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老夫人大寿,梁太师就算再跟宋杜名过不去,也会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亲自同儿子来宋府送上贺礼。
“哈哈哈,宋大人,宋府真是有面子,办寿宴居然连皇上跟皇后娘娘都能请来,不简单呐。”梁太师一见到宋杜名就上前握着他的手,打起官腔来。
“哈哈哈哈,梁太师太客气了,送份礼何必亲自来呢,今天朝中百官都到了,我这小小的府邸还不知道能否挤得下呢。”话中含意两人心知肚明。
这时寅少带着品儿走了过来,他们宋梁两家一直不和,所以看到梁太师,他从来都不会打招呼,梁绍允自然也不会跟宋杜名打招呼,两人互瞪一眼。
“咦?怎不见令公子继扬?老夫自两年前和孙丞相因宋二公子的事情来宋府见过他一次就再没看见过,今天老夫人大寿怎么也见他人?”
搞什么,这老东西一见他就提两年前的旧事,存心刺激他吗?也不看看这是在谁的地盘,今天非要让他父子俩尝到他寅少的厉害。
“梁太师倒是挺关心我大哥,不过我大哥在外替皇上办事,今天恐怕是不会回来了,梁太师如果想见我大哥,大可以向皇上告老出城,五湖四海寻找看看。”寅少顶撞梁太师,宋杜名也不阻止。
品儿低头站在一旁,看着这几个人相互攻击,听说宋继扬不会回来,令她稍稍安了心。
梁太师笑了笑,“宋二公子说话还是那么风趣,今日贵府办喜宴,我们父子先就座了,一会儿还要看看这场喜宴如何‘欢喜’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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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主角皇上和皇后便在一群御前侍卫的保护下来到了宋府,所有人都停止手上工作跑到前院迎接。
品儿在离圣驾最远的地方,面无表情,跟着大家勉强的行礼。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高高在上的皇上,不过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没什么特别,脱下那身龙袍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难怪把自己的宝座看得那么紧。
皇后娘娘长得慈眉善目的,再加上一身华丽的打扮,宋府的八位姨太太加在一起也没法跟她比,看起来比皇上显得亲切多了。
参拜完之后,所有人随圣驾到中院入席。皇上皇后坐上座,寿星老夫人挨着皇后坐,宋杜名带寅少坐在皇上旁边,八位姨太太坐在两边,少奶奶素芸却称病留在明月轩。
因为品儿样貌丑陋,老夫人没让她出来,只差了月儿跟小兰在一旁侍候,品儿则在后堂传菜。
宴席进行到一半,寅少突然跑了出来,“一会儿梁太师那桌,你去倒酒。”
品儿看着他一脸贼贼的表情,“寅少又打算做坏事了吧!”
“是又如何,”寅少理直气壮,反正他也瞒不过品儿,“那梁太师平日不把我爹放在眼里也算了,连他那龟儿子梁绍允也整日跟我作对,今天我就要让他们父子知道我寅少的厉害。”
“这是寅少跟梁公子的事,可不关品儿的事。”
“你胳膊肘往外拐啊,不是你去,难道要本少爷亲自为他们斟酒不成?”这种场合又不能让三宋进去,否则也不会找她当帮凶。
“寅少打算在酒里加什么?”别说什么蒙汗药,巴豆之类的,那也太落伍了。
“嘿嘿!”寅少贼贼一笑,从袖里掏出一包白色的粉状药物,“这个啊,叫十步癜,加到酒里面,只需喝上那么一杯,不到半个时辰就像喝醉酒一样胡言乱语,嘴不听使唤的一直不停说话,哼,到时候我要他父子俩当众出洋相。”
“若是被发现,寅少你的恶作可是会连累宋府一块儿遭殃的。”品儿好心提醒,手却被寅少一把抓住,“所以,不容你失手,要是被发现了,你知道自己的下场了。”
“品儿可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再说了,老夫人早就吩咐过不让品儿出现在宴席中,这个忙品儿怕是帮不上了,寅少还是另寻他人吧。”
“你敢!让你做你就做。”说着把药倒入酒壶中,“喏,这壶加了药的酒就只给他二人倒,其他人的酒就换个酒壶倒,只要他们不起疑心,到时发起酒疯来也怪不到我们头上,别的人不是好好的吗?那只能说明他们父子俩不甚酒力,而且……哈哈,酒品特别!”
“品儿冒这么大的风险又没什么好处……”
“行了,行了,事成之后,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就知道她现实得很。
“那老夫人那边……”
“罗嗦,本少爷替你担了,快去,别磨磨蹭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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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宴席中时,梁绍允已经在皇上面前卖现了。“好词!梁卿家,令公子不愧为京城第一才子,文采果然出众,这首贺寿词实在是妙。”
“皇上过奖,小儿不才,现丑了!”梁太师谦虚道,瞟了寅少一眼,“其实宋二公子的文采老夫早有所闻,不知今日是否有机会一睹风采?”
“哦?是吗?”只听说宋家大公子文武双全,二公子倒没听说有什么过人之处啊,“那朕也要见识见识。”
寅少心头一紧,见识,怎么见识?考他古文,他背了不少,或者出几个对子也行,品儿教过他的。
宋杜名一直向他使眼色,寅少却一点也看不懂,什么意思啊,他瞄奶奶干什么?
梁氏父子则在一旁看好戏的样子,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寅少身上,所以品儿进来倒酒也没人注意到,直到她绕到主席给皇上的酒杯加了酒,老夫人才发现她,顿时白了脸。
品儿收到老夫人警告的眼神退了下去,经过寅少身边时轻轻撞了他一下。
宋杜名看着儿子的表情心里也开始慌起来了,知道他在这方面本来就没什么造诣,凭他临时背的那些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原以为是皇上出题还可以碰碰运气,如今却要他随意发挥,那不就要露馅了?还好,他早有准备,“寅之,刚才梁公子当场作了一首贺寿词,你昨天写的那篇……”
“哎,宋大人,皇上想听宋二公子现场发挥,昨天写的文章怎能表达今日心情,宋老夫人的大寿不是在今天吗?”梁太师直接断了宋杜名为寅少设计的后招。
寅少看向外面,品儿刚刚小声在他耳边说了个“写”字,现在又在外面拿了只筷子比划着,难道是要他写?可他写也写不出来啊。
惨了,还有什么戏唱,寅少与宋杜名眼神交汇:爹,自首吧!――不行,死也要撑过去!收到宋杜名的眼神警告,寅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怎么?寅少有问题吗?”梁绍允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他出糗认输的样子。
“小儿近日有些感冒。”宋杜名赶紧打圆场,看来这小子是作不出什么诗词来了,只得拖延时间看能不能打混过去。
“感冒?宋二公子看起来精神很好啊。”梁太师绝不可能因他一句感冒就打消念头的。
拖这一阵子,品儿已经准备了文房四宝等在外面,寅少瞪大眼睛看向她,这丫头是不是太大胆了?品儿给他一记放心的眼神。
寅少本想犹豫,却见梁绍允又要开始抢话了,才不会让他们父子两得逞呢,好吧,再相信品儿一次。
“皇上,草民虽然身体不适,但还不至于连首贺寿诗都作不出来,只是我这嗓子说起话来有些不便,不知皇上可否准许草民用写的?”寅少压低嗓音,装出咽喉不适的样子。
“当然可以!”皇上爽快的答应。
刚才还好好的,现在突然就嗓子不适了,梁氏父子虽然明知寅少是在装病,不过他竟然敢在皇上面前夸下海口,他们倒很想看看他如何收场。
得到皇上同意后,品儿呈上文房四宝,将毛笔递给寅少,“寅少,品儿为你磨墨。”
寅少心里一点谱也没有,这丫头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这紧要关头也只得任由她摆布。
白纸一摊,寅少拿起笔沾了墨开始写起来,好在他小时候有练字,写出来的字还算见得人。一盏茶的功夫后一首荡气回肠的诗句一行行的烙在纸上。
小兰将寅少写的诗呈到皇上面前,皇上看了之后大笑出声,“好!好!果然好诗!宋卿家,令公子的文采可称一绝,连朕都自叹不如,不仅表达了对宋老夫人的敬爱之情,诗中还融入了今日寿宴的气氛,好,真是太好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