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月黑风高杀人夜。夏席清和相宜惊恐地看着那些男人,呜呜摇着头不肯下车。
有一个人不耐烦道:“下来,不会杀了你们。”
她们这才慢腾腾地挪下了车。车停在一座黑魆魆的高楼建筑前,除此之外,周围是一片空地,空旷的像广场,因为没有任何的灯光,视线所及不远处都笼罩在了黑暗里,模糊不清,简直是恐怖至极。
这几个男人很少说话,都是用眼神,或是肢体动作代替交流。推搡着她们进入建筑物里面。
只见他们轻车熟路地摸黑打开了一间房门,把夏席清推了进去,然后关上了门,再带着相宜去了另一间房,也关了起来。
夏席清吓极了,双腿直打颤,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勉强能模糊看到这个房间结构,就是一间空荡荡的毛坯房,角落堆了点杂草,除此之外,再无一物。
靠着墙慢慢地蹲了下来,从被劫持到现在,过去了几个小时,这几个小时里,她始终处于高度紧张、高度恐惧的状态,从一开始的想办法逃走,到现在反而安静了下来,因为要想在他们眼皮底下逃走,几乎不可能。
想起父母家人,想起林斯颀,不禁悲从中来,自己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么,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隔壁的相宜也好不到哪里去。早已经缩成一团在角落瑟瑟发抖。从小到大爱说爱笑、开朗活泼的她虽然嘴里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何曾见过这种阵仗,没有吓晕算是好的了。
自从把她们两个关在这里后,那些男人就不再理他们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外怒吼的风渐渐地止了,四周开始陷入了安静,安静的有些可怕。
夏席清似乎从这安静中听到了男人打呼噜的声音,和低低的啜泣声。
打呼噜的声音肯定是看守她们的人,那啜泣声听起来像是相宜的。夏席清大惊,难道相宜她……
第 40 章
夏席清此刻突然浮现的念头,比被绑架还要恐惧,她奋力地用肩膀蹭掉了黏在嘴上的胶布,脸被撕的生疼,像是扯了一层皮。
“相宜?相宜?……”紧张又小声地叫着。
不一会儿,相宜的哭声停了下来,试探性地回了一句:“清清?”
“是我,你还好吗,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夏席清觉得有些话难以启齿,她也说不出来。
“没有,我只是很害怕,清清,我们该怎么办,会不会有人来救我们啊。”相宜说着又哭了起来。
夏席清被提醒了下,也冷静了下来。当时她们从卫生间出来,往回走的时候,经过一个包厢,突然包厢的门打开,她们就被拖了进去,还没来的及叫,嘴巴就被捂住了。接着就是五花大绑。
不多会,进来一个人,低声说了句话,然后四个大男人,紧紧叉着她们,从酒店后门出去,直接上面包车走了。连个服务员都没有看见。
这样一想,夏席清有点绝望了,虽然比特和于玲玲很快就会发现他们失踪了,但是等到他们找到这里,也不知是要多久了。
想了想,安慰相宜道:“相宜,我们现在能做的是保存体力,想想有没有机会逃出去,不要再哭了。”
相宜一听,果然止住了哭泣。
只是,现在她们手脚都绑着,门也关着,门外还有人守着,看来没那么容易。
一直到深夜,两个人熬不住困意,都有点迷迷糊糊地要睡过去。
林斯颀赶到警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比特正在查监控,于玲玲正在跟公司领导汇报情况。
值班警员看到林斯颀,精神为之一振,又热情了几分,麻利地查着监控。
根据酒吧提供的监控,小面包车是河北牌照,联系车主后,却发现车主两个小时前已报警,理由是车子在通州被盗。因为当时车主要上厕所,就拐进了一条小巷子停车,等人出来的时候,车就没了,周边也没有监控,不知道谁干的。
再加上现在是凌晨,只有一些值班的交警协管,要想查到这辆车的位置,难上加难。
而且就算查到了面包车,歹徒有可能已经弃车了,一样找不到线索。
比特又详细地描述了一遍当时酒吧的现场情况,除了他跟于玲玲的对话。
林斯颀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
等比特说完,林斯颀拿了外套说了句,“有消息通知我”后,就走了。
“往东走。”一上车就吩咐阿峰开车。
其实林斯颀非常烦躁,最近发生这么多事情,他没办法不往自己身上想。像夏席清这样本来普通的一个女孩子,遇上绑匪的几率是极低的。可是跟他组了CP,又在网上炒的火热,就很难说会不会有人趁机下手了。
可是,那又会是谁呢。最近他树敌不少,就连自己所在的公司也快要变成仇家了,一时之间还真是想不出会是谁。但是既然面包车是从通州开过来的,那他就去通州看看。
阿峰有点犹豫地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林斯颀,听话地踩上油门,往东边去了。
斟酌良久,还是开了口:“老板,现在天快亮了,一早你还有个杂志签售会要去……”
林斯颀收回了望向窗外的目光,淡淡回道,“取消。”
阿峰一惊,这个签售会是早就宣传出去了,就是上周做专访的那家《蓝秀时尚》媒体。那是业界龙头老大,能上他家杂志专访的都是重量级的嘉宾,粉丝们都在翘首以盼,主办方也拉了不少赞助广告,现在说取消就取消,那可不是损失钱的事,而是一旦处理不好,星途都会断送。
“老板,你——要三思……”,阿峰小心翼翼地提醒着。
林斯颀自己又何尝不知其中的利害关系,特别是现在自己还处在风口浪尖,万一被扣上无德艺人,不守诚信之类的骂名,资本家们再联合封杀他,那他的前途也就到这了。
可是一想到夏席清还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他就觉得自己的前途也无关紧要了。
就这样,阿峰带着林斯颀漫无目的地在通州绕了几个圈,直到天光大亮。
路上的车慢慢多了起来,再不回去,恐怕一会儿会被堵在路上,寸步难行。
陈姐适时地打了电话过来催,她很重视今天的活动,不希望出任何意外。特别是几个小时从阿峰那里得知了夏席清失踪的事情,就一直担心林斯颀的状况。
阿峰拿着手机,为难地看着林斯颀,慢慢递了过来。
林斯颀:“喂。”
陈姐:“林斯颀,我知道你没心情,但是你听着,这个活动很重要,结束之后我给你假期。”
林斯颀不为所动,“陈姐,没有她,一切都没有意义。”
陈姐急了,大声喊道:“你要知道,如果你自毁前程,那你现在的这些人脉和资源都会离你而去,你自身难保,要怎么救她,保护她……”
陈姐的话起了作用,林斯颀终于答应按时出席活动。接着,他又给比特打电话,依然毫无进展。
迷迷糊糊中,夏席清感觉到有人推她,一睁开眼,被面前的面具人吓的尖叫不已,退着缩到了墙角。
面具人比昨天那几个男人瘦些,身材修长,只见他从门外拉了个椅子进来,坐在了夏席清对面,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许久不说话。
夏席清摸不清楚来人的意图,从身形看,她似乎并不认识,那把自己绑架来是要做什么呢,一无财,二无貌。她和相宜分析了一晚上也分析不出为什么会被绑架。
打量够了,面具男才开口,“也不怎么样。”声音听起来沙哑疲惫。
夏席清心中警铃大作,什么不怎么样,要把她怎么样?
壮了壮胆子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们,我家没有钱。”
面具男发出了呵呵的笑声,“你倒是有点本事,能被他看上。”
他?谁?她被谁看上了?
夏席清心里一连串的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要不是他,我现在至于人人喊打么,他毁了我,我也要让他尝尝恶果。”面具男满腔的愤怒似要喷薄而出。
夏席清看着凑近的面具,心里一阵恐惧,但是她心里似乎有了一点答案,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她强作镇定说道:“你不应该先去招惹他。”
“我?我他妈的压根什么都没有做,要不是那个蠢蛋想出那种馊主意,连累了我,我现在还好好过我的风光日子。”面具男说的激动,不知道夏席清已经从他的话里猜出他的身份了。