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外国人,在外国。”
不知怎的,秦念觉得他的眸子里带着些让人说不上来却又很害怕的阴鹜。
“啊,这样啊。可惜了。”
向北慢悠悠地点头,轻叹道。
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随后传来一道女声:“先生,家里来客人了。”
秦念闻言站起身,“那你忙吧,我先走了。”
“好,下次见。”向北也不含糊,跟着站起身,然后踱步到楼上换衣服,秦念跟着妇人一起下楼,刚走到大厅,就看见一个眼熟的身影正立在沙发旁边。
“……”她定睛一看,居然是陆鸿越!
只见他西装外面套着一件黑色大衣,这会儿正直挺挺地立着,一扭头,似是也看见了她,眸光明显一沉。
“先生,您请这边坐,向先生在换衣服,请您稍等。”妇人冲木楞的秦念笑了笑,然后过去招呼陆鸿越。
陆鸿越的目光在她身上始终没有离开,把她盯得有些毛骨悚然。
“……爸。”她上前去,硬着头皮率先打了招呼。
“你怎么会在这?!”陆鸿越绷着脸,眸子里都是怒气,但因为在别人家所以不太好发泄,只能冷冷的瞪着她,压低声音问道。
“我,我来见向先生有点事情……”不知怎的,秦念被他盯得有些心惊肉跳,直觉他好像是误会了什么,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
“你跟向先生,有什么交情?居然在这大晚上的,到人家家里来?”陆鸿越似是生气了,绷着脸问着,面若寒霜。
秦念被他说得头皮一麻,垂下了头,“是私人事情……”
“你这样私会男人,江铭知道吗?!”
陆鸿越一声高过一声,怒目圆瞪,似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吓人。
“我……”
“陆先生光临大驾,有失远迎。”一道慢悠悠的声音响起,向北换了一身休闲装,正踱着步子下楼,目光幽幽地扫着二人,随即挑了挑眉,冲秦念勾唇一笑。
“秦小姐你先回去,我们下次再谈。”
秦念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看了陆鸿越一眼,颇为无奈地转身离开。
“不知陆先生过来,有什么事?”向北兀自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随即指了指对面,“您请坐。给陆先生上茶。”
一旁的妇人点了点头,便心领神会地退下了。
陆鸿越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坐下。
“陆氏我已全权交给星河打理,他可能经验不足或者意气用事,但我个人认为,他这次的决断和想法,是可行的。”
向北抚着下巴挑了挑眉,“您的意思是?”
“向先生现在是陆氏第一大股东,您若是投了赞成票,我想事情会简单得多。而且,您现在与我的爱女宁儿正在交往,说不定以后……”陆鸿越淡淡地说着,但并没有把话说尽。
向北闻言,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那淡然的样子,似是对面坐的并不是一个长自己一辈的人,而是个下属。
“我对陆氏的现况有所耳闻,知道您爱子心切,我也不是不会权衡利弊的人。刚才的情况您也见了,我与您的儿媳是旧相识,您回去想想该怎么做,我再来考虑您的提议值不值我出手,如何?”
陆鸿越闻言表情微微一变,但又飞快地恢复了之前的平淡,“感谢向先生愿意考虑,我这就回去琢磨琢磨。”
语毕,他悠悠地站起身,冲向北扯出一个笑容,随即硬着脊背往外走。
“慢走不送。”向北轻飘飘地说着,随即冲佣人挥了挥手,示意她将茶水端回去。
然后又慢条斯理地上了楼。
“毛头小子,欺人太甚!”陆鸿越气的两眼通红,浑身都是低气压,吓得前座的司机不敢吭声。
……
秦念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了,江铭正一身休闲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你吃饭了吗?”她率先开口问道。
“嗯,跟女人一起吃了。”江铭淡淡地答着,随即拿起一块柚子,慢条斯理地剥了起来。
“那你还挺享受,要不我们每周定个一两天,去跟各自的异性朋友聚餐?”秦念瞥了他一眼,无语地嗤笑。
江铭沉吟片刻,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起码每周六七天,不然排不过来。”
秦念闻言赞同地点了点头,“好主意,省得我天天做饭,还要承受我不该承受的挑剔。”
语毕,她没再搭理他,放下包包便去了厨房,翻出一袋面,洗了点青菜,便打着了火,准备随便吃点作罢。
江铭见状,悠悠地挑了挑眉,随即起身踱步到流理台前,挑剔地蹙起了眉,“我不吃方便面,我要吃挂面。”
“我知道啊,我自己吃的。”秦念头也没回地答道,“你都吃过了,晚上吃多了不好,增加胃负担。”
“怎么?跟男人出去,饭都不吃?做什么了?”江铭飞快地转移了话题,冷声问道。
“做想做的事儿呗。”秦念扯了扯嘴角,模棱两可地答着,看着他不悦的脸色,心里觉得爽快极了。
江铭闻言没再说话,只是嗤笑一声,回到了沙发上,继续看自己的新闻。
见他那副样子,她真的只煮了自己的面,然后坐在餐桌旁香喷喷的吃了起来。
早就想治治他的狗嘴,看来这一招不错。
美美地饱餐了一顿,他已经关了电视,踱步进书房了。
“叫你嘴硬,嘁!”
秦念无语地嗤笑一声,看了一眼时间,还不到九点,于是找出了点挂面,给他煮了点清汤面,还加了一个鸡蛋。
把昨天买的椰子打开了,挖了果肉和椰奶混到了一起,给他做了杯喝的,才去敲他的房门。
江铭依旧是在看一大堆资料,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都说医学生苦了,那么大一堆书,给她她早就疯掉了。
“吃饭了。”她探头进去,轻声道。
“我没说我要吃。”江铭头也不回地说道。
“哦~”她揶揄地看了他一眼,“那我倒了。”
江铭闻言不悦地扭头瞪她,“世界上还有八点一亿人口饿肚子,你就是这样浪费食物的?”
语毕,他收起资料,慢腾腾地站起身,吐出两个字:“败家。”
“……”秦念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多说了,收拾了下东西,就去浴室里洗澡。
出来的时候,江铭正杵在浴室门口,手里还拿着她的手机,屏幕都还亮着。
“……你干嘛,查手机呢?”秦念眨了眨眼,毫不在意地推开他,到梳妆台前找吹风机。
“有个男的给你打电话。”江铭凑了过来,拿手机在她面前晃了晃。
“打就打啊,你接不就是了?”她无语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扯下毛巾擦头发。
江铭一言不发地将手机扔到了她的面前,双手环胸靠在门框上,眸光直直地盯着她,好像要把她的脸盯出个窟窿来似的。
“怎么了,找到我绿你的证据了?脸色这么难看?”秦念挑了挑眉,揶揄地问道。
“我不在乎你绿不绿。”他淡淡地答着,“我只是在想,我老婆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
“秘密?”秦念闻言心里咯噔一下,飞快地想了想,随即扯了扯嘴角,“挺多的,不过我不会告诉你的,告诉你就不叫秘密了。”
江铭挑了挑眉,似是也没再想刨根问底,只是接过她手里的毛巾,作势要帮她擦头发,她想了想,倒也没拒绝。
“对了,你遇见你爸的事儿,不要告诉宁儿吗?”她把玩着手机,冷不丁地问道。
江铭手下动作一顿,随即又恢复了之前的淡然,“不必了。”
“那到时候宁儿怪罪起来,你自己一人承担哈!”秦念撇了撇嘴,嘀咕道。
他没答话,只是拿来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随手一抓,手上都是掉发。
他眉头蹙了蹙,将手伸到她眼前,道:“你头快要秃了。”
她点了点头,“上次被夏雪抓掉一大把,反正遇见了你,我每天都掉头发,秃不是迟早的事儿吗?”
“说起来,还没有夏雪的下落吗?”
江铭闻言摇了摇头,“我也不解,巡捕到处找她,她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她心里咯噔一下,放心不下地问道。
“出事儿也得有个下落不是吗?”江铭拧眉答着,随即不放心地叹了口气,“听说星河出国了,你明天别去上班了,待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