋里情景一副被噎住又很想吐的样子。
后来那司机就更加地讨厌我了,连带一些仆人看我也拿眼角飞着看。
我就跟先生吹枕边风,怎么说也睡一张床好几天了,他看看我,嘴角勾着:“是么?”
我点头,他说:“来,抱抱。”
我尖起嗓门,刻意扭两扭,湖蓝的眼睛闪了闪,我兰花指一勾,他出去了。当天晚上他没睡这,我就说,这男人太不正常,放着花朵一般的大美女还能忍着好几天不碰碰。
詹姆士生日那天,我跟先生一起去的。应该这样说,他接受了邀请,问我去不去,我说去,他就点头:“每天多抱十下。”
詹姆士那白痴喝高了当天,还腻歪在一个鬼佬身上,我走过去扶他,黑珍珠似的眼看看我,亲了我一口:“朋友。”他揽住我的肩膀,充满醉意地含糊:“朋友之间……也可以拥抱。”
我们抱了很久,久到所有人都停下动作,我给詹姆士拉他屋里,一进去他就松开我,笑嘻嘻,黑亮黑亮的眼珠子很得意:“装地象吧?”
“象,可生日少了寿星不怎么好。”
他擦了下鼻子:“他们都以为我失恋了。”
他又说:“那天你被先生带走了,大家都看到。”
他讽刺我:“你当时抓地可真紧。”
我苦笑:“我喝醉了。”
“恩,你抓地非常紧。”
“……”
“你今天醉了么?”
“今天没喝酒。”
“算了,你装作喝醉,然后象那天抓他一样抓我。”
“……”
“我今天生日。”
我看看他,他又擦了下鼻子,不知从哪染上的新习惯,他耸耸肩:“来吧。”
我勉强抱了他一下,他却一拉,抱住我不放。
“你说我失恋了么?”他松开我,“RAN,我失恋了么?”
我低着头,说了句很俗的话:“你失恋了,但得到一个永远的朋友。”他又突然抓住我的手:“别笑了,我心疼。”
我说你演电视剧呢,他居然戳戳自己的心:“真的。”
我一愣,又笑:“你别恶心我。”
他就靠我身上,慢慢地环住我的腰,收紧了:“在我面前你装什么呢?”
“……”
“我懂你。”
“……”
“你每天都在难受,我忍着不去找你,就怕见你那难受还硬撑的样子。”
“没有。”
“你自己不知道,你笑的时候……少了灵魂。”
“你当诗人了?”
“每天对着那个人……如果是我,我会疯了。”
“詹姆士,你喝醉了。”
“RAN,你在折磨谁呢?”
“……”
“你把他当替身?你每天看着他,跟他说话,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你的心……不疼么?”
他捶捶自己的左胸,黑珍珠似的眼眸无比地亮:“你折磨你那里,我的一起受罪。我犯贱么我,”他丢开我的手,拨拨头发,垂头丧气,“我有时候……真想你把我当成……我怎么就长地不象你那讨厌的吉姆呢?”
“……抱歉。”
“我也想你每天都看我,跟我说话,跟我吃饭,跟我睡觉,我不让你难受,我让你笑,每天都笑,笑到皱纹长出来,头发变成灰色,哦,你可能会变白了,你还每天看着我,跟我说话,跟我吃饭,跟我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